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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 沧海遗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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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清楚地记得他与柳柔相遇的时间,按生辰推算,他确信这是他和柳柔的女儿了。“你娘,她怎么样了?”朱厚照的眼底有抹萧索的哀愁。

“我娘在五年前去世了”,柳吟絮抽泣着。当年朱厚照离开后,柳柔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她被所有的亲人抛弃,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女儿拉扯大。柳柔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尽管生活窘迫,她一边靠帮人做针线活维持生计,一边让女儿接受最好的教育。柳吟絮也继承了柳柔的全部才情,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女工刺绣,她无所不精。五年前,饱受病痛折磨的柳柔终于离开人世,扬州一位官老爷的夫人很欣赏柳柔的手艺,见十岁的柳吟絮孤苦伶仃,便收留了她,对她也十分疼爱。不料半年前,那位老爷因获罪入狱,年轻女眷一律充当官妓,她也被迫沦落到青楼,成为一个卖艺的女子。

朱厚照痛苦地闭上眼睛,抚琴的女子清纯的倩影,终于重新清晰起来。柳柔,她的身上有李贵妃的影子。两个女子的身影,此刻重叠在了一起,她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冰清玉洁的美好女子,他有幸拥有了她们,却又辜负了她们,连带亏欠了她们的女儿。在她们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美好,渐渐也忽视了美好,一味的沉迷于万种风情之中。

恍恍惚惚间,他听得柳吟絮道:“皇上,我从来没敢想和您相认,一个青楼女子,身份卑贱,哪里配做皇上的女儿。但是皇上,如果和亲势在必行,我愿意代替公主前往,为皇上,也为天下百姓分忧!”

朱厚照感到自己的心脏像被根无形的绳子抽紧了,顿时间,痛楚、心酸、迷茫的感觉全涌了上来。他的声音暗哑:“一旦踏上和亲之路,便是远离故土亲人,直到客死异乡。”

“不,他们指定的和亲人选是我,你不需要替我背负这个责任”,朱玉簟也跪在了朱厚照面前,“父皇,虽然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个妹妹存在,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让她代替我去和亲了。我是姐姐,有什么责任,也应该由我来承担!”

朱厚照望着这两个女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窘、无奈和悲凉,“你们都是父皇的好女儿,是父皇愧对你们啊”。

柳吟絮的声音此刻变得异常坚定有力,“公主不必感到歉疚,我去和亲,绝不是为了你。与其带着‘青楼女子’的印记屈辱地过一辈子,不如为两国的和平去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哪怕是飞蛾扑火,那短暂的生命,也能留下永恒的绚烂美丽”。

朱玉簟泪眼迷离,这个弱不禁风的妹妹,却是如此深明大义。纵身处卑贱,仍渴望着高尚与美好,宛如菡萏生于淤泥,不染亦不屈。她本该是位高贵的公主,却被无情的命运戏弄,在纸醉金迷的青楼里,如同风尘里的落花,为生命尽舞风华。逃离了火坑却摆脱不掉耻辱的过往,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失意寂寞,谁人读懂?她的生命注定如烟花般璀璨,在乱眼的红尘中燃尽,在下一个轮回中重生。和这个可怜的妹妹相比,自己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朱玉簟望着柳吟絮,柳吟絮也回望着她,父女、姐妹相认,本是欢天喜地的大事,却是呜咽声一片。终于,她们抱头痛哭起来,柳吟絮的一声“姐姐”,叫得朱玉簟心里好沉重,好沉重。

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高声远,眼里也顿时噙满了泪花,他突然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笑得浑身颤抖,那笑声经久回**,充满了说不尽的激愤和悲怆之意,似乎又隐含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凄凉,令人闻之竖发,望之胆寒。

高声远拎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找到了薛寒秋,将他拉到了庭院内,在石凳上坐下。“薛兄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今夜月色正好,我们来个月下对饮”,说完往桌上的两只酒杯内倒满了酒,自己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薛寒秋心情也不好,举起酒杯,仰头将一整杯酒喝下,却道:“高大哥说错了,此刻并非人生得意,而是失意。”

高声远道:“薛兄弟不必失意了,你的玉簟不用去和亲了,有人自愿代替她前去”。

薛寒秋握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是什么人?”他很快又摇头苦笑,“和亲岂是可以随便替代的,高大哥是在安慰我吧”。

高声远又是一整杯酒下肚,他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删繁就简地对薛寒秋说了一遍。薛寒秋长长吁了一口气,但心头不知是喜还是愁,喜的是玉簟可以逃过一劫,愁的是刚刚相认的妹妹,却要代替自己去和亲,玉簟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的。他再看高声远伤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高大哥很喜欢柳姑娘是吗?”

高声远一边说着,一边接连喝了好几杯酒,已经醉意朦胧。他笑了起来,笑得好生凄凉,“薛兄弟,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心里最爱的是玉簟。可惜呀,她是我的亲侄女,啊哈哈哈哈……现在又来了一个,实在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你说什么?亲侄女?”薛寒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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