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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藏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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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宋颃言语,其实甚至都不用等到他出现,襄城县主已经知道禁宫宣德门前,定是天不遂人意。

因为直到辰时过尽,巳时又半,巳时再尽,午时来临,她迟迟没得到底下人传话说接到了信烟。

信烟没有正常燃起,就是谋算落空,父亲没能拿到齐王的人头。

她能猜到计划落空,值守的卒子亦很难再老实待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众多。

为维持局面,襄城县主下令连斩数人,这一回她是以“律法严明”为由,宋爻再无立场求情,又或者死的是无名小卒,犯不着宋公求情。

虽人未直接行刑于宋府花厅,但听得被拖下去的兵卒嘶声告饶,屋内气氛比之晨间更添肃杀。

人人都知道拖得越久,局势越不利,被挟持的难保成为下一个倒霉鬼,而挟持之人亦在担忧后事如何。

但双方都还有希望,襄城县主仍在遐想或许父亲只是与京中兵马交接,胜负未分,暂不能冒险与宋谢撕破脸。

宋爻也在等,或许圣人技高一筹,或许晋王顺应天命,不管谁赢了,宋府居于其间,都有生路,反而此时拼死反抗,才可能踩错了船,要落个全家覆灭。

两厢不能退,也唯有宋颃出现,才能将众人撕开一条口子,不得不打破僵局。

随着他上前,围困宋府的武戍让开一条道,襄城县主看见宋颃身后还跟着数人,皆是甲胄染红,甚至有几个身上伤口狰狞,显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人能走到这,已然胜负昭彰,不等宋颃再到近处,襄城县主张弓直指袁簇,喝止道:

“站住,否则你要从她尸体上踩过来。”

宋颃闻声止步,与襄城县主隔着整个花厅约莫十五步,一里一外两方对峙,中间坐着袁簇和渟云二人。

他素来是驭马执弓,此间却是两手空空,唯腰上挂着一柄殿前司配的御赐金刀,同样被暗褐鲜血糊的看不见刀鞘原本的色泽和花纹。

宋颃站在门槛处,张开手臂拦住身后,随即抽刀,愤怒之下掌握不好力道,刮到指间骨韘“啪嗒”往地上跳了又跳,竟也无人去捡。

“晋王已死,你让柔柔出来,我宋颃以项上人头作保,一定护你安然出城,车马银两已备齐,天下之大,你爱勾八去哪就去哪。

不然......”他左手颤抖去解刀鞘系绳,另对着旁余戍守卒子高声道:“晋王谋逆,现已伏诛,圣人宽怀,特许不知者不罪,诸位现时回头,各归各营,一切如旧。

冥顽不灵者,无赦。”

此话一出,纷扰又起,随即最外围的卒子相视数眼纷纷放下刀枪退往一旁。

晋王府养的私兵二三十众后路已绝退无可退,逐渐分成两拨,一拨往襄城县主处,另一拨则靠近宋爻处。

“说的不错。”襄城县主耐心等着屋里静下来,矜傲笑意未改,转头与宋爻处吩咐道:“不必守着他们,过来吧。”

几个私兵目光相接,并未立时动作,大势已去,性命要紧,谁不想拿个人质在手?当儿子的总要衡量衡量老父亲性命吧。

襄城县主叹了口气起身,扫过眼前局面,够逃个十里八里的。

随自己过来的刀斧手共有五十人,但宋府角门各处皆需要有亲信为首去看着,因此分散些许,花厅就这些。

其他的现在没过来,多半是过不来了。

她也懒得再劝蠢货,拿着宋爻实不是个好选择,一来宋爻是个老东西,磕着碰着砸手里。

二来宋爻是翰林公侯,人固衡量宋颃不敢拿父命冒险,难保他也衡量人不敢真伤宋爻性命,伤了是千夫所指,逃到天涯海角无立足之地。

袁簇最合适,不幸死了,起码也只用承担宋家怒火,省了朝堂各处还追着计较。

宋颃一手握刀一手拿鞘缓缓抬步要往里,袁簇手脚未被束缚,真个有人要近身打斗,她非娇弱女子,定能撑住片刻。

唯一要防的就是襄城县主手里弓箭,但宋颃从来不是受制于人的性子,打定主意要趋身向前。

比起襄城县主捏着袁簇远走高飞,那肯定是把袁簇留在这屋里更好,不求毫发无损,但求性命无妨,缺胳膊少腿都行。

他深知袁簇也作如此想,压根用不上商量,只待逼到襄城县主发箭,即刻将手中刀鞘扔出去,挡得箭矢有所偏差就行。

然这一屋子熟人,襄城县主如何不知“宋不虚”赫赫声名,且看他解开刀鞘,已对其意欲何为了然于胸。

世间万物,阴阳共生,是故必有两面,弓虽慑远,亦失于远,先前是有底下荡平四周,现在没了,视线之间波澜起伏,箭很容易脱靶。

襄城县主笑看宋颃走了三步,一瞬弓弦拉满,高声道:“谢渟云!”

渟云垂着脑袋默念了一个上午的太上清净经,这会脑子里全是些“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而不能者,心未澄,欲未遣故也。”

宋爻处尚有果子点心可用,她和袁娘娘这头就俩椅子坐着,桌子都没置备一个,更别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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