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江山可恋慕(2/2)
自从穿越进这个世界,王柔完全没有去拜访其他士族女郎,根本没有和她们交好关系的打算。
因此被其他士族集体排斥,对她来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
让她感到有点烦闷的,只有家人对这件事的表态,主要是两位大家长的态度。
王摩和王怡虽然觉得她做了一件没有必要的事,导致现在得不偿失,实在是不应该,却很容易就被她忽悠了过去。
“阿姐理应可以料到这个结果,为何还要这般一意孤行?”王摩想到长姐正好在议亲的年纪,却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忧虑。
王柔面对弟弟半蹲下去,一手一边轻扯了一下他的脸蛋。在他不满地挣扎下松开了双手后,才一边悠悠哉哉地重新站起来一边回答这个问题:“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看事情不能只看一时的得失,目光再放长远一点。”
想要伸手揉一下自己被捏的脸,又觉得这个动作看起来过于孩子气。王摩的神色微绷,语气也有点硬邦邦的:“往长远里看,还是不该如此。”
大多数士族皇亲只会表面称赞王柔的大义凛然,实则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么一个过于大义凛然的儿媳。少部分士族皇亲连表面上的称赞也不会表示。这世间真正行得端坐得正,始终问心无愧不犯律法的人家,又能有多少?
自家从古到今在朝中担任重臣的先祖其实不算多,走的是以清名家学立身于世的路线。才会主动约束自身,尽管避免去留下黑点。
走这条路的家族常常不会大权在握,面对很多危难时都比较被动,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论世事如何变迁,都不容易随着某个掌权者乃至某个王朝的覆灭一同被剿灭。
向北向南确实还能找到一些同样以清名立世的家族,但是路途遥远又兵荒马乱,让人哪里放心将王柔嫁过去?
王柔站直身体后挑了挑眉,她伸手指向两人第一次打赌时所站的木制长廊,又指了指第二次打赌时的大门口,气定闲神地说道:“先前我预言之事,已经一一实现,这次亦是如此,全都是天意对我的指引。”
老实说他不是很相信,可这些天确实滴雨未下,就连赵城主都在安排民夫开凿水渠来应对大旱了。
努力找到一个符合唯物主义的理由,王摩神情勉强地开口:“夏日大旱,实属正常,你碰巧说对了,又不是不可能。”
我鱼唇的弟弟,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你姐可是提前读过剧本的人。在心中这么想着,王柔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既然你还是不信,那我就再预言一件事情好了。”
见她一副“退后点,我要放大招了”的自信模样,王摩的语气更加勉强了:“哪件事?”
只见王柔的右手一翻,手心内凭空出现了一颗骰子,而骰子正上方的点数是三点。
对王摩有些呆愣的反应十分满意,王柔用轻松笃定的语气说道:“北地的冯征和孙辉开战在即,大家都在关注这场决定北方霸主的战役。可我就完全不操心,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未来,冯征会是最终的赢家。”
“怎么可能?”王摩的质疑脱口而出。孙辉的势力范围比冯征多出两倍,兵马粮草都十分充裕,怎么可能输给冯征?
王柔并没有在意他的质疑,估计大多数人此刻都是这么认为的。她双手背在身后,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自家弟弟:“天命所向,一切皆有可能。”
然后她就甩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王摩,自顾自地扬长而去了。
虽然她扬长而去的主要理由不是为了装一下,而是因为她还没想到数字三和冯征会赢之间,能怎么扯上联系。不过这不重要,自家弟弟已经无话可说了。
而先前就知道了这件事的王怡就更好忽悠了,只需要一句“张家子可比冯征差远了,嫁不了城中士族,我正好去寻冯征。”就足以终结这个话题。
但轮到面对父母,王柔只剩下乖乖听训的份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对对错错的事?你让自己落入这般尴尬的境地,就是在做错事。”这是眉头紧皱的李氏。
“这次你确实太过轻率。就算要揭发张府,又哪里至于亲身上阵?”这是同样眉头不展的自家父亲。
以免被本就心情不好的父母果真家法伺候,王柔只好识时务地从头听到了尾,全程摆出伤心叹息的样子,希望父母能因此少说一会儿。
夕阳的光芒映照在王柔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外衣。她的发丝也仿佛从鸦羽般的黑色,变成了暖洋洋的浅橘色。唯有那只金灿灿的蝴蝶簪子,还在不受影响地折射出辉煌的光彩。
判断幕后之人会观察一下她的反应,一时之间不会再安排刺杀,王柔出门的时候没有再带上护卫。
她本来想拉着蒹葭一起,恰好王怡也准备趁着黄昏时分气候凉快一些了,出门散散心,四个人便一同来到了街市。
王柔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步伐轻快地在街市中游走。
终于不用再听让人头晕目眩的教诲了。她稍微抬头,看向挂在天际的半个太阳,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舒了出来。
转头看向自家妹妹,发现王怡正站在一个售卖各类玩具的摊位前,眼神亮晶晶地将每个货品都认真仔细地打量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