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正统十四年(2/2)
说话之人乃是明宣宗朱瞻基的次子,(g)王朱祁鈺。
等待片刻,有一人站了出来拱手道。
“依臣看,瓦刺这次倾巢而出,没有一点和的可能。”
其正是大明六部之首,吏部的尚书王直“那就是战”
孙太后眉头微蹙。
经过刚才的朝会,现在京师的情况她无比了解。
京师仅有几万老弱病残,如何能够抵挡也先数十万的军队
“战恐也没有把握,如今三大营,只剩下了个空架子,精锐早已经在土木堡之战中消亡殆尽了。”
又有一人站出来说道。
其乃是户部尚书胡淡(yg)。
“战也不成,和也不成,莫非我们要束手就擒“
听闻此话,眾位大臣皆沉默不言。
“臣宣德八年进士,翰林院侍讲徐珵有事要讲。”
在队伍的后面,有一人朗声道。
见有对策,孙太后连忙开口道。
“讲。”
一位身著青袍的矮胖之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到了队伍的前列。
“臣七岁时得神仙教授星斗之学,近来臣夜晚仗剑,在屋顶观星,发现天象异常,荧惑入南斗。”
“这是何意”
“荧惑是火星,火星出现,必有战事,所以依臣之见,应该速速南迁,以避祸事。”
“—派胡言。”
队伍前列有一人对著徐珵怒目圆睁,严词斥责道。
他一身緋袍,年纪约莫五十余岁。
此人乃是大明的兵部侍郎,于谦。
“天象示警,这是天意!”
“妖言惑眾,天下大事都靠天象,那太祖高皇帝都不用起兵了,等天象示警,等敌人自己完蛋得了。”
面对著慷慨激昂的于谦,徐珵毫不在意地说道。
“於侍郎不要激动,天象我们可以不说,三大营还有多少人留守,你敢担保能打贏吗”
于谦听出了徐珵言语中的嘲讽之意。
他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
“能战的顶多就是两万人,剩下的都是老弱残兵,跑都来不及。
瓦刺骑兵速度极快,也先直取京师,朝廷的精锐根本就调不回来。
假如,也先入关,不超十日便可抵达京师,请问於侍郎,你那几万人,能够抵御得住家数十万吗难不成你是要我们这些集体当俘虏才兴吗”
于谦不屑爭辩与徐珵爭辩。
他转过头对著孙太后说道。
“京师乃是国本,一动,大事去矣,晋朝衣冠南渡,宋朝南迁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于谦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著徐理,言辞激烈地说道。
“主张南迁者,可斩!“
“了,今日既然是议事,就允许大家发表不同的看法,不要一说什么就斩,大家都继续说。”
孙太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时,佇立在一旁半天的朱祁鈺对著孙太后拱手道。
“儿臣认为於侍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京师是国本,京师在,周围的兵力便可快速勤王,倘若我们全部南迁,长江以北就一落千丈,到时候,失守的就不止是京师。“
“王此言差矣。”
徐珵拱手回应朱祁鈺的说辞。
“倘若京师失守,那皇家將无一脉留存!那才是失了国本,现在不南迁,大明就要没了。”
于谦此刻还在据理力爭。
“一旦退往江南,江北之地的百姓尽成奴隶,几千万的黎民百姓,太后,您捨得丟下吗”
“这是战爭,圣的话说的漂亮,但真要信了,那是要害死的,於侍郎。”
徐珵满不在意地答道。
“皇太后,于谦是陛下最恨的妄言之臣,臣建议將他杀了祭旗,给陛下出口气。”
徐珵所提到的,乃是当年于谦因为谗言,被朱祁镇判死刑一事。
“了,此事休要再提,各位可还有计策”
吏部尚书王直犹豫地说道。
“太后,朝廷可以南迁,部队留下抗战,但—这样的话,部队的士气会衰落,咱们早早撤了,部队知道京中无主,斗志低沉,到那时恐怕会给瓦刺人白白包了饺子。”
孙太后沉默几息,扫视一番群臣,有些疲惫地转过身。
“此事,明日再议吧。”
对她而言,和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能够將儿子赎回,那样就更好了。
但是,她也清楚,既然儿子落在了也先的手上,那恐怕也先此次所图不小。
就算她同意也先的条件,底下的一眾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孙太后都这么说了,朱祁鈺与眾位官员也就离开了奉天殿。
在出宫的途中,朱祁鈺低著头,思考著刚刚眾人的提议。
总的来说,他与于谦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
想当初,太宗皇帝將京师迁往北平,不就是想著“天子守国门”吗
他身为朱家的男人,体內流著太祖太宗的血,他还有血性,还愿意为国效忠!
他寧愿站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愿意南迁苟且偷生。
念及至此,朱祁鈺便决定明日將他的这个打算告知太后。
驀然,朱祁鈺发现了一件事。
他脚下踩著的土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再是他熟悉的砖块。
朱祁鈺猛地抬头,看向周围的场景。
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紫禁城中,甚至,可能也不在皇城中。
因为周围儘是一片荒野。
朱祁鈺心头狂震,眉头紧锁。
他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便离开宫城,皇城,抵达皇城外。
忽地,他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似平有著一间食肆。
犹豫再三,朱祁鈺还是决定进入食肆问问,此地乃是何处。
进入食肆后,朱祁鈺一眼便看到了有一人正躺在屋檐下。
行至跟前,朱祁鈺发觉眼前之人似乎在睡觉。
虽然打扰別人很不好,但是为了及时地问出他的所在,他还是轻声呼唤道。
“店家,店家。”
好不容易落得一个清閒的张泊,正在躺椅上小憩,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著他。
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张泊就见到一个身材修长,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见张泊醒来,朱祁鈺向张泊拱了拱手。
“店家,不知此地乃是何处,今皇城有多远”
皇城
张泊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的穿著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面前这人穿的衣服,和朱高煦朱高燧两兄弟的这么像呢。
想到这,张泊便准备打探一番眼前之人的来歷。
“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朱,名祁鈺,店家称呼我祁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