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真元派灭门(2/2)
“郝师兄。”邵澄茗与鲁悼司几乎与此同时叫出来,一见到他仿佛就像一直压在肩头的大山被卸下来了,这漫长的月许时间终于结束了,只要有他在就好了。
“你……你说什么……。”郝癸霓晚到一步,呆呆站在门口,变成了木头人一样。
“郝师姐?”两人更是吃惊,邵澄茗早已经飞扑过去,抱住了她。
“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都死了。”这少女颤抖着,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的恐惧、愤怒、震惊,恨不得一口气能全部倾述出来。
又几条人影相继而来,鲁悼司的心脏恐怕不能跳得再快:“盂师姐?”
“说。”郝雄章的声音低沉,一张俊朗的脸像是变成了用铅做成的,沉着一动不动,目中隐藏着丝丝震惊、愤怒。
郝癸霓比邵澄茗抖得更厉害,一见到盂洁瑶,邵澄茗真的再也忍不住,几乎要哭出来,一把抱住她:“盂师姐。”
盂洁瑶冷着脸,如水目中满是震惊,轻轻搂住她的肩头:“没事。”
那一片血花再度浮现,地狱一般的断肢残骸再度浮现,鲁悼司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将两人所见细细述说。大堂里除了他的声音惊得宛若没有一个人,一个一个都默不作声听他将镇渊峰上的地狱重新展现出来。
讲完了,鲁悼司目中微光闪动,大堂里真正一片死寂,无人出声。
大概在鲁悼司和邵澄茗到达镇渊峰前的三四天左右,镇渊峰被灭门,无一活口。掌门甄逸世,大公子甄途阳不知去向,估摸是已经去追杀灭门之人。将镇渊峰灭门的到底是谁?
“甄老前辈已经前往我玄极门了,也派了人前往通告各门各派。”郝癸霓死死咬住牙齿,让声音平稳,否则她无法讲话说出来,“甄师兄,已经被逐出师门,逐出甄家。”
鲁悼司与邵澄茗大吃一惊,原来,这对父子并不是追杀那人而去的。
郝雄章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若非是甄老前辈不在,不论是谁都无法将真元派灭门,别说是甄老前辈,单单是甄师弟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得逞,这个人,一直在暗中窥觑我们的一举一动,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将真元派灭门了。”
“不。”盂洁瑶声音平淡,却也带着一丝寒气,“是在玄泰会武之后这个人才开始出现的,否则乘虚而入灭门真元派也不用等到现在,玄泰会武之时以他的能耐想要灭绝哪一派都可以。”
姚羡琦秀眉紧锁,目露不安:“亦即是说,铁水湖一战之后这个人才开始出现,我们回到望曦城花了月许时间,两位也刚好花了月许时间来到此处,说明五大恶人被我们杀死的同时,这个人才出现。”
鲁悼司与邵澄茗自然不知道他们经历过的事,听到五大恶人已经全被杀死,惊讶连连。
“不错。”任裁义冷着脸,“琦儿言之有理,听你们说那名魔族少女乃是一个幻象,本尊仍旧在魔界之中,她展露幻象是为了将五大恶人没有办法取到的火令取到手,恰逢五大恶人也大限将至,故而她派出了这个人取代五大恶人。”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凝眉苦思,看一眼纹丝不动的吴步观,何离剑正双目紧闭,全神贯注为师父冲破那口玄力,“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人,竟然能将真元派灭门,又将吴门主重伤,恐怕只有羽武者才能对付他吧?”
“不。”郝雄章凝眉,丝丝缕缕杀气慢慢弥漫出来,“也可能不是与魔族有关系的,既然是替代五大恶人,为什么不去找寻剩余两令,而是将真元派灭门,再则,鲁师弟说镇渊峰并没有魔气残留。”
这个人越来越是一个谜团,郝雄章说得对,如果他是魔族派来的,为什么要灭门真元派,此举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郝公子说得对,此人恐怕目的只是真元派,不知道真元派与什么人曾经有过仇怨?”任裁义毫无头绪,六大门派千年一直与世隔绝,怎么会有仇家?就算有,到底是谁竟然敢担当他们的仇家?
“悼司,澄茗。”郝雄章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目光冷冷的,“你两人速速返回玄极门将此事通报师父。”
“不。”姚羡琦往前一步,出乎意料地阻止他,“等你们回到玄极门恐怕那个人永远都找不到了,既然他不是魔族的人,目标也只有真元派一个,那么现在应该立即追寻他的踪迹,免得让他躲起来,一辈子都找不到。”
“任叔叔。”她看往任裁义。
任裁义目中掠过一丝敬佩,年纪轻轻,当机立断,尚且还是一个小小少女,实在难得。更难得的是她的看法确实比郝雄章还要正确,现在赶回玄极门通报又有什么用,去就花了不少时间,玄极门派人出来又花不少时间,将这个人擒住的最佳机会都错过了。
当即喝道:“仁泽分舵。”
大堂中一直站在旁边的几人厉声道:“在,舵主不必吩咐,属下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立即通报仁武帮所有人员进行追查任何线索,通报玄极门之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没用的来做,诸位放心。”
郝雄章感激不尽,对这几名仁泽分舵的下属拱手:“多谢诸位出手相助,现在就将无影秘森的走法告知。”
当下将如何在无影秘森之中穿过的走法详细告知,那几名下属连连惊叹不已:“久闻无影秘森之名,没想到竟然如此可怕,我等必定马不停蹄,一定将这里的事全都告知郝掌门,请郝公子放心。”
嗖嗖,几个人纷纷纵身而去。
姚羡琦又转向郝雄章:“郝公子,六大门派中离真元派最近的是哪个门派?”
“长生派。”郝雄章惊讶这名年仅十六的少女,不论是分析能力,还是决断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暗暗敬佩。
她这么一问,更是被提醒到了一样,更加是目露钦佩:“姚姑娘,难道你怀疑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真元派?”
姚羡琦秀眉微皱:“六大门派与世隔绝,别说是隔绝,就算从未与世隔绝也绝对没有仇家,恐怕灭门真元派并非是寻仇。”
举目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堂里个个都在看着自己,一副听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决定的样子:“你们即刻动身吧,先前往长生派看看,就怕那人想要逐一灭门六大门派。”
仁武帮人手遍布玄泰大陆各地,要传达消息天下没有比他们更快的。哪怕鲁悼司邵澄茗已经玄武力境中期修为,中途终究也要休息,比起仁武帮接力式的办事方法不论速度还是效率都远远不及。还不如留下来做更加有用的事,前往长生派。
这样一来,比让鲁悼司邵澄茗回玄极门正确多了。不过也不怪他们,他们才第一次离开玄泰之巅,生活在一个人说了算的玄泰之巅中,一旦遇到事情当然第一反应是先找都是他说了算的那个人了。
姚羡琦则不然,十三岁就接过父亲重振仁泽分舵的重担,一切都得靠自己捏拿定夺,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有时候十万火急,她只要晚上一刻做决定就错过了时机。她,岂是这些人能比的?
盂洁瑶身影一晃,无声掠入高空:“言之有理。”
郝雄章目露敬佩,重重对姚羡琦一拱手,点点头:“幸好有你,否则可就乱了阵脚。”
身影一花,也没入高空。
鲁悼司也闪过邵澄茗身边:“走。”
邵澄茗向姚羡琦投以惊讶的目光,这名少女年纪与自己相仿,头脑竟然厉害如斯,刚才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让她有一种她是大人,在场所有人都是小孩子的感觉。既羡慕,又崇敬地对她点点头,也纵身而去。
窈窕身姿无声站在吴步观身边,默默看着这个慈祥的老者,当日七年再相遇又浮现,她暗暗咬牙,默不作声。
郝癸霓也默不作声,自己呆呆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
对她来说,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么多事,而且每一件事都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能承受的。但她都承受过来了,禁不住看往那条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身影,自己经历过的跟她经历过的完全不能比。
秀目中慢慢露出一丝敬佩,旋即又黯然,总感觉自己与她还有何离剑不是一类人的。
心中一阵一阵揪痛:“她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站在他身边他就幸福,而我哪怕天天缠着他却仍旧没能得到他的注意,我……我真的跟他们不是一类人的,六大门派真是傻瓜,跟玄泰大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不是六大门派将玄泰大陆隔绝开来,而是玄泰大陆将愚蠢的六大门派隔离出去了。”
不光是她,已经有人早就认为六大门派的愚蠢了,而那两个人也是她最亲密的人。
“六大门派,至今对玄泰大陆做过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她目光黯淡,低着头,“仁武帮对玄泰大陆做过什么?只要是玄泰大陆的一寸土地,就有仁武帮出过力留下的汗水,六大门派,真蠢,真没用,枉为羽武之后,羽武之后有什么用,羽武之后不如千年前也死绝了。”
再看那条身影一眼,更加觉得自己虽然人在大堂之中,却被这个大堂敏锐地隔离开来,她跟他们所有人其实都不在一个世界。
但这不就正是父亲派出鲁悼司与邵澄茗的原因么?
她还记得父亲在山顶上看何离剑与甄途阳对决的当天,父亲感叹六大门派闭门造车之愚蠢可笑,比井底之蛙有过之而不及。她也隐约听得见何离剑说过那么一句话,“我跟你们不同,我是在地狱里摸爬滚打长大的”。
他是,她也是,他们都是,只有六大门派千年里一直在闭门造车,一直在以玄泰会武自娱自乐,真是井底之蛙。
她握紧了拳头,暗暗咬牙:“不,我要成为你们一样的人,请接受我,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目光微微一定,也来到吴步观面前,第一次见到普界门门主,果真与自己想象的那样,是一位和蔼慈祥的老者,就是他给了何离剑崭新的人生。而何离剑正在施展全身解数全力拯救这位老者,对他来说,这位老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她恨恨咬牙,目中无尽愤恨:“我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一定。”
姚羡琦目光微暗,谁不想呢,小桃儿一声不吭,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任裁义也默然不语。
灭门真元派的人,如果真只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话,这个人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也许真如任裁义所说,只有羽武者能将之击毙了。要知道,吴步观可是天下为数不多的能进入那块空白地带的人之一,而且普界门的招式也是天下最霸道最强横的招式。
这个人到底与魔族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对玄泰大陆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魔族拥有这样的人为它们效力,其实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他与魔族有关系,灾难,已经降临了。
呵,何离剑长长吐出一口气,张开双眼,放开了双掌,但却脚下虚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郝癸霓抬起手,他却无力地倒在姚羡琦怀中。
目光微微一碎,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这两人,她似乎有点气馁了:“怎么样了?”
吴步观原本僵硬的身躯现在也软倒下来,任裁义将他扶住:“来人。”
旋即有几名属下进来,小心翼翼将吴步观扶了进去。
任裁义也焦急地看住何离剑:“如何?”
何离剑依靠在姚羡琦怀中,宛若一个疲惫的小孩子缩在母亲怀中一样,脸色苍白,目中隐隐流动着被他刻意藏起来的愤恨,声音也是无力的:“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运功之时遭受暗算,被停顿的玄力堵塞致使昏迷,却不知道能否醒来。”
说完,低声道:“我想休息。”
“嗯。”姚羡琦低声道,半抱半扶地将他扶进去。
小桃儿急道:“那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一定能醒来。”郝癸霓目送两人进去,轻轻按一按这小姑娘的脑袋。
小桃儿气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不,我会杀了他,你等着我的消息就行了。”郝癸霓看着门外,望曦城的上午清澈透底,天空碧蓝如洗,宁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