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慢性毒药（2/2）

朱玉簟巧然一笑道：“我没事的。”

罗曜强压心头妒火，对等候他的那群劲装大汉一声喝令“走”，一甩袖，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行去，那群大汉齐齐追随他而去。

“罗曜”，薛寒秋朗声道，“别忘了我们南岳衡山的约定。”

“薛兄放心，兄弟我做梦都想与你决一死战”，罗曜没有回头，只是朝着身后一挥手，却带起了无尽的杀气。

“罗曜不是去清江浦？”高声远见罗曜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疑惑道。

薛纤云道：“我方才见他是从清江浦方向来的。”

“不好，这说明罗曜已经与羯罗会合过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皇上”，高声远急道。

众人顾不上说话，立即各自飞身上马，五匹快马急速奔驰，马蹄绝尘，扬起漫天的沙土。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他们赶到了清江浦县衙。县令告诉他们，皇上昨日抵达清江浦，今天一大早就到积水池垂钓游乐去了。

朱玉簟、薛寒秋和高声远一听这话，皆是一皱眉头，国难当头，他倒真是处变不惊，玩兴未减。埋怨归埋怨，还是一心顾及皇上的安危，继续策马追赶。

正德十五年九月已巳，改变朱厚照一生的宿命之地，便是清江浦。在这个充满了迷雾的神秘未知之地，这天他乘坐一只小舟来到积水池，准备继续他的钓鱼爱好，然而不久后他却突然落入了水中。朱玉簟等人赶到积水池时，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不好了，快来人哪，皇上落水了”，张充那尖细的嗓音格外具有穿透力，令众人惊恐万状，他们连马也顾不上拴，拔腿狂奔上前。挤到人群中时，已见七八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将朱厚照从水中救了上来。已是深秋时节，池水寒冷异常，朱厚照冻得浑身直打哆嗦。江彬火冒三丈，怒斥手下“你们这群废物，是怎么保护皇上的，还不快服侍皇上更衣”，紧接着他又命令随行宫女熬姜汤来给皇上驱驱寒气。

宫女侍卫手忙脚乱地各行其是。由于好奇围观的平民百姓甚众，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朱玉簟等人无法接近朱厚照，只能远远看着乱哄哄的一群人在奔忙。约摸一刻钟后，朱厚照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张充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宫女端上了姜汤。

此时有骂喝声自远处传来，朱玉簟凝目远眺，只见一群侍卫押着一名戴着黑色头套之人上前，江彬抬脚对着那人的大腿猛力一踹，那人立即跪倒在地，江彬又将他的两手在背后狠劲一拧，让他弯腰俯首，一边喝道：“大胆狗贼，竟敢谋害皇上！”

朱厚照对着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那跪着的人始终低着头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朱厚照一扬手，几名侍卫押着那人，向朱玉簟等人所在处走了过来，侍卫大喝着“让开让开”，围观的人群向两边分开。侍卫押着那戴黑头套之人经过朱玉簟身边时，朱玉簟见那头套将他整个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和鼻子处留有三个小洞透气。那人大概是见到了朱玉簟，突然使劲朝她扭头，手脚拼命挣扎，口中咿咿呀呀的乱喊，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朱玉簟心中起疑，正想上前问个究竟，江彬来到了跟前，尽敛方才的嚣张气焰，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不知公主驾到，属下未能远迎，请公主恕罪。”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将他的头蒙住？”朱玉簟问道。

江彬道：“行刺皇上之人，乃朝廷重犯，不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吗？”朱玉簟明显带着怀疑的口吻。

江彬见状陪笑道：“皇上一直担心着公主的安危，公主请随属下去见皇上吧。”

朱玉簟只好跟在他身后而去，薛寒秋、高声远、薛纤云和杨青芜紧随其后。薛寒秋和高声远不约而同回望那被押走之人，脸上均显出了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