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代号,工程师(1/2)
秘密审讯室。
冰冷的白炽灯依旧悬在头顶,将整个房间照得没有一丝阴影。
迪米特里被重新固定在金属椅子上。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和强制进食后,他的体力有所恢复,但眼神中的那种顽固和死寂,却丝毫未减。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伤痕累累的孤狼,虽然无路可逃,但依然保持着最后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尊严。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林峰走了进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军医。
看到军医手中那托盘上闪着寒光的针筒,迪米特里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知道,对方终于要撕下伪装,对他使用那些他早已在“信号旗”训练营里,模拟体验过无数次的、来自西方的审讯药物了。
在卢比扬卡那座著名的地下训练中心,他曾亲身经历过所有已知审讯药物的洗礼。
他体验过鹰酱CIA的“硫喷妥钠”。
在那种强效麻醉剂的作用下,他的意识如同沉入一片粘稠的沼泽,思维变得迟钝,说谎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
但他凭借着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依然成功地用一套编造好的、关于联邦潜艇基地部署的假情报,骗过了当时扮演审讯官的教官。
他也体验过克格勃自己研发的、更加粗暴的“东莨菪碱”。
那种药物带来的,是地狱般的幻觉。
他看到自己死去的战友在对他哭嚎,看到自己的家人在烈火中挣扎。那种来自灵魂层面的撕裂和痛苦,没有人会想经历第二次。
即便是意志最坚强的“信号旗”,在那种药物面前,也只能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地上,哭喊着说出一切。
他见过自己最强悍的同僚,一个能面不改色地忍受拔指甲酷刑的硬汉,在注射了“东莨菪碱”后,仅仅十分钟,就彻底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事后变成了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在训练营里,他的对抗表现是最好的。
他能在“硫喷妥钠”的作用下保持逻辑,能在“东莨菪碱”的幻觉中守住最核心的秘密。但即便如此,那种体验也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创伤。
他自己很清楚,在绝对的、作用于神经中枢的生化科技面前,所谓的钢铁意志,有时候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该死!
这是最糟糕的审讯局面。
在来南方之前,迪米特里从未想过,龙国人竟然也拥有这种级别的审讯武器。
难道……是鹰酱提供给他们的?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可能!CIA绝不会把这种战略级别的审讯工具,交给一个潜在的对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一个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浮现在他的心头。
难道,龙国人,靠自己的力量,也研发出了类似的东西?
好吧,他心中冷笑更甚。
他准备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来好好地品尝一下这款来自东方的、山寨的审讯药剂,看看它究竟有什么成色。
“要给我注射硫喷妥钠吗?”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带着浓重的俄语口音,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别白费力气了,年轻人。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和一杯伏特加没什么区别。”
林峰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对军医点了点头。
军医走到迪米特里的身旁,熟练地用酒精棉球擦拭着他的手臂静脉。
迪米特里冷笑着,将头扭向一边,准备用意志力,来对抗即将到来的药物冲击。
他受过最严酷的训练,他知道如何在药物作用下保持一部分清醒,如何用胡言乱语和虚假信息来迷惑审讯者。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一种清凉的液体,被缓缓地注入了他的血管之中。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一分钟过去了,迪米特里没有任何感觉。没有预想中的眩晕,没有麻醉感,甚至连一丝困意都没有。
他心中冷笑更甚。
看来正如他所想,这些龙国人搞到的,不过是某种劣质的、或者早已过期的麻醉剂。
两分钟过去了,他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他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构思等一下该如何编造一个关于CIA的假情报,来误导这些天真的东方人。
然而,就在第三分钟到来的时候,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大脑深处,浮现了出来。
那不是一种生理上的感觉,而是一种……一种精神层面上的、无法言喻的变化。
他发现,自己脑海中那些早已根深蒂固的、如同钢铁般坚固的保密条例、反审讯守则,那些被克格勃用无数次残酷训练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纪律”,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模糊、淡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他的记忆中,一片一片地擦除掉。
他想回忆起自己教官的名字,却发现那个名字变得异常陌生。
他疯狂地在心中默念克格勃的誓词,却发现那些曾经倒背如流的句子,变得支离破碎,无法组成完整的段落。
一种源于精神世界根基被动摇的巨大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开始挣扎,试图咬紧牙关、绷紧肌肉,来重新集中自己的意志力。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他脸上的顽固和冷漠,逐渐变得松弛、呆滞,像一个突然失去了所有记忆的、迷路的孩子。
他那座由钢铁意志和无数次残酷训练共同构筑起来的、坚不可摧的精神堡垒,在“真理-7型”药剂那超越时代的、蛮不讲理的神经学攻击面前,没有发生任何激烈的对抗,就那样无声无息地、从最底层的逻辑开始,被彻底瓦解、格式化了。
审讯室的隔壁,是一间同样处于灯火管制下的观察室。
姜晨和几名安全部门的高级官员,正通过一面巨大的单向透视玻璃,静静地观察着审讯室内的一切。
“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作用了。”
一名随行的军医,看着仪器上显示的迪米特里脑电波和心率数据,低声对姜晨说道,“他的大脑α波和β波活动被显著抑制,而负责记忆提取的θ波则异常活跃。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他现在处于一种……绝对诚实的状态。”
姜晨点了点头。
他戴上一个连接着变声器的耳机和麦克风,准备亲自进行这场特殊的“对话”。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声音。
“迪米特里·伊万诺维奇·波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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