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2)
牛群通过圣安东尼奥之前,他们差点儿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失去大嘴唇。
这天,赤日炎炎,牛群缓慢地行进着。蚊子少了些,大家都挺高兴。正当牛仔们骑马迷迷糊糊地朝前走时,事故发生了。
牛群刚过一条小溪,纽特便听见牲口奔跑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大篷车正飞快地朝小溪驰来,好像后面有科曼切人在追赶一样。车座上没见博利瓦,拉车的骡子飞奔着,没有人管。大嘴唇虽然在车座上,但他手里没有缰绳,无法控制驾辕的骡子。
吉米·瑞尼在牛群后边,想过去帮忙,便拨马回去引导骡子,但骡子根本不理他,反倒脱离了牛群走过的平坦道路,从一个高一米的坎上栽进了河里。纽特眼看一场恶性事故即将发生,可又没办法阻止,除非把骡子打死。他不明白大嘴唇为什么不跳车,就那么呆呆地坐在车上,任凭篷车从土坎上栽下去。
篷车掉下河的瞬间,纽特才发现,大嘴唇那件旧褐色上衣的后摆挂在篷车座上了,这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跳车。篷车冲下河岸,弹了一下,在刚接触水面时翻了个底朝天。仍在车上套着的几头骡子则落在一堆凌乱不堪的东西上面。纽特和瑞尼兄弟跳下马时,篷车的轮子还在空中转个不停。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这一混乱场面被奥古斯塔斯看见了。他飞快地骑着老疟疾下了河,用套索套住一个车轮,拼命用马刺刺他的马,车被拉成侧面向上的样子。
“伙计们,快把他捞起来,不然去蒙大拿的路上就没有钢琴师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嘀咕,这么干有用没有?篷车把大嘴唇扣在r>篷车翻个儿时,纽特看见了大嘴唇的腿,便与瑞尼兄弟下水拉他,可他的上衣还在马车上挂着呢。他们唯一的办法是先将他的头扶出水面。他的头上糊满了泥,很难判断他是死是活。这时,亏得豌豆眼过来,用那把猎刀将他的上衣割断了。
“他成泥巴脑袋了,你们瞧。”豌豆眼说着,在裤腿上擦了擦刀,“这样一来,今后十年里他都会恨我,因为我把他的上衣弄破了。”
大嘴唇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不动。纽特见状,有些恶心。天气这样好,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行动着,死亡却再次降临,夺走了他另一个好友的性命。从他记事起,大嘴唇就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孩提时代,大嘴唇曾带他到酒吧里玩钢琴,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像掩埋肖恩一样将他埋掉。
奇怪的是,豌豆眼与奥古斯塔斯先生谁都不着急。几头骡子都站在浅水里,甩着尾巴,像是在睡觉。此时,考尔骑马过来了。他一直与盘子波吉特走在牛群前边。
“谁都不给骡子卸套吗?”他问道。从篷车上掉下来的一大袋面粉泡在水里,毁了。若不是队长指了指那袋面,纽特还没看见呢。
“我不去,”奥古斯塔斯说,“小伙子们可以去,他们的脚反正已经湿了。”
在纽特看来,所有的人都对躺在河岸上的大嘴唇漠不关心。突然,大嘴唇意想不到地翻了个身,开始向外吐水,头上仍旧被泥巴糊着。他一连呕吐了好几分钟,不断发出可怕的声音,但纽特还挺喜欢那声音,因为这证明他还没有死,纽特觉得很安慰。他走到河里,协助瑞尼兄弟把几头骡子卸了套。
篷车底部显然因这一事故而坏得不能再修复了。车拉正了,车上的所有物资都还在水里泡着。
“真是个触礁的好地方。”奥古斯塔斯说。
“我还从来没见过摔成两半的篷车呢。”豌豆眼说。
篷车那又旧又破的底部在撞击河床的一刹那震得粉碎,几个牛仔走过来,在水里捞他们的铺盖。
“博利瓦哪儿去了?”豌豆眼问了一声,“不是他在赶车吗?”
大嘴唇坐了起来,拭去头上的泥,并伸了一根指头去掏耷拉着的下嘴唇,似乎希望从那里抓出蝌蚪或小鱼什么的,但除了烂泥,什么也没有。这时,斯佩特尔兄弟从马群中骑马过来了。
“见着大师傅了吗?”奥古斯塔斯问道。
“别提了,他正拎着枪走路呢,”比尔·斯佩特尔说,“那两头猪跟着他。”
博利瓦很快便在几百米外出现了,两头黑猪在他旁边走着。
“我听到一声枪响,”大嘴唇说,“枪一响,骡子就跑了起来。我猜是土匪朝我们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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