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暗流涌长安(1/2)
司马昭盯着那份战报良久,终于抬手——“啪!”一声脆响撕破沉默。
他那张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此刻青筋毕露,鹰隼般的双眸里翻涌着几乎要噬人的怒火。
败了,十万大军,竟然败了!
钟会,他最倚重的方面之将,居然成了阶下之囚!
就在他胸膛剧烈起伏之际,殿角阴影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心腹谋士贾充缓步走出,躬身低语:“大将军,息怒。”他眼神锐利如刀,直指问题的核心,“陇右失守,折损数万兵马,这固然是奇耻大辱。但眼下最可怕的,并非战败本身,而是因此而起的人心浮动。朝中那些心怀魏室的老臣,怕是已经蠢蠢欲动,若让他们借此机会发难,恐怕……”
贾充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内变”二字,已如重锤般敲在司马昭心上。
他知道贾充说得对,外部的伤口可以慢慢愈合,但内部的溃烂,却能要了整个司马氏的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滔天杀意压下。
握笔的手顿了片刻——若此时宽赦钟会,恐损威严;若诛连太重,又恐激起边将离心……最终,笔尖重重落下,如同铡刀斩落。
“哼!”司马昭发出一声冰冷的鼻音,眼中的怒火迅速被一层更为彻骨的寒意所取代,“一群冢中枯骨,也敢妄议天时?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天命在晋’!”
他大步流星走到案前,抓起狼毫笔,蘸满浓墨,几乎是刻画一般在空白的诏书上写下字句。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征西将军钟会,轻敌冒进,违背中枢节制,以致大军惨败,罪无可赦!
即刻起,削去其所有爵位封赏,阖族下狱,听候发落!
一纸诏书,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他司马昭,依然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晋王,错的,只是那个不听话的棋子。
而就在这些流言在洛阳街头发酵的同时,渭水北岸的官道之上,一辆蒙尘的囚车正缓缓驶向冀城。
押送官苏锦,原是姜维旧部,素以谨慎著称,此番奉林默密令,务必将钟会完整送达祁山。
长安的风,吹得进祁山大营,同样也吹得进洛阳的街头巷尾。
林默似乎早就料到了司马昭的每一步棋。
数日前,几名伪装成药材商的蜀探已悄然潜入洛阳南市,在茶肆酒楼间频频提起“前线求援被拒”的传闻。
据闻,一名狱卒之子因欠赌债,以十金价格卖出一封“钟会绝笔”。
谁也不知道,那笔迹正是林默请来的书法高手临摹而成。
“听说了吗?钟会将军根本不是冒进,他是被逼的!他早就向朝廷求援,可晋王……根本没理啊!”
“我也听说了,有从前线逃回来的兄弟说,钟将军当时都快把求援的信使跑死了,可洛阳那边,连一兵一卒的影子都没见着!”
流言如野火燎原,比官方邸报传播得更快、更广。
更令人震动的是,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些据说是钟会在狱中写下的血书抄本。
那字迹潦草而悲愤,上面只有一句话:“非我不战,实司马忌才而误国!”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心怀故国的老臣心中。
他们或许对钟会的军事才能有所怀疑,但对司马昭的猜忌与专权,却是感同身受!
一时间,朝野哗然,无数人扼腕叹息,对司马氏的不满,从暗流汹涌,几乎要变成摆在明面上的怒涛。
就连远在北地的阿骨利,也派人送来密报,言辞中带着一丝嘲讽:“北地诸胡部落皆言,魏主这是在自毁长城,如此凉薄,何以令天下英雄归心?”
当苏锦押解着囚车行至冀城地界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这压抑的旅途瞬间被血色笼罩。
三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从路旁的密林中扑出,他们的目标明确得令人心寒——不是为了劫囚,而是为了杀人!
三柄淬毒的短刃,带着决绝的死志,直取囚车中的钟会。
“保护将军!”巴图怒吼一声,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瞬间挡在囚车之前。
他手中的环首刀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幕,与三名死士的兵刃疯狂碰撞,激起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些刺客招式狠辣精准,配合默契,显然是出自某个精锐的死士营。
巴图虽勇,以一敌三之下也渐感吃力,只听“噗”的一声,他左肩被一道刀光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甲。
剧痛激发了他的凶性,他狂喝一声,不顾伤势,以命搏命的一刀横扫而出,硬生生将一名刺客拦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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