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会谈（2/2）

查尔斯爵士这个蚂蚱，现在最强大的能力，就是政治，他相信自己的智慧可以派上用场，这艘船上，唯一称得上对手的，只有那名穿着奇怪的郑伯，手腕心思绝对是这中华帝国在某个时刻才能培养出来的精英官僚。

但能明白现在中华大地，即懂得世界风云变幻，又是一名“中国通”的人，只有他。

他要活下来。

并且愿意用智慧，换取女儿和自己活下来的资格。

查尔斯爵士其实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当自己今日和那郑伯交谈以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巨大的价值，他就像是这世界上极其珍贵的钥匙，只要重新接入到这个世界，就可以撬动“大英帝国”这个强大国家机器的部分权柄。

郑伯，你也曾在帝国的朝堂之中浮沉，是一名嗅觉灵敏的动物。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很有用。

那些能隐身，能把海洋变到天上的力量很强。

但只要给我合适的环境。

我，不必他们差。

查尔斯爵士，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船艉楼里面，等待着女儿的归来，他仍然拥有大英帝国的骄傲，像一名绅士一样想要维持自己的优雅。

那两声谢谢，从他的角度，或许代表着更多的意味。

……

……

甲板上。

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郑伯所言不错，果然下雨了。

看不了昨晚天津卫码头上那样的红霞了，现在程东、阿伊莎以及陈旺，其实都不太想看任何红色的天空，因为那会让他们想到……下肉片的红云。

小雨淅沥，郑伯刚才也说明，会按照一天的工时，给人们结算船券。

虽然陈旺还有想要钓鱼的心思，但程东和阿伊莎这两个末日来客，却没有了修缮船只，或者去密室寻宝的念头，他们跟随着陈旺，想要一起去那火炮舱室里，看他钓鱼。

然后，保护他。

更重要的，也是在船上渡过一日后，这几个人很有默契地想要开个小会，虽然他们活到现在，真的有点儿好运傍身的感觉，但新的敌人层出不穷，陈旺的精神状态维持的不错，可不知何时开始更加癫狂。

尤其是程东，他这会儿的状况异常糟糕，身体内两个灵魂的博弈，已经开始影响他的作战能力，尤其是码头工人想要活下去看妻女的心，更是把程东最强大的特质“作战不怕死”这一点给完全消解了。

所以，真的有必要开一个短会。

众人到了火炮船舱内，一进来，阿伊莎就看到了地面上有个小布包，她一把就拿了过来。

打开。

是……苹果。

是那颗被白雪公主加料后的毒苹果。

这似乎是小公爷留下的，这会儿这船上已经没有了小公爷那个大包裹，也没有了小公爷。

他留下这个苹果，但自己离开，似乎是羞愧再次见到陈旺，羞愧于和那堕天使傀儡作战时，自己吓得动不了的情况。

“不……不行！”

阿伊莎这会儿再次发觉这毒苹果的邪异，虽然有着“完整吃下必死”的词条，但当陈旺真的购买了以后，她才知道，这苹果似乎对一切女性有着极其强烈的诱惑作用，无时无刻都在引诱雌性动物把它给吃掉。

而且，当看到这个苹果的时候，阿伊莎甚至有种脱力的感觉，心慌气短非常难受。

这或许，就是这苹果那没有写在系统介绍上的副作用，这玩意儿之所以只是蓝色精良品质，是因为你很难让其他人忽视这颗丑陋的苹果，而且，你无法保证，在苹果被目标敌人吃下之前，会不会有其他女孩，忍受不了诱惑提前吃掉。

“我不能拿！”

阿伊莎强忍着那巨大的诱惑，把苹果塞给了程东。

程东看着手里的苹果。

无事发生。

他还不想死。

虽然脑袋里的两个角色互有争斗，但双方还是有不主动求死的默契的。

然后，陈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到了自己早上购买那些道具时，那个娃娃一样的老板说的话。

他没有复述，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这个苹果，对于男性的，或者说更加可怕的副作用。

“一直拿着这个苹果，会变女人。”

程东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再三追问之下，陈旺才说明了，这个吃下必死的苹果，之所以只是蓝色品质，就是因为它有着严重的副作用，女性看了会非常想把它吃掉，男性看似免疫了这副作用。

其实不然。

这颗苹果最大的副作用，其实就是，如果长时间持有这颗苹果，那么，这颗苹果的拥有者，就会在潜移默化中，变成女人。

先是在人格思维上变成女人。

紧接着，就会在生理特征上，变成女人。

最后，成为一名标准的女孩。

而且，极美。

当持有者成为女孩的时候，也就是这颗苹果保质期结束，变得腐烂的时候。

当时，陈旺就想退货。

“概不退换。”那个穿着西装的熊孩子老板说道。

所幸，那个期限很长很长，至少要两三周到一个月的时间，你才会想着去穿穿女装，尝试用丝巾遮掩住喉结，尝试在吃饭的时候无意间露出兰花指等等……想要彻底变成女人，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听到陈旺的解释，他们几个人都沉默了。

按照陈旺所言，当他们购买到这颗苹果的时候，保质期就开始倒计时了，这不是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最终谁碰到这颗苹果，谁才会变成女人，这就像是一个逐渐开始加速的放射源。

到了这颗苹果的后期，娘娘腔的持有者感到害怕了，把这颗苹果赠予其他人了，那么那颗苹果就会在这个浓烈的阶段，直接把新的持有者瞬间变成女性化的男人。

最可怕的是，每个持有者身心的新变化，并不会因为苹果给了别人，而产生逆转。

就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这个诅咒，会因为苹果这个载体，传染给无数的人。

想要终结这个诅咒，就是赶紧找个随便什么人，把这颗苹果吃掉。

虽然那些变成女人的过程不可逆，但这颗苹果产生的毒害，结束了。

“咕噜。”

程东不怕死，甚至也不害怕变成女人，只是担心成为拿所谓眉清目秀的女人以后，他，不，她会忍不住吃到这颗苹果，而且，女性的生理特征也不符合程东的需要，他很想要一个强大的体魄。

阿伊莎则感受到了更大的苦恼，她希望那小老板说的是真的，这东西产生效果的过程，格外漫长，否则，这船上任何一个男人变成了绝世美女，都有可能……让旁边这个疯子，发疯。

“扔到海里！”

阿伊莎说道。

“不行！”这是陈旺和程东说的，这苹果的价格……实在是昂贵至极，如果遇到新的敌人怎么办？

三人相顾无言。

然后，他们三个蹲坐下来，然后，把苹果放在了三个人的正中央。

借着还算有些光亮的天色，三个人，开始了第一次会议。

陈旺点燃了木炭。

这样还亮一点儿。

这或许，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围炉夜话。

阿伊莎想要分享给其他两个人的，主要有自己在船舱里的混乱空间内，看到了什么景象，找到了什么样的东西。

并且，她还对程东说明了，如何发现船底那倒五芒星、自己和陈旺在船舱内部和堕天使傀儡的遭遇战，在程东射击那人头气球时，她又是如何碰到葫芦娃，并且拿到大娃伪造葫芦的一系列事情。

阿伊莎想知道的是，程东是什么时候被那怪物接触了，一定有一个时间，对方接触到了程东的身体，才能拟态成他的样貌，并且继承对方的记忆。她想知道，程东为何在关键时刻突然离开，查尔斯爵士有没有可能和那堕天使傀儡是一伙的嫌疑。

程东这会儿还是末日那个程东，他这会儿还无法回答自己什么时候被接触的，他说明了自己今天的遭遇，说明了在甲板上时，查尔斯爵士所提供的极具魄力和智慧的战术分析，说明了他那些子弹的不同作用，以及剩余的余量等等。

最后，阿伊莎和程东还是着眼于，可能随时来到这艘船上的“堕天使傀儡”，对于这种邪门怪物的特性，三个人已经有了大量的理解，尤其是陈旺，虽然陈旺觉得有点饿了，但还是尽可能地描述了那怪物的特性，分享了大家如何预防的知识。

还有很多很多议题。

很多很多问题。

比如说，陈旺究竟换到了什么道具，他耳朵上那根史诗品质的，看了就令人羡慕的印第安人羽毛是怎么拿到的，他身上还剩下多少船券等等……

陈旺真的不想听了。

所以，在程东和阿伊莎交流的时候，考虑如何保护陈旺的时候，他只是回到了自己鱼竿的旁边。

晚上了。

他仿佛能感觉到，这根鱼竿的恐惧，那鱼钩隐没在黑色的水里的时，谁也不知道，夜晚会钓上来什么更加扭曲、无法理解的东西。

即便是堕天使傀儡，也要在海洋中谨慎前进，渤海水体虽然浅，但谁也不知道那不见日光的深水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比堕天使傀儡，甚至比蛇精和蝎子精，更可怕的东西。

不能再钓鱼了。

收竿。

作为一名钓鱼佬，今天真的是超级超级的大丰收！

很爽！

如果没有那个大妈人鱼，就更好了。

阿伊莎和程东两个人，觉得谈无可谈了，阿伊莎提议，要去道具店兑换一枚言灵虫化石，尝试和那艘船上的鹤薇，交换信息。

天色渐暗，这大炮船舱内，也开始染上一丝凉意，就算是这点燃的木炭也无法驱寒。

但阿伊莎和程东，还是想要听听陈旺的想法，并且向他询问很多很多问题。

陈旺这会儿，身上已经背着好几条鱼。

他看了看面前这俩开大会开了半天的人，说道：“饿了。”

饿了。

饿了怎么办？

当然是找笨叔。

几分钟后，程东抱着一袋木炭，阿伊莎则是用异能，让笨叔的铁锅和调料架子漂浮着，陈旺则是背着几条鱼，就像是一起回家的同学或者家人，奔赴家里的食堂那样。

突然之间，程东和阿伊莎发现，前面的陈旺突然停了下来。

阿伊莎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程东对此却有了一定经验。

只见陈旺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青蛙在叫？”

程东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非洲树蛙还是其他蛤蟆的标本，阿伊莎则认真看了看四周。

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呱、呱、呱。”

陈旺大惊：“你们听到了吗！”

阿伊莎：“……那是你在呱。”

“哦……”

“听错了吧……”

三个人离开。

就在他们经过的这个船舱内部通道，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天花板上，突然渗下来一股涎水，黏黏稠稠地，滴答到了地板上。

蛤蟆精，可怜的蛤蟆精，这会儿在甲板的夹层内，快要饿扁了。

“好饿。”

“好渴。”

“好想泡水。”

“大王，你们在哪儿呢……”

“我想回家……”

……

……

甲板上，小雨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大了。

船前方那盏鲸灯可以照见的区域越来越少了，郑伯这会儿穿着蓑衣，到了甲板上，这会儿他挥手，让船帆上显影的星辰图案暂时不发光。

甚至雨水拍打船帆和甲板的声音，也变得小了。

水流在甲板上涌动。

船面上，倒映着远方灯塔传来的微光。

前方，是一个叫小龙山的小岛。

这个小岛位于旅顺港西方，正好在大船的航线上，但非常不巧的是，这个灯塔现在被那些日本鬼子控制。

郑伯手里拿着千里镜，胡须上沥着雨水。

这艘船离开天津港后的第一站，就是日军掌控的旅顺。

先前那文彦的站点也是这个港口，但他今日白天，和那山本昭先行离开，此时恐怕早已经到了那日军基地。

但这艘船上，想要在旅顺下船的，可不止文彦那一个乘客。

郑伯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不是疏忽，确实是分身乏术，让那个变成日本人的西方魔头离开，但那种洋人妖怪可怕的成长性，让郑伯心里很警惕，他总觉得，那里要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要快。

要更快。

最好，可以等到文彦再次上船。

……

……

陈旺等人来到了厨舱。

看到了笨姐快餐，竟然看到了小公爷。

不知为何，小公爷看到陈旺的时候，眼含泪花，他觉得自己背叛了陈旺，内心有愧，于是囫囵把剩下的盖饭全吃掉，竟然直接跑开了。

阿伊莎和程东注意到，小公爷身后的包裹，小了很多。

笨叔看到是这仨人来了，等他们点完菜，就开始做饭，一边询问今天白天甲板上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儿。

又过了会儿，笨叔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小孩好像要下船了。”

陈旺耳朵微动。

他要下船了？

船这是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