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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老于勒的一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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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领,罗兰村。

随着冬幕节的结束,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节也已经过去。

但白茫茫一片的雪毯子,依旧铺满了村外的山头和田间的土路。

在这素白一片的“北境乡村天际线”中,唯有那鳞次栉比、时不时喷吐着“白烟”的黑色烟囱,连带着烟囱周边因为雪水融化而裸露的黄色屋顶,顽强昭示着人类对大自然的抗争。

村头的联栋木屋。

老于勒睁开双眼,右臂断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又一次叫醒了他。

派驻村里的老军医说,每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都要经历这个阶段。

“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想忍也没办法,这种外伤连咱们北境都治不了,别的地方就更别想了。”

老于勒清晰地记得,老军医当时是拍着他空荡荡的右裤腿、如是对自己说的。

老军医可能对别的疾病一知半解,唯独这跌倒损伤、刀箭疮口,那可是老军医用无数荆棘领军户的命堆出来的疗效。

他说治不了,那估摸着是真没什么指望了。

收敛思绪,老于勒庆幸多过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仅仅用一条胳膊就能换回两双儿女,他已经很满足了。

老于勒熟练地用仅存的左胳膊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盖着的一层、两层、三层分别用茅草、破麻、羊毛絮填充的布衾,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儿子。

不过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尚在嗜睡的年纪,许是感觉到了被窝掀开的那一丝凉意,在睡梦中不满地翻了个身,捏紧了被角。

“臭小子,”老于勒感受着屁股底下传来的、属于火炕的温热,暗骂了一句,“享福倒是挺快的。”

作为《老于勒从军记》的原型、庞贝的父亲、“瓦兰城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老于勒谢绝了瓦兰城的公寓,在重建的罗兰村领到了两间木屋。

一间属于老于勒和他的小儿子,一间属于老于勒的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是大姑娘了。

过往在斯瓦迪亚的老家是穷得没办法,一家六口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报团取暖。

如今有了条件,分房也就被老于勒付诸实践。

等老于勒穿好衣服,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不得不坐在床沿缓一口气——对于一只胳膊的老于勒来说,独立穿上厚重且繁多的冬装无疑是一项大工程。

趁着换气的功夫,借着火炕底部的昏暗火光,老于勒再次细细打量起了这间属于自己的木屋,就像过往的八十七个日夜那样。

木屋并不算太大,而且有些低矮——当然,在北地,为了取暖,屋子总是要小一些的。

四面墙角整整齐齐地摞着四堆木柴,那是今年重建罗兰村剩下的边角料。

因为儿子庞贝的缘故,老于勒也入了“军户”的籍,这些木柴都是村里组织青壮劈好了送来的。

用村长的话说,这是“军户的福利之一”。

当然,老于勒也知道自己相比于其他军户肯定是沾了光的——老于勒可没听说哪家军户连牲畜圈都是村里的泥瓦匠免费修的。

隔着柴堆,木屋外隐约传来了鸡鸣羊咩的动静——在北地,牲畜的过冬是比人的过冬更重要的生存问题。

过往在斯瓦迪亚的老家,老于勒一家到了冬天,就会把牲畜赶进屋子里一起过冬。

人畜的吃喝拉撒睡全在一块儿,那滋味……

老于勒甚至怀疑习惯了如今生活条件的自己,未必还能回得去。

而在荆棘领、在罗兰村,防风的牲畜圈隔着屋板紧挨着火炕的另一头,虽然还有些味道,但比起过往那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说到火炕,老于勒的左掌心下意识地在温热的垫絮上摩挲着。

柴火、牲畜的绒毛、布料……过往老于勒一家在寒风中所渴求的一切过冬物资,此刻都在老于勒的掌心具象化了。

一滴浑浊的泪水自老于勒的眼角滴落——要是他那个冻死的婆娘还活着就好了。

短暂的悲伤过后,老于勒收拾好心情,穿上棉鞋,走到墙角,捡了两根柴火捅进火炕的火道里,转身向灶台走去。

火炕的另一头连接的就是灶台。

这里也摆放着除了农具外、老于勒一家不多的家具。

比如说那口珍贵的大铁锅,和同样珍贵的大水缸。

老于勒从缸里舀了一口凉水,吞入腹中,胃袋里的凉意将右肩传来的疼痛和睡意一起驱散了个干净。

然后老于勒又把更多的水舀进了锅里……

而在这琐碎又漫长的起床步骤结束之时,门缝里透出来的夜色也已经淡去,黎明悄悄地来临了。

老于勒穿好原本平铺在床上的袄子,撤掉门栓,闪出一道门缝,侧身挤了出去。

……

屋外的冷风像是裹了一层辣椒水,只消片刻就让老于勒红了鼻子。

老于勒拧了一口鼻涕,捉起屋角的木制拍杆,向牲畜圈走去。

昨夜下了大半夜的雪,老于勒得去看看、清除积雪,以免牲畜圈甚至是屋子本身被压垮。

这些都是老于勒这半辈子从同村的惨剧里吸取到的宝贵经验教训。

然后还要给牲畜们清理粪便、整理干草饲料……

“猫冬”是老爷们才有的特权;对于北地的农民来说,冬季的忙碌无非是从耕地里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而已。

“他妈的,只剩一条胳膊是不经用啊!”

老于勒一边咒骂着,一边用双腿夹住木杆,又拧了一口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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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钟声自罗兰村村中心的广场上向四面八方传播开来。

鸡鸣狗叫声紧接着从四周的村舍呼应着响起。

睡在偏屋的、老于勒的两个女儿先起了床;穿好冬幕节购置的新衣,踏着被父亲老于勒扫除积雪的石子路,推开了主屋的大门。

然后就传来了老于勒的小儿子杀猪般的嚎叫……

三个孩子就着老于勒烧的热水简单洗漱了一番,两个女儿张罗起了早饭,小儿子则拎着水桶往河边走去。

属于老于勒一家的又一天,正式开始了。

……

“老于勒!老于勒!”

村长兼巡逻队队长兼村里的信使扯着大嗓门,挥舞着手里的信封,风风火火地推开了老于勒扎的篱笆院门。

“你家庞贝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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