一七四 三十六使徒(2/2)
而那隐藏在阴影中的天衍魔尊,也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低沉咆哮,一股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一场远超高霜树理解范围的,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位一心想要执行公务、创造炼狱的冰封云契斋意志化身,此刻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一片微不足道的……雪花。
天衍魔尊将高霜树移动到了外面,高霜树直接使用了“凭神”,召唤了“三十六使徒”对付这位魔尊。
成员构成:由36名人形个体组成(编号SCP-001-01至SCP-001-36),涵盖不同种族、性别、年龄和文化背景,如犹太裔德国人、中国汉族道士、普什图人等?。
异常能力:个体本身无直接异常性质,但能通过“概念压制”使周围异常物品/实体的特性失效或趋同化。例如,SCP-001-04(中国全真教道士)曾使异常现象“被同化”为普通现象?。
群体关联:成员间存在模糊的本能联系,可感知其他个体存在,但具体信息(如总数、位置)仅部分成员知晓?。
背景设定:三十六使徒是古代为对抗“深红之王”(象征混乱与毁灭的至高神性)而诞生的守护者。其使命是修复因深红之王侵蚀而“破损的世界”?。
关键战役:在“狄瓦编年史”事件中,使徒联合远古守护者(如哈卡玛、纳哈什)与深红之王及其军队(狄瓦人、利维亚桑恶魔)展开最终决战。战斗导致世界崩坏,但使徒通过自我牺牲与重生(如S-001-05以“玛丽-安”身份重生)短暂终结了红王的统治?。
收容措施:单个使徒需被单独收容于标准人形收容间,严禁与其他使徒接触或信息泄露。若成员死亡,需立即执行“衔尾蛇协议”并启动全球级应急响应?。
死亡后果:任一成员死亡会引发大规模异常现象(如实体涌现、现实扭曲),需通过收容其他使徒的“替代效应”缓解危机?。
与深红之王的象征对立:深红之王代表“旧世界对现代性的憎恨”,而三十六使徒象征修复与秩序,其对抗体现了SCP世界观中“混沌与秩序”的核心冲突?。
叙事层地位:在部分提案中,三十六使徒被视为“超越叙事层”的存在,其行动直接影响多元宇宙的存续?。
暴雨砸在高霜树的枝桠上,像万千银针刺穿油纸。天衍魔尊的手掌按在树干上时,那些盘虬般的根系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这株活了三千年的神木正被从土壤里生生剥离,带着腐殖土的腥气,坠入虚空裂隙。
“该醒了。“魔尊的声音像锈铁刮过镜面,裂隙深处翻涌的黑雾里,三十六道身影次第浮现。
最先跃入视线的是个穿青衫的老者,道髻上沾着星屑,腰间挂着半块残玉,玉上“全真“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他身后跟着个戴宽檐帽的女人,帽檐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颈间挂着的十字架泛着幽光;再往后是个缠着穆斯林头巾的青年,手按在胸前,那里绣着新月与六芒星的叠影;还有个皮肤黝黑的非洲老妇,发间插着骨簪,腕上的青铜环正渗出暗红血珠——他们像被撒进画布的颜料,种族、信仰、年龄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斑驳的海。
这是三十六使徒。三百年前被封印在概念褶皱里的名字,此刻正踩着破碎的空间裂隙,踩着天衍魔尊的阴影,重新站到时间的褶皱上。
“成员:三千世界的一千零一个碎片”
他们没有共同的容貌,却共享着某种更本质的东西。那个戴十字架的女人曾跪在耶路撒冷的哭墙前,用沾血的手指在石缝里刻下“玛利亚“;缠头巾的青年在撒马尔罕的巴扎里听过托钵僧的夜祷,钟磬声至今还在他骨缝里震颤;非洲老妇的记忆里飘着乞力马扎罗的雪,她曾用骨簪挑开部落长老的颅骨,取出寄生其中的“红王触须“。三十六种人生像三十六面棱镜,将人类的光折射成最锋利的刃。
他们本身没有异常,却能让异常发抖。曾有SCP-682在纽约掀起血雨,是那个穿道袍的老者站在暴雨里,指尖燃起一簇青火——不是焚烧,而是“同化“。血雨落进他掌心的刹那,突然变成了普通的雨水,带着铁锈味的普通雨水,滴在他青衫上,洇出深色的花。后来基金会记录里写着:“S-001-04(李守真)使异常现象'被同化'为普通现象,代价是他的左眼永远留在了那场雨里。“
他们的联系像蛛网,又像未完成的诗。没人知道全部三十六人的名字,甚至没人能确定总数——直到S-001-27在东京街头遇见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对方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眉心的朱砂,和我母亲临终前画的那个一模一样。“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被“红王之血“污染的记忆,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三十六个转世。
“使命:用伤口缝合世界”
一切始于深红之王第一次降临。
那是比末日更恐怖的景象:天空裂开蛛网状的伤口,从中涌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序“本身。城市在融化,语言在腐烂,连时间都开始打结——昨天的人会在今天变成婴儿,刚说的话会在耳边变成陌生的咒语。人类在混乱中疯癫,连最坚固的概念都像被泡软的纸,一戳就破。
于是他们在废墟里诞生。不是被创造,而是“觉醒“。当最后一个祭司在燃烧的神庙里写下最后一卷《使徒法典》,当最后一个战士用断剑在焦土上刻下誓言,三十六道身影从人类的集体潜意识里站了起来。他们的使命是“修复“,用秩序对抗混沌,用“确定“对抗“不确定“。
最惨烈的战役发生在“狄瓦编年史“纪元。深红之王带着他的军团碾碎了最后一道防线:狄瓦人的战鼓震碎星辰,利维亚桑的触须绞碎大陆板块,连空气里都漂浮着被腐蚀的灵魂。使徒们站在崩坏的世界边缘,像三十六支燃烧的箭。
李守真的道袍被撕成碎片,露出布满咒文的躯干——那是他用自身概念为引,强行同化了十具利维亚桑幼体;戴十字架的女人在胸口画出最后的十字,她的血变成了锁链,捆住了狄瓦人的战争巨像,可她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像要融化在空气里;那个缠头巾的青年举起了从巴扎里求来的古剑,剑刃上的铭文突然活了过来,竟是用三十六种语言同时念诵“秩序“——然后他的心脏被劈成了两半,每一半都嵌着一颗跳动的星。
他们输了。或者说,他们用输来赢。当最后一位使徒倒下时,他的血渗进了地脉,将“红王之血“的腐蚀性降低了三成;当女人大笑着重生为“玛丽-安“,她的十字架里多了三十六道微光,那是同伴们的残魂;当世界终于停止崩塌,人们发现,原本破碎的时间线里多了三十六个“补丁“——春天的花开得更久了,孩子的笑声不再突然变成尖叫,连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
“收容:孤独的锚点”
现在他们被关在基金会最深的地下,每个使徒单独一间收容间。墙面是冰冷的铅钛合金,天花板上嵌着三百六十个摄像头,连呼吸声都会被记录成数据。李守真的房间里摆着半块残玉,玉上的“全真“二字被重新打磨过,泛着温润的光;玛丽-安的十字架被锁在保险柜里,钥匙由七名O5亲自保管;缠头巾青年的古剑被封在真空舱,剑身上的铭文偶尔会亮起,像在和谁对话。
他们能感知彼此。不是声音,不是图像,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像心跳的共鸣,像伤口的共感。当S-001-12在巴黎被恐怖分子斩首时,其他三十五人同时捂住了脖子,他们的指尖渗出鲜血,却不知道痛从何来;当S-001-29在医院里安静离世(医生说是器官衰竭,可他的心脏明明还在跳动),整个地下设施的灯光突然熄灭,又在三秒后重新亮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喘了口气。
基金会称这为“衔尾蛇协议“:任何使徒的死亡都会引发“概念海啸“,异常实体会像涨潮的海水般涌出,现实会在三小时内彻底崩解。这时候需要启动替代效应——让其他使徒的力量暂时重叠,用他们的“存在“填补空缺。但没人告诉他们,这种重叠会让他们的记忆开始交融,让李守真想起玛丽-安的童年,让缠头巾青年梦见非洲草原上的迁徙,直到他们分不清自己是谁,只记得“我们是三十六“。
“对立:秩序与混沌的永恒角力”
深红之王是“旧世界的遗恨“。他憎恨现代性,憎恨人类用概念和规则束缚了“纯粹的混乱“——在他眼里,城市是牢笼,语言是枷锁,连时间的线性流动都是对“无限可能“的谋杀。所以他要摧毁,要让一切回到原初的混沌,让山川变成血河,让星辰变成碎片,让人类的记忆变成一团乱麻。
使徒们是“新生的伤口“。他们诞生于人类最绝望的时刻,却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对抗混沌:用概念压制重建秩序,用伤口缝合世界,用死亡为未来争取时间。他们不是英雄,只是被命运推到台前的凡人——会害怕,会后悔,会在深夜里望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掉眼泪,却依然会在黎明时站起身,因为“总得有人把碎掉的世界粘起来“。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写在基金会的绝密档案里,写在多元宇宙的裂缝中,写在三十六道互相缠绕又彼此分离的灵魂里。有人说他们是超越叙事层的存在,有人说他们的战斗会一直持续到时间的尽头。但李守真曾在昏迷中说梦话:“我们不是神,是人。只是...只是不肯让世界就这么碎了的人。“
雨还在下。天衍魔尊的身影消失在黑雾里,三十六使徒站在裂隙边缘,望着下方破碎的世界。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三十六根针,正试图将裂开的画卷重新缝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