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算账(1/2)
安平家那场闹剧般的搜查过去了两三天,四合院表面上像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该上班的上班,该忙活的忙活。可这平静底下,那暗涌的漩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转得更急,更凶。
阎埠贵自打那天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见人三分笑,现在见谁都耷拉着脑袋,眼神躲躲闪闪,走路都恨不得贴着墙根,活像一只受了惊的老鼠。他是真怕了。怕安平的报复,怕李副厂长的迁怒,更怕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被彻底捅破,在这院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躲在屋里,连去学校上课都请了病假,说是受了风寒。三大妈看着他这怂样,又是气又是心疼,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院里没什么人。阎埠贵实在憋得慌,又想打听点外面的风声,便做贼似的溜出屋,想去前院老王那儿探探口风。刚走到中院,就听见水井边几个老娘们在那儿一边洗菜一边嘀嘀咕咕。
“听说了吗?就前两天来搜查安大夫家那事儿,背后啊,有人使坏!”一个尖细的嗓音,是前院老李家的媳妇。
“谁啊?这么缺德?”另一个声音问道。
“还能有谁?”老李家媳妇压低了声音,却刚好能让躲在不远处墙根后的阎埠贵听清楚,“就咱们院里的!有人跑到厂领导那儿,说安大夫家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才引来了街道和厂里的人!”
“啊?真的假的?谁啊这么不是东西?”
“哼,还能有谁?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以为自己多精明呗!结果咋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那几个女人虽然没点名道姓,但那意有所指的语气和时不时瞟向前院方向的眼神,像一根根针,扎得阎埠贵浑身刺痛,脸上火辣辣的。他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像被鬼撵似的,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前院自己家,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里冰凉一片。
完了!她们都知道了!肯定是安平放出去的风声!他这是要让自己在院里彻底臭掉啊!
而此刻,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里,李副厂长也正面临着另一种形式的“算账”。
杨厂长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没让他坐,自己也没坐,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看着楼下。
“老李啊,”杨厂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前两天街道革委会老胡带人去搜查安平家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白毛汗。他强作镇定:“厂长,我……我也是事后才听王股长汇报的。街道那边突然行动,也没跟我们厂里充分沟通,这个老胡,做事太莽撞了!”
他试图把责任全推给街道。
杨厂长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却像能穿透人心:“是吗?可我听说,你们后勤科的王股长,可是全程‘积极配合’了啊。而且,厂保卫科的人也去了。没有你的点头,他们敢去?”
李怀德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下来了。
“李怀德同志!”杨厂长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你是厂里的副厂长!主管后勤福利!你的职责是什么?是保障生产,服务工人!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搞内部斗争,怎么给自己同志下绊子!”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摔在桌上,正是安平之前准备的那份关于药茶效益的报告。
“你看看!安平同志进入医务室以来,做了多少实事?为厂里创造了多少价值?啊?你呢?你除了盯着人家那点吃喝拉撒,除了在背后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你还干了什么?”
杨厂长越说越气,手指头差点戳到李怀德鼻子上:“上次限号的是你!这次引着街道去搜查的,我看八成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李怀德啊李怀德,你的党性原则呢?你的领导胸怀呢?都让狗吃了吗?”
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把李怀德骂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似的抖。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把杨厂长惹毛了。
“厂长……我……我检讨……是我工作方式方法有问题……我……”李怀德语无伦次,试图辩解。
“检讨?光检讨就够了?”杨厂长冷哼一声,“鉴于你近期的工作表现和思想动态,组织上认为你已经不适合再分管后勤和福利这块工作了。从明天起,后勤这一摊,你先放一放,集中精力,给我好好反省!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另外,安平同志那边,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向人家道歉!必须取得他的谅解!”
撤权!写检查!当面道歉!
这三个处分,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李怀德的心口上!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力,就这么被撸了?还要他向安平那个小崽子低头认错?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厂长!我……”李怀德还想挣扎。
“这是组织的决定!”杨厂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出去吧!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
李怀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厂长办公室,感觉天都塌了。他知道,自己在轧钢厂的政治生涯,算是走到头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安平!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在厂里中层干部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李副厂长被杨厂长撸了!”
“真的假的?因为啥啊?”
“还能因为啥?就前两天搜查安大夫那事儿呗!踢到铁板了!”
“嚯!杨厂长这次是真发火了啊!看来安大夫在厂长心里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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