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宇狡辩 “为君” 遭驳斥,众拒求饶返宫报(1/2)
都察院正堂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铅灰色天空。
墨香混着刘宇身上的冷汗味,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
连案上的烛火都颤巍巍的,投下的影子忽明忽暗。
审讯记录整齐地摊开在案上。
宣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那密密麻麻的指证签名和鲜红手印,如同一把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向站在堂中的刘宇。
刘宇盯着那些签名,瞳孔猛地收缩。
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双脚像被钉在原地,连挪动都做不到。
突然,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咚”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正堂里格外刺耳。
一下,又一下,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额角很快泛起红肿。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早已爬满泪痕。
鼻涕混着眼泪往下淌,沾湿了下巴的胡须。
官袍前襟蹭满了青砖上的灰尘,皱巴巴的像团破布,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狼狈不堪。
“臣不是故意操控下属!”
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却发颤的嗓音在堂中回荡。
“臣是为陛下着想啊!”
“《问刑条例》太严,文官集团本就抵触,臣怕逼得太紧惹出乱子,耽误新政推进啊!”
他试图用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开脱。
身子伏在地上,偷偷抬眼观察众人神色。
却不知这番辩解在铁证面前,比纸糊的盾牌还脆弱。
刘瑾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发出一声“嗤”的轻响。
尖细的嗓音里满是不屑。
他从袖筒里缓缓掏出那份东厂统计的条陈,手指捏着条陈一角,用力“啪”地甩在刘宇面前的青砖上。
纸张拍击地面的脆响惊得刘宇一哆嗦。
“为陛下着想?”
刘瑾弯腰,用脚尖点着条陈上的字迹,声音陡然拔高。
“你倒说说,弘治一朝一千二百八十七道言官奏折,民生折才一百零三道,不足一成!”
“剩下的呢?不是揪着先帝赏花用了多少花瓣,就是怼着御膳房的菜咸了淡了,你们都察院啥时候成了‘怼皇帝专业户’?”
“陛下要的是都察院查贪腐、护民生、替百姓说话,不是让你们抱团维护文官特权!”
刘瑾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钢针,直戳刘宇的痛处。
“你逼下属写假折对抗新政,哪点沾得上‘为陛下着想’的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刘宇被问得哑口无言。
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脸涨得如同煮熟的猪肝色,连耳根都红透了。
陆炳见状,上前一步,手稳稳地按在腰间的绣春刀刀柄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
他的语气冷硬如寒冬的玄冰。
“刘大人,你恐吓下属时说‘敢写赞同就革职,贬去西北喝风’,怎么没说这是‘为陛下着想’?”
“从你公房暗格里搜出的空白私印折,整整三十七份,每一份都盖着你的官印,就等着逼下属签字画押,这又怎么解释?”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仿佛能看穿刘宇内心深处所有的谎言与算计。
刘宇的肩膀猛地垮下来。
眼泪混着灰尘顺着脸颊往下流,在脸上冲出两道脏兮兮的泪痕。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能呆呆地趴在地上,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连颤抖都变得微弱。
狡辩无用,抵赖无门。
绝望与恐惧像潮水般将刘宇淹没。
他突然膝行着往前爬,膝盖磨过青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很快爬到李东阳脚边,死死拽住李东阳的袍角。
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留下几道发白的掐痕。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不肯松手,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李首辅!求您发发善心!看在咱们同朝为官多年的情分上,替臣在陛
“臣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操控下属、对抗新政了!让臣戴罪立功也行,贬官也行,求您饶臣一命啊!”
他的声音嘶哑,混着哽咽,满是无助和悔恨。
李东阳低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他想起不久前因贪腐被治罪的前兵部尚书刘大夏,轻轻叹了口气。
心中暗想:都是朝廷三品以上的重臣,都栽在了“私心”二字上。
只是刘大夏贪的是财,刘宇贪的是权,是操控都察院的威风。
可叹归叹,规矩不能破。
李东阳轻轻拨开刘宇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指。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刘大人,人证、物证、供词样样确凿,形成了闭环,不是臣求情就能管用的。”
“陛下要的是吏治清明,你这等行径,触了陛下的逆鳞啊。”
刘瑾见状,心中对刘宇的厌恶更甚,上前一步,抬脚轻轻踢开刘宇的手。
尖声骂道。
“别脏了首辅的官袍!”
“你也配提‘同朝为官’?”
“当初你摔茶杯恐吓下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会跪地求饶?”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连多看刘宇一眼都觉得多余。
刘宇趴在地上,视线扫过众人。
刘瑾眼神冷厉,嘴角挂着嘲讽。
陆炳手按绣春刀,嘴角紧绷,没有一丝松动。
韩邦和大理寺卿别过脸,眼底藏着“幸好没牵连自己”的庆幸,显然绝不会替他说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