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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襁褓之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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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到这里来了,那一剑拍下去后才知道不过是一道幻象,因此失去了最佳的时机。虽然对方只是玄武力境后期修为,但找起来也是大海捞针。没有预料到褚黥翟还带着一个人为自己断路,想要找到褚黥翟也已经不可能。

比起找褚黥翟还不如找那个只有玄武力境后期修为的人,所以追到这里来了。

跟传说的不一样,古城已经不在了,看得出来是昨夜被夷为平地的,天空虽然灰蒙蒙,但依旧看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血人无声证实他晚到了一步,这里的死战早已经结束。

将这个血人翻过来,他希望自己没有来得太晚,粗大的眉毛紧紧拧起来:“你啊,能把你打成这样只有褚黥翟了。”

望向黑色大地的深处,看不见尽头的深处,鬼知道这块大地究竟有多大,也许有整个玄泰大陆那么大。追着那小子来到这里已经什么都不用怀疑,褚黥翟肯定早就深入这块黑色大地的深处。

这块黑色大地是退魔遗迹,投靠了魔族的人除了这里还有哪里能去?

这只粗大的手掌将血人扶起来,掌心按在对方背心,几乎将对方整个人都盖住,粗大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另一只粗大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对方的胸口,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在杀人,但他其实试图救他。

以杀人的手法救人,天下闻所未闻,吴步观就被这种手法救醒了,何离剑就被这种手法救醒了。

希望自己没有太晚吧,这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别死啊,有很多话要问你,要死问完了再死。”

说着,双掌狠狠将一只蚊子用力一拍似的,呯的一声,同时前后夹击,照着这个血人拍下去。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都怀疑血人所有骨头是不是都被他拍碎了,五脏六腑都被他挤扁了。

无声幽幽醒来,第一眼看往的是地面上那个纹丝不动的人,风韵犹存的身姿虚弱地动一动,坐将起来。只是坐起来都让她这么费力,微微喘息,但仍旧不停留片刻,如风中的杨柳一般摇摇摆摆,一步一步来到何离剑身边。

盈盈坐下,将他的脑袋轻轻抬起,枕在膝头,素手按一按他的额头,把一把他的门脉,美目暗光微动,似乎隐隐有泪花,垂下头轻轻擦去。记起了什么,连忙在他怀中摸索,取出一只小袋子,抖出一颗丹药。

还神丹,丹药世家姚家的闻名丹药。此药之猛烈迅疾不用问别人,在褚黥翟疯狂一击下仍旧让她醒来,如果它也救不了他世上再没有什么丹药可以救他了。

将它塞入何离剑口中,指尖哆嗦着轻抚那张黝黑的脸,等待他醒过来。这方圆百里的古城被两人夷为一片平地,如此力量已经远超了玄羽死境,还神丹能将他从这种力量中救醒过来吗?

这场死战将一切都杀死了似的,连声音都没有一点,灰蒙蒙的天和黑漆漆的地之间,只有这条丰盈婀娜的身影,水一般温柔静雅地坐着,将这个黑小子轻柔地抱进怀里,生怕弄疼了他一样,素手微抖轻抚他的脸庞,美目凝视这张跟记忆已经完全不一样的脸。

那时候他才一岁,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天到晚直勾勾看着她。

那是她永远无法忘掉的夜晚,绝断峰顶的清凉和星空就从窗口流进来,时不时将简陋的小木屋内的烛光摇得微微晃动,将母子俩投在地上的影子玩弄着。也是这样抱着他,看他慢慢合上双眼,胖嘟嘟的陷入酣睡。

她看一眼身边的何弦志,这个自己决定共度一辈子的男人却凝眉不解,剑尖小心翼翼在木吊坠上刻着。她看得清楚,他在雕刻一个字:何。

他察觉到她在看他,也抬头看过来,望见她怀里的男婴已经熟睡,便也笑了,举起那块木吊坠,声音不敢太大:“成了。”

两人隐居绝断峰顶为的就是这个,惊喜让她不敢置信:“真的成了?”

他指头百感交集地在木吊坠上刚刚刻出来的字上轻抚,目中映着烛光。剑尖忽而轻轻在指头一挑,一滴鲜血珍珠一样冒出来,滴落在木吊坠上。她惊讶地看到神奇的一幕发生在面前,那个刚刻出来的字每一笔每一划,就像是水渠一般,将那滴鲜血慢慢引导,让它融化在木吊坠里。

他无声欣喜而笑,不住摇头,木吊坠在他手中哆嗦着,那滴珍珠般大小的鲜血被它吸尽之后,它又恢复了原本的色泽,根本不知道那滴鲜血被它吸到哪里去了。

深深吸一口气,男人确认自己的生命只被吸了一丁点似的,最后睁开眼睛喜得不住笑:“成了,终于将它可怕的能力限制住了,只要不沾血,它的能力就被封印着,只要离开鲜血,它就只是一块木吊坠。”

一个激动,怀中的男婴被惊醒,咿咿呀呀地叫几声,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视一眼,她连忙不住轻轻摇他:“没事没事,娘不小心的,不小心的,快睡吧,快睡吧。”

男婴不出所料哭了起来,生气刚睡着又被吵醒似的,手脚不住乱抓。

男人手足无措,似乎因为自己才让她激动,因为自己才让男婴被惊醒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站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办,坐着又想帮她安抚男婴,只有在她身边不住团团转。

男婴在乱抓中忽而一把抓住了那块木吊坠,她吃了一惊:“不可。”

男人焦急之时料不到这一下,一愣。

男婴抓到这木吊坠却竟然停住了哭声,双眼又慢慢合上。她焦急万分,想要从男婴手里取回木吊坠,木吊坠刚刚离手男婴立即哭丧起脸来。

男人按住她的手:“没事,已经成功了,没事。”

她没好气地撇他一眼,仍旧心有余悸,但看男婴竟然死死拽着木吊坠不放酣然大睡,不由愣住。男人刚才也亲自试过,木吊坠的能力确实已经被限制住,只要不沾染鲜血,跟一块寻常木吊坠无异。

禁不住轻声慨然:“已经千年,何家总算是将这木令的能力封印住。”

男人目光若远若近,似乎在回想很多事,也叹道:“我何家千年里一直为这木令苦恼,此令不知道先祖究竟从哪里得来的,为了将它的能力封印千年不断尝试,均以失败告终,为避免殃及身边的人,何家千年里也将自己隔绝起来,一直过着独居的生活。”

无声慨然而笑:“承蒙列祖列宗千年尝试,终于让何弦志找到办法,虽然不是完美的办法,但终究是将它能力给限制住了。”

只要沾染到鲜血木令的能力立即被激发,所以他没说封印,而是限制。

目光禁不住暗下来,笑容也慢慢消失,良久才开口,带了几分悲凉:“千年中何家无人能活过三十,都是因为这块木令所致,何弦志却竟然是千年后第一个最长寿的何家人。”

她柔声安慰他:“你总算是完成了何家列祖列宗的心愿,从此以后这块木令不会再害人。”

何弦志点点头,他一定想起亲眼目睹父亲日渐削瘦衰弱,最终被这木令吸尽生命的情形:“所以我发誓不论如何都要成功,不成功那就死在绝断峰。”

现在他成功了,总算告慰了因为这木令无一不英年早逝的列祖列宗,但他却更加不安和焦虑,看着男婴手中的木令,看着握着它的男婴:“何家祖训有言,木令只是其中一块,天下像这样凶险的邪物还有三块,一旦聚齐,足以毁天灭地,这只是其中一块而已,其中一块而已。”

花了千年时间才算将这其中一块的能力限制住,还不算是封印,每一块的能力都不同,要将四令全都封印,不,不敢说封印,像这样限制起来岂不是还得再花三千年?

“可剩余的三令究竟在哪我们至今仍旧毫无头绪。”她也黯然,先别说再花三千年不三千年的,这千年里剩余三令的下落连个影子都没有,让人怀疑到底存不存在。

何弦志沉沉吸一口气,叹出来:“会的,一定会找到的。”

“嗯。”她点头,看着怀里酣睡的男婴,谁也没想到他手里现在抓着的木吊坠其实是一块邪物,足以致命的邪物。

那是能将所有生命的生命都吸收殆尽的邪物,但现在它被一个新生的生命握在手里。

他已经一岁了,她抬起眼睛,烛光让她脸蛋粉红粉红,美目将那烛光化作一片令人痴迷的光芒:“他的名字叫什么好呢?”

何弦志一怔,这才想起孩子已经一岁却连个名字都没有,自己光顾着如何将木令的能力限制起来,却把什么都扔在一边不管了。

禁不住目露愧疚,深情满满,看着这位烛光中的美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轻轻一笑,也看他憔悴不少:“自从来到绝断峰之后你几乎都不睡,我却什么也没帮上。”

将木令能力封印是何家的千年的心愿,拥有千年的尝试经验积累也只有何家能办到,她当然帮不上什么。禁不住抬手轻抚他的脸庞:“你瘦了很多。”

何弦志抓着她的手,淡淡笑:“木令一日不被封就一日不得安眠,只是瘦一点罢了,算什么,只要能将它封印起来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她也淡淡笑:“还剩三令,我们一定能将四令全都封印起来。”

“一定。”他点头,削瘦的脸庞更显出坚韧不拔和刚毅。

眼看男婴已经睡着,他看一眼窗外,漫天星辰密布,宝珠一样一闪一闪的,轻轻一笑:“我出去吹吹风。”

她将男婴轻轻放在简陋的木**,婀娜身姿在烛光下微微摆动,也从木门轻手轻脚出去,回头看一眼**的男婴,露出幸福的微笑。

夜风清凉,一张又一张看不见的轻纱似的从脸上拂过,让人舒服得眯起眼睛,想要伸一个懒腰。两人立于绝断峰峰顶的崖边,俯瞰那片无边无际的云海,在夜风中纱帐似的慢慢飘动,变幻莫测。

良久,在峰顶的光阴从遥远的天际慢慢飘过来,此刻才飘到两人面前似的,何弦志喃喃道:“三年了。”

她也看着那片云海,又看他一眼,带着一丝浅笑:“三年了,在这峰顶已经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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