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生存训练(1/2)
看着余萱等人在积分制下逐渐找回些许活力与专注,余庆并未满足。他意识到,仅仅在瓮山内部制造竞争和有限的挑战,如同在温室里摹拟风雨,终究隔了一层。
他需要给她们更大的舞台、更真实的困境,才能真正锤炼出能在未来风雨中生存的韧性与能力。一个更加异想天开,甚至带着几分残酷的实验性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他召集了所有人,站在瓮山最高的观测台上,指向远处那片苍茫、荒凉、被辐射云笼罩的山峦。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冷静而疏离,“外面那一百多里荒山野岭,就是你们的新领地。”
他随手在全息地图上划出几个粗糙的边界,将其命名为“新城区”,其随意程度仿佛在分割一块无主的蛋糕。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让大雅、小雅、面包以及余萱和余岚(考虑到她们的身体状况,两人共同管理一个),各自领一个“城区”,成为所谓的“城主”。
“这些地方,归你们了。”余庆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放任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随意,“可以参考瓮山的建设,但怎么建造,建成什么样,是把它变成花园还是垃圾场,都由你们自行决定。
从今天开始,每人拨给五千类人姝劳力,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一概不管,也不会提供任何额外的资源或指导。”
他将一种近乎原始的、伴随着巨大不确定性的自主权,粗暴地塞给了这些几乎从未独立面对过真实世界的女性。这并非赠予,更像是一场放逐式的考验。
接下来,这些被迫上任的“城主”们,其行为果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各自的性格、潜意识里的渴望以及当下的处境:
小雅的城区,迅速变成了一个令人晕头转向的巨型迷宫阵。她似乎将对秩序的控制欲和对复杂性的痴迷,全部倾注到了这片土地上。
她并不建造任何用于居住的房屋,而是指挥着类人姝,夜以继日地竖起一道道高耸的、刻画着诡异几何符号和扭曲纹路的金属墙壁,挖掘蜿蜒曲折、深不见底并且布满了简单却有效的机械陷阱的地道。
她自己也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工装,整日拿着纸上的涂鸦,在迷宫的骨架间穿梭,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兴奋地修改方案。
她甚至设计了一种需要特定顺序踩踏地砖才能开启的“安全路径”,并乐此不疲地测试着那些连运算能力强大的类人姝都会偶尔迷失方向、触发警报的岔路。
她的城区,是一个不断生长、充满逻辑谜题的冰冷堡垒,是她内心对绝对控制和复杂秩序渴望的外化。
大雅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的城区仿佛是对外界荒凉的一种温柔反抗。她对坚硬的建筑和冰冷的机械毫无兴趣,她的梦想是将这里变成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
她命令类人姝放下所有建材,转而拿起简陋的农具,漫山遍野地播种、扦插。她不顾类人姝程序里关于土壤成分、辐射等级和物种适应性的警告提示,执意将从瓮山数据库里能找到的所有花卉、灌木,甚至树木的种子,都撒遍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她每日戴着宽边草帽,提着一个手工编织的篮子,里面装着水和简单工具,徜徉在自己创造的、虽然杂乱却充满希望的“花园”里。
她会小心翼翼地对着一棵刚刚发芽、叶子却带着不祥黄斑的怪树喃喃自语,试图用清水和笨拙的照料让它焕发生机。
她的手上沾满了泥土,脸上常带着劳作后的红晕和忧心植物死活的淡淡忧愁,这是一种近乎徒劳的、却充满生命美感的耕耘。
小面包的“城区”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她对“建设”、“规划”这些词汇毫无概念,拿到五千类人姝,在她看来就如同得到了五千个绝对服从、永远不会嘲笑她的巨型玩伴。
她的领地上没有任何像样的建筑,只有用废弃的合金板、弹性聚合物管道和报废的仪器外壳搭成的简陋却巨大的秋千、滑梯和一些意义不明、色彩鲜艳的抽象雕塑。
她整天带领着她的“类人姝大军”在山坡上追逐打闹,玩着幼稚的捉迷藏和“攻打城堡”的游戏,或者命令它们排成整齐的方阵,跟着她不成调子的哼唱跳着笨拙的舞蹈。
她的笑声清脆而响亮,回荡在荒凉的山谷中,她的城区,更像是一个被无限放大、充满童真和混乱快乐的露天游乐场,与“城市”的概念相去甚远。
而.余萱和余岚,作为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她们的焦虑和责任感最为实际和迫切。
她们的城区,是一派热火朝天却略显混乱的建设景象。她们指挥着类人姝大规模地平整土地,用粗糙的原木和烧制的土砖修房造屋,铺设碎石道路,笨拙地规划着想象中的生活区、仓储区。
尽管技术和资源有限,建造出的房屋低矮、粗糙,甚至有些歪斜,但她们乐此不疲。
她们挺着日益隆起的腹部,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巡视,因为一堵墙砌得不够直,会为了一个窗户应该开大点还是小点而争论不休,脸上带着一种属于初创者的、混合着疲惫、焦虑与某种奇异光彩的执着。
她们是在为未知的未来、为尚未出生的子孙,奋力打造一个实实在在的、可以遮风避雨的巢穴,唯恐将来孩子们没有足够、安全的容身之处。
不得不承认,无论她们的行为在余庆看来多么幼稚、偏离“正轨”甚至可笑,但拥有一个目标并全身心投入、为之努力负责的过程,确实像无形的刻刀,悄然改变了她们的气质。
她们的眼神里少了以往的茫然和依赖,多了专注与决断。她们的举止脱离了寄生虫般的慵懒,变得利落、果敢,甚至带着些许因为掌控资源(五千类人姝)而产生的、生涩的“领导者”气场。
她们的能力,无论是宏观规划、细节指挥,还是应对建设中突发的小问题(比如工具损坏、类人姝程序冲突),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而残酷的锻炼。
然而,就在余庆站在观测台上,用远程探测器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以为他的“苦难教育”正朝着预期方向艰难推进时,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情况,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发起了攻击。
有一天,大雅在巡视她的“花园”时,发现了一只罕见的、翅膀闪烁着金属光泽和虹彩的蝴蝶。
这奇异的生物瞬间抓住了她的心,她想着要是能把它引进自己的花园,该是多么美妙的点缀。
于是她提起裙摆,忘我地追逐着那只翩翩飞舞的精灵,不知不觉越过了自己划定的安全区,深入了一片她从未涉足的、靠近瓮山核心区域的缓冲地带。
阴差阳错地,她闯到了当归生活的那座被精心隐藏起来的奢华别院附近。
好奇心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她偷偷拨开茂密的、显然是人工培育的观赏植物,透过精致的雕花篱笆缝隙,她看到了令她灵魂震颤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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