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找上门(2/2)
她喜欢那双眼睛,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花鸣犹豫了下,蹲下身,目光与礼奈平齐:“礼奈想念爸爸他们吗?”
“我想回家。”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似乎又要克制不住,“我是不是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弟弟和爷爷奶奶了?”
礼奈捏着花鸣的衣服,声音闷闷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
显然,她什么都懂。
伸手抱住哭泣的小礼奈,花鸣安慰道:“礼奈还有妈妈,我们明早定一束妈妈喜欢的花,送给妈妈好不好?”
“妈妈——”礼奈的声音逐渐模糊,“妈妈会醒来吗?”
“大家都在努力,礼奈也要努力好不好?”无法给孩子任何保证,花鸣摸了摸她的脸颊,湿漉漉的眼泪覆盖在手掌,她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当医生见得最多的是生离死别,最残忍的是生离死别,最温情的也是生离死别。
无论前一天多么悲伤,阳光照耀会驱散黑夜,太阳依旧会升起。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人生哲学?
不过对于礼奈来说,这样的人生哲学未免太过难懂。
……
对于忍足来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红娘。
打着哈切进入办公室,他来的最早,花鸣还没到。
说起来,迹部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忙碌的一天从一杯咖啡开始。
今天早上两台手术,下午一台,总的来说不忙。
打开电脑,喝着咖啡,忍足捏了捏鼻梁:当医生,还真是叫人疲惫。
刚喝两口,忍足开始敲击键盘。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忍足擡头,“是谁?”
刚擡起头,就看到一个小朋友站在门口。
忍足站起身,没看到其他大人,误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微笑着说道:“小朋友,这里不能乱跑,爸爸妈妈呢?”
礼奈慢吞吞走了进来,擡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昨天坐的位置上。
“……”这孩子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
因为对方过于自然,以至于忍足差点怀疑这是哪位医生或者护士的女儿,查看了今天的排班表,确定是自己和花鸣一组。
而花鸣显然不可能有个八岁的女儿。
“小朋友——”忍足放轻声音。
花鸣换上白大褂进屋就听到忍足诡异的声音,比他跟漂亮妹子说话的时候还温柔。
“噗——忍足,你是准备改行做拐卖犯了吗?”听的花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向觉得自己是受孩子欢迎,但说了半天眼前的小朋友就是不开口,忍足都快怀疑人生了:“这来的小朋友,要不要广播一下。”
“不用,是我病人的女儿。”顿了下,花鸣把装着热水的儿童水壶递给小礼奈,补了一句:“你看看昨天的病例。”
花鸣的病人?
昨天的病例?
昨天他不在,所以也不知道下午的情况,打开电脑调开病例,几分钟时间已经看完。
再看向小礼奈,眼神中透着叹息。
花鸣安抚好礼奈,把买来的玩具放在沙发上给她玩,“等下姨姨去查房的时候再带礼奈一起,现在礼奈自己玩玩具好不好?”
“我会乖乖的。”礼奈点点头,拿着那些拼图开始拼起来。
虽然从她的脸上并看不出玩玩具的快乐。
这种时候说晚上联谊果然不太好吧,忍足表情充满纠结。
“……你昨天还好吗?”看到忍足欲言又止,神情充满难以言喻,花鸣原本已经忘记昨天的事,这回又想起来了。
因为礼奈,她没来得及和忍足询问昨天他离开后怎么样。
该不会对方还在误会吧?
毕竟同□□情在大众社会确实难以被理解,而昨天那个男人一看就是高富帅的标准,忍足的家境也很不错,绝对能够被称之为高富帅。
啧啧。
两个有钱人的爱情啊。
“啊?”正在思考如何邀请,没想到还是花鸣率先开口,但对方的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忍足表情有点茫然。
“昨天还好吗?”瞧见他的不对劲,花鸣偷摸的凑过去,压低声音:“你男朋友还在生气吗?”
“?”
男朋友?
谁?
谁是谁的男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忍足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母语。
他面无表情的扭头,藏蓝色的瞳眸直视八卦情绪抵达巅峰的花鸣。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绝对是掩盖不住的。
完全没理会他想刀人的古怪表情,花鸣压着声音小声说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
忍足久久不语。
被那双幽深的眼眸盯着,花鸣以为他担心自己胡乱的传八卦,立刻擡手保证,语气诚恳:“我发誓我不歧视,我也不会和别人说,你男朋友没怀疑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吧?”
看到她诚恳的模样,忍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己要憋出内伤了。
“不是,我跟迹部不是那种关系。”这辈子没想到自己会被误会,和迹部传出绯闻,此时此刻,忍足唯一的念头就是:迹部这家伙想要追花鸣……估计挺难。
听到忍足这么说,花鸣摆明了是不信的。
“你们俩不是?”她挑眉,“那昨天那人露出那副凶残的表情?”
这就是忍足很难解释的地方,他总不能说,对方误会他们俩在一起,所以迹部吃醋了,才会露出那副可怕想吃人的表情吧?毕竟花鸣根本不认识迹部。
“……额,他昨天心情不好。”半响,忍足才憋出一个看似正常的理由。
花鸣疑惑的眼神还是没有消失,“你们俩真不是?”
“不是!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忍足顺势邀请到。
“……你不忙吗?”其实她想说,你不需要陪男朋友吗?但看到忍足额头上跳动的青筋,花鸣就当做自己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吧。
已经看懂她不信的眼神,忍足再次确信:迹部的追妻之路绝对很坎坷,不幸的是,这一份坎坷似乎是他带去t的。
倒是被迹部拉着喝了大半天的酒,也幸亏夜班之后能够休息两天,休息的时间久,不然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猝死。
今天礼奈的外公外婆会到,她也不需要继续照顾小姑娘,于是花鸣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好吧。”
忍足看到她的表情,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我和迹部真的没什么。”
已经开始准备工作的花鸣闻言,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嗯嗯,好好。”
敷衍的应了两声,忍足郁闷不已。
两人早上都有手术,一忙就是忙碌到下午。
花鸣下午没有安排手术,查房的时候礼奈的外公外婆抵达医院,幸运的是,礼奈的母亲下午的时候也苏醒了,就是意识还有点模糊。
48小时苏醒基本就能转入普通病房,检查了对方的身体情况后,花鸣狠狠地松了口气。
最起码,小礼奈不会再失去妈妈了。
……
今天的夕阳尤为刺眼,染红了大半边天空,形成绚烂的橘红色。
迹部穿着便装,抵达医院时还有点犹豫。
这具身体虽然是他,却又不完全是他。
等他回去,未来的自己回到这具身体,又是否会喜欢上这个世界的花鸣?迹部不确定,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他也不确定。
所以他的想法是先认识一下花鸣,至于其他的,那就交给未来的自己。
“还真是不华丽的想法。”看向电梯中的自己,迹部忍不住小声道。
医院内的冷气打的很足,走在过道上有一点点凉意。
八楼,左边楼层,外科组。
白炽灯尤为明亮,迹部轻而易举的按照忍足给出的地址找到办公室。
他刚到,迎面撞上拉着礼奈、穿着白大褂的忍足。
刚接到花鸣的电话,礼奈的妈妈醒来了,准备带礼奈过去看看。
这还是迹部第一次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忍足,他本就属于俊雅温润的类型,此刻看上去更似古时俊朗的公子哥。
“忍足?”迹部压了压眉梢,视线扫过他牵着的小姑娘。
八岁,肯定不是忍足的女儿。
见是迹部,忍足擡了擡眼镜,“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要去找花鸣。”
“这个孩子——”比起医生,陌生的男人让礼奈充满恐惧,她躲到忍足身后。
“是病人的孩子。”当着孩子的面,忍足也不好多解释什么,只是和迹部又说了句:“她妈妈现在醒了,花鸣在查房,我送她过去。”
对迹部来说,忍足说的这几句话已经足够他理解,他点点头,见小女孩害怕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的时空里,花鸣还是医学生,但是这个时空,花鸣已经成为了医生,这让迹部心底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花鸣此刻忙的够呛,礼奈的外公外婆一个劲的拉着她的手在感谢,甚至九十度鞠躬。
等迹部和忍足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场景:走廊窗边,面容精致的女子被夕阳所笼罩,眉眼温润,细碎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迹部无端的感到心情上的平静。
“外婆——外公!”看到熟悉的亲人,礼奈激动的叫了起来。
两位老人看到外孙女,眼中顿时涌出泪水。
抱住孙女的一瞬间,两个老人泪如雨下。
迹部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好像此刻才清晰的感受到花鸣所热爱的职业代表着什么。
恰好,松了口气的花鸣擡起头,又一次的四目相对,只不过这一回,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脸上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叫人耐人寻味的温柔。
温柔?
花鸣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视线对上,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迹部脸上的表情愈发温柔。
“你好,我是迹部景吾。”他走上前,低沉磁性的声音搭配那种完美无缺的脸,花鸣有着片刻的走神,紧接着紧张道:“你好、你好,我是北川花鸣,是忍足的朋友,我们俩就是朋友。”
“?”虽然不懂花鸣为什么特别说明是朋友,不过迹部也并没有刨根问底,自然而然的带着恍若贵族的矜贵与优雅:“可以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花鸣惊恐脸:……她该不会被找上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