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算账(2/2)
“李怀德这也是自作自受,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搞内斗,活该!”
这些议论传到李怀德耳朵里,更是让他羞愤欲死,连着好几天都没脸在厂里露面。
而四合院这边,关于阎埠贵是“告密者”的消息,也越传越开,越传越真。以前见了他还客气地打个招呼的邻居,现在看见他,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眼神里就带着明显的鄙夷和疏远。
就连前院老王,以前还能跟阎埠贵说上几句话,现在见了他,也只是摇摇头,叹口气,绕道走了。
阎埠贵彻底成了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自己在这院里,算是彻底臭了。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鬼迷心窍,去攀李副厂长那根高枝,结果高枝没攀上,自己先摔了个粉身碎骨。
这天晚上,阎埠贵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了。他趁着夜色,提着一包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点心,厚着脸皮,敲响了后院安平家的门。
开门的是丁秋楠,看到是他,愣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阎老师?有事?”
“秋……秋楠啊,”阎埠贵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安……安平在家吗?我……我找他有点事。”
安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秋楠,让阎老师进来吧。”
阎埠贵忐忑不安地走进屋。安平正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在看,小安夏已经睡了。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黄,映得安平的脸半明半暗,看不出什么表情。
“安……安平……”阎埠贵把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搓着手,局促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我……我来……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安平放下书,抬眼看着他,目光平静,“阎老师何出此言啊?您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阎埠贵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问得差点跪下去,他带着哭腔说道:“安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听信……不该跑到李副厂长那儿胡说八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他说着,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作势就要给安平鞠躬。
安平伸手虚扶了一下,没让他真鞠下去,语气依旧平淡:“阎老师,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您去跟领导反映情况,那是您的权利。至于放过……我什么时候为难过您吗?是断了您家的粮,还是挡了您家的路?”
阎埠贵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安平确实没对他家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这种被所有人孤立、鄙视的感觉,比断粮挡路还难受百倍!
“安平,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阎埠贵哭丧着脸,“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你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抬抬手,给我条活路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
“阎老师,”安平打断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院子,“活路,从来都是自己走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转过身,看着阎埠贵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您算计了一辈子,总想着靠踩别人往上爬。可您忘了,这路啊,要是根子歪了,爬得再高,也得摔下来。今天我不跟您计较,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因为……没必要。”
他拿起桌上那包点心,塞回阎埠贵手里:“这东西,您拿回去。我安平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管不着,也没兴趣管。您好自为之吧。”
这话,等于是在阎埠贵心上又插了一刀!安平连他的道歉和赔罪都不屑接受!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蔑视!
阎埠贵拿着那包沉甸甸的点心,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安平家,感觉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安平这是用最平静的方式,给了他最狠的报复——无视和彻底的孤立。
他回到前院自己家,三大妈赶紧迎上来,急切地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阎埠贵像是被抽走了魂,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喃喃道:
“完了……彻底完了……他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而此刻,后院安平家,丁秋楠关上门,有些不解地问:“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他之前那么害你……”
安平吹熄了煤油灯,屋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一点微弱的月光透进来。
“不然呢?”安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平静无波,“打他一顿?还是骂他一顿?那太便宜他了。”
他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对于阎埠贵这种人,最大的惩罚,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让他活在周围人的鄙视和自己的恐惧里,让他的算计落空,让他的希望破灭。这比什么都难受。”
丁秋楠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他现在这样,确实比挨打挨骂还难受。”
安平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睡吧。苍蝇拍死了,耳根子也该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