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老房子的房梁:夜里掉下来带血的木渣(2/2)
我没走,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老屋,我找了把梯子,靠在房梁下,想爬上去看看那道细缝里到底有什么。梯子刚架好,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我回头一看,是奶奶生前用的那个搪瓷缸,从八仙桌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缸底朝上,里面竟放着一张纸,一张泛黄的纸。
我走过去,捡起那张纸,纸上是用毛笔写的字,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写的,上面写着:“梁中有怨,血菊为引,三更时分,勿近堂屋。”
这是奶奶的字!奶奶生前最喜欢用毛笔写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看来,奶奶早就知道房梁里有问题,还写下了这张纸,藏在了搪瓷缸里。
“三更时分,勿近堂屋”,也就是说,今晚三更,堂屋里会出事。我攥着那张纸,心里又怕又好奇,我想等到三更,看看会发生什么。
那天下午,我在村里买了些香烛和纸钱,在堂屋里给太奶奶和奶奶烧了,又在房梁下摆了供品,希望太奶奶的魂能安分一点。晚上,我没在堂屋搭床,而是把行军床搬到了西厢房,西厢房离堂屋很远,能听见堂屋里的动静,又不会太近。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三更的到来。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比昨晚更大,雨点砸在窗棂上,“噼里啪啦”,像是有人在拍窗户。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离三更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我听见堂屋里传来一阵“吱呀”声,是房梁的声音,比昨晚更响,像是房梁要断了一样。紧接着,又是“簌簌”声,木渣掉下来的声音,比昨晚更密,更响。我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那是我下午特意买的,用来防身。
十二点整,三更到了。
堂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是女人的尖叫,不是昨晚的哭声,是充满了痛苦和怨恨的尖叫,震得我耳膜都疼。我听见房梁“咔嚓”一声,像是裂开了,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咚”的一声,很沉,像是有人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我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水果刀,推开门,冲向堂屋。
堂屋里的灯还亮着,我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东西——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红色的衣服,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她躺在房梁下,身下流了一滩血,血是鲜红色的,还在冒着热气。而房梁上的那道细缝,已经变成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根红色的丝线,挂在梁上,随风飘动。
“你是谁?”我拿着水果刀,一步步往前走,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那个女人慢慢抬起头,长发从她的脸上滑落,露出了她的脸。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我吓得瘫倒在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那是奶奶的脸!
可奶奶已经死了,头七都过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穿的红色衣服,不是寿衣,是一件很旧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凤凰,凤凰的眼睛是用金线绣的,在灯光下闪着光。我记得这件旗袍,奶奶说过,这是太奶奶年轻时穿的,后来传给了她,她一直放在箱子里,舍不得穿。
“奶奶……”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奶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痛苦,她的嘴角慢慢往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的声音不是奶奶的声音,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
“你不是奶奶!你是谁?”我大喊。
“我是谁?”那个女人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我是被你们关在房梁里的魂!我是你太奶奶的妹妹!当年,土匪闯进你家,杀了你太奶奶,也杀了我!可你太奶奶的魂附在了房梁上,得到了安宁,而我,却被你们的符咒镇在了房梁里,日夜受着煎熬,不得超生!”
我愣住了,我从来不知道太奶奶还有个妹妹。
“你太奶奶自私!你爷爷自私!你奶奶也自私!”那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整个堂屋的地面,“他们明明知道我被镇在房梁里,却从来不管我!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安宁!我恨他们!我要报仇!”
“你想怎么样?”我问,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要你陪我!”那个女人猛地站起来,朝着我扑过来,她的指甲很长,是黑色的,像爪子一样,“我要你也被镇在房梁里,永远陪着我!”
我吓得转身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地上的血滑倒了,摔在了地上。那个女人扑到我身上,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发黑。就在这时,我看见房梁上的那几根红色丝线,突然掉了下来,缠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
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她松开了我的脖子,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我趁机爬起来,跑到八仙桌前,抓起桌上的搪瓷缸,朝着那个女人扔了过去。
搪瓷缸砸在了那个女人的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那个女人晃了晃,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一样。就在她快要消失的时候,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她的身体彻底消失了,地上的血也慢慢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堂屋里恢复了平静,只有房梁上的那道大口子,还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我抬头看向房梁,突然发现梁身上的符咒还在,只是符咒上多了一道裂痕,裂痕里渗出了一点暗红色的血,和昨晚掉下来的木渣上的血一模一样。
第二天早上,我请来了村里的先生,先生看了房梁,又听我说了昨晚的事,摇了摇头,说:“那是积怨太深的魂,虽然暂时被打散了,但她还会回来的。这老屋,不能再住了,得把房梁拆了,重新修,才能化解这怨气。”
我听从了先生的话,找了村里的人,把堂屋的房梁拆了。当工人把房梁拆下来的时候,我看见梁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是红色的,上面刻着符咒。工人把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撮头发,几根红色的丝线,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和昨晚那个女人穿的旗袍一模一样。
先生说,这是那个女人的遗物,只有把这些遗物烧了,才能彻底化解她的怨气。我按照先生的话,在堂屋里烧了木盒和里面的东西,烧的时候,我看见火苗里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朝着我鞠了一躬,然后慢慢消失了。
烧完遗物后,先生又在堂屋里画了新的符咒,贴在了房梁的位置,说这样就能保老屋平安。我看着先生做完这一切,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接下来的日子,我留在村里监督着工人们重新修建房梁。奇怪的是,自从烧了遗物、贴了新符咒后,老屋再没出现过那些诡异的事。
房梁修好后,我把老屋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的那天,我站在门口,望着焕然一新的老屋,心中感慨万千。就在我准备锁门时,一阵微风吹过,我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簌簌”声,可回头看,房梁上什么都没有。我摇了摇头,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
回到城市后,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某一天夜里,我睡梦中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盯着我。我猛地睁开眼,竟看见窗前隐隐约约有个红色旗袍的身影,正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