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三岁武徒?玄蛟二重!(2/2)
就连林昭那位传奇父亲林远山,当年也常说:“铁鹰于剑道上的天赋,犹胜我一筹。”这一点,从赵铁鹰早年的江湖名号“无影剑”便可见一斑——当年他在锦衣卫当差时,凭一柄青钢剑,在夜袭鞑靼营帐时连斩七人而不伤衣袂,“无影剑”的名号,在北境边军里曾传遍一时,透着股凌厉潇洒的侠气。
不过学剑不急在一时。
今日是新年,也是自己生辰,林昭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好生享受这难得的堡主逍遥时光。
宴席设在城堡正厅,林昭居主位,赵铁鹰陪坐左侧首座。
除了堡内的仆役、庄丁头目,并无其他堡主前来道贺——一来天寒地冻,积雪封路,林家堡地处乌龙潭畔,本就偏僻;二来周边虽有青石堡、寒风堡、明月堡三寨,但相距都在五十里开外,平素往来本就稀少,唯有夏闲时节,才会互通有无,交换些粮食、野味。
说来在这江北苦寒之地立足的堡主,多半家底单薄,日子过得紧巴巴——就像青石堡,全堡才三十个庄丁,连件像样的山文甲都没有。
正因如此,林昭父亲林远山当年的崛起才更显传奇:自这贫瘠的乌龙潭起家,靠着一身《玄蛟吐纳诀》硬功,在抗倭战事中屡立奇功,令应天卫的将领都识得“玄蛟千户”的威名,最终被朝廷擢升为骠骑将军,执掌江南芙蓉庄、浙东铁砧山两处丰饶屯田,成了江淮一带的实权勋贵。
不过林昭本就不喜与其他堡主打交道——那些人要么鼠目寸光,只想着抢点粮、占点田;要么趋炎附势,见林家失势就躲得远远的。
他只盼各守疆界,相安无事,偶尔做些稳妥的交易,比如用玄霜狐皮换些药材、铁器,互利共赢便好。
宴席外围,站着些腼腆的佃户。
他们今日得了特许,能分得与主位相同的膳食——有熏鹿肉、粟米糕,还有一碗加了红枣的米粥,却不敢放怀大嚼,只是小口小口地品尝,神色拘谨,双手捧着碗,唯恐言行失当触怒堡主。
在他们心中,林昭便是林家堡的“土皇帝”,生杀予夺皆系于其一念之间。
同时,众人也暗自称奇:堡主才十三岁,竟生得这般魁伟雄壮,肩宽堪比成年汉子,全无半分少年人的单薄模样。
酒过三巡,林昭自顾享用着佳肴,受用着侍女们的殷勤侍奉。
几个年轻侍女正轮流为他揉肩——他的肩膀厚实异常,肌肉硬得像淬了火的精铁,侍女们揉得指节发酸,额角冒出汗珠,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些侍女皆是乌龙潭周边的农家女,干活利落,私底下也活泼伶俐,可一到林昭面前,就变得格外拘束,连头都不敢抬,只敢低眉顺眼地做事。
忽然,一个矮壮少年快步入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着一个长条布包,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惊得厅内众人都停下了筷子。
林昭认得他,是堡内老铁匠张铁锤的独子,小名“小锤子”,大号张铁柱。
这孩子打小跟着父亲学打铁,臂力比同龄孩子大不少,平时常帮着堡丁们修补兵器。
“铁柱,何事如此慌张?”林昭放下手中的银酒杯,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问道。
铁柱身子一颤,低头将布包展开——内里是一柄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剑鞘是用乌木做的,还裹了层鹿皮,显是精心锻造、打磨的佳品。
“回、回堡主,这是小人去年跟着爹打的最好一柄剑,用的是铁砧山采的精铁矿,淬了三次火……特、特献与堡主,恭贺堡主寿辰。”铁柱说话有些结巴,却字字真诚。
“哦?”林昭示意身旁的护卫将剑呈上来。他手指扣住剑首,轻轻一拔,“呛啷”一声轻响,剑身出鞘半尺——只见剑身光洁如镜,没有半点杂质,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锻打、打磨、开锋的工艺都极精细。
在这江北之地,寻常铁匠打造的剑要么易卷刃,要么重心不稳,这般好剑已属中上品质,在应天府的兵器铺里,少说也值三十两纹银。
“确是柄好剑,手感称手,刃口也够利。”林昭毫不吝啬地赞道,坦然将剑收下。
在这乱世,领内百姓的财物本就该归堡主调配,何况他还要庇护一方安危,受此赠礼本就心安理得;再者,他如今已是持剑武徒,正缺一柄趁手的剑,这剑来得正好。
“对了,令尊近来身体可好?前几日见他咳嗽,可曾寻药来吃?”林昭随口问道。
这话绝非客套——老张头是堡内最要紧的铁匠,庄丁们操练用的环首刀、梨花枪,佃户们耕作用的锄头、犁铧,全仗着他一家打造;更重要的是,老张头还会修补山文甲、锻造镶铁藤牌,是堡内武备的核心人物,堪称栋梁。
闻听此言,铁柱浑身猛地一僵,头垂得更低,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双手死死攥着布包边缘,哀求道:“堡主!求您救救我爹!昨日我随爹去后山拉铁矿,半道上撞见了野豺帮的人……我跑得快,侥幸逃回堡里,可我爹、我爹被他们掳走了!小人问遍了堡里的人,都没人敢去救,只能来求堡主做主啊!”
林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变冷,面沉如水:“野豺帮?我最忧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令尊之事,我已知晓,定会妥善处置,保他平安。你先归家等候,明日一早,必有消息。”
他语气平静,可放在膝上的手却悄悄攥紧——野豺帮是周边百里内最凶的流寇团伙,专干掳掠铁匠、抢夺粮车的勾当,之前就听说他们在青石堡附近劫过商队,没想到如今竟敢动到林家堡头上。
这一插曲,彻底坏了林昭的兴致。
晚宴草草结束,佃户、庄丁们也识趣地各自散去,厅内很快就只剩下林昭与赵铁鹰两人。
晚宴方毕,赵铁鹰即刻跟着林昭来到书房,刚进门就沉声道:“堡主,野豺帮掳走张铁匠,绝非临时起意,定是蓄谋已久!这伙贼人近来四处扩张,收了不少溃散的边军卒子,急需打造兵器,张铁匠这等会淬火车间、能造强弩的好手,自然成了他们的目标。”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杀气,继续说道:“那野豺帮头目刁奎,绰号‘豺狗’,早年也是个铁匠,还是张铁匠的同门师弟,后来不知从哪得了部下乘内功《裂石劲》,侥幸突破到武师境,才拉起了这伙人。不过他那点微末本事,顶多算个末流武师,绝非某之敌手!明日一早,某亲率二十个精锐庄丁,带着三石强弩去野豺帮的老巢黑风洞,定能救回张铁匠,顺带剿灭这伙毛贼,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