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疯癫青春版诸葛亮舌战明治古美门研介（中）（1/2）
程东不是好人。
他在末世当士兵的时候，身上有着极其强大的工具性，他是末世里维持人类和平的重要暴力机器的一份子，所以，换句话说，他当然知道，人类在诡异末世那种糟糕的新世界，面临的是什么。
“吃苹果。”
福田博士刚想拿一个苹果，他发现面前这个小孩儿手里的两个苹果，有一颗竟然缺了一块儿，所以下意识地，就想要那个完好无损的。
你虽然原谅了我，我也快病死了……但我还是不愿意吃有你口水儿的东西。
我就是这样的人。
小公爷想的也确实没错，他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他相信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本质上和自己这些人是两个物种，他们满嘴道德仁义，但是就算要死了，也不会吃那个缺了一口的苹果。
他手上的苹果，是两颗来自木船厨舱道具商店的“被白雪公主加料后的毒苹果”，当时小公爷这个小机灵鬼非常聪明，购买之前把那个叼着奶嘴的小老板问了个底掉，终于问清楚了这个苹果的用法。
其实……陈旺他们也应该仔细问这道具的作用，可当初陈旺、程东、阿伊莎这三人组直接看到了系统给他们的提示，在如此“权威”的可视化道具介绍之下，这仨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正常人，应该问一嘴，道具该怎么用。
系统，在此刻充当了一个知识的诅咒。
这对于不认识字儿的小公爷来说，连柜台上写着什么都看不懂的他来说，想让他兑换东西，就必须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有什么副作用，把一切能想到的坑都想到了。
这样，才买了几个苹果，买了几块言灵虫化石。
和阿伊莎想的不错，这个苹果虽然有吃下“必死”的词条，但是道具只是蓝色精良道具。
这是因为这枚苹果副作用太大了，首先，必须要全部吃掉才会死，而且，男人一直用皮肤接触，会慢慢变成女人，至于女人，看到后，会难以遏制自己想要吃掉苹果的欲望。
最后，根据小老板所说，这颗苹果的滋味，是世界上难得的美味，美好地甚至会抵消死亡这个沉重的代价。
小公爷刚才，用手指挖掉了其中一颗苹果的部分果肉，就是挖掉了这颗苹果的“必死”词条，他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吃到那颗不会死的苹果。
只要吃一口。
只要吃一口，这颗苹果的美味，就会让你直接吃完。
这是世界上最顶级美食的诱惑，只要吃一口，你就会死，你就会在苹果甜美的香气中，走向死亡。
快吃。
快吃。
你就算是神仙，是怪物，是脑袋打烂还活着的妖怪，只要吃掉苹果，“必死”就会马上起作用，优先级别最高，压倒一切。
死吧。
小公爷实在是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程东竟然会蹦出来捣乱。
所以，当程东说他自己是“三辩”的时候，小公爷开始拼命眨眼，想要让对方别破坏这好不容易烘托出来的气氛，好不容易把他感动糊涂了，甚至不在乎这会儿这俩苹果有多么突兀了，你说什么话？
程东想的很简单，小公爷这个顽强的小生命，这辈子可能也没经历过理想破灭的时刻，末世里这种人太多了，你就算让他把苹果吃掉，他还是会马上摔烂那个瓶子。
会的。
你太喜欢活着了，而且你为了活下去从未绝望过，所以，你不懂这些人。
福田博士一愣。
他接过了那个完整完好的苹果，紧接着说道：“你说吧。”
程东微笑：“你有没有试过通过一些方式，掌控人类和妖怪们的大脑？”
福田博士：“试过。”
“电击试过吗？”
“试过。”
“有效果吗？”
“不行，完全无效。”
“那你还会继续试验吗？”
“不会，因为无效……这位先生，怎么了？”
程东“哦”了一声，继续说下去：“那你，会电你的家人吗？”
福田博士认真考虑了一下，除了自己这些残忍的刽子手，这世界上有残忍到把自己……去接受电击的人吗？
“不会……”
福田博士严谨地说道。
程东鼓起了掌，然后他补充道：“那你在我的世界，会死。”
面前这个狼狈的博士有些懵了，他想要确认自己的高烧和感染并没有烧坏自己的脑子，面前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
“我曾经带领小队攻破了一座城镇，那里被一名异能者占据了，哦，异能者就是有超能力的人类。他会放电，可放电的电压只有二百伏左右，电流只有5安，一次只能电一个物体，就连最弱的诡异怪物都电不死。”
“可是他还是抢到了一个人类小镇。”
“在那个镇子上，他谎称自己是救世主，只要接受自己的‘神力’灌注，就会免疫诡异的侵害，就能够让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永远安全。”
“无聊。”
福田博士这名日寇，觉得这是个很愚蠢的故事，这种桥段每天都在这个世界上上演，那些技艺不精的小骗子老骗子们，仗着从这里哪里的书中摘抄的幼稚故事，就敢去骗那些没读过什么书、或者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也是他对世界心灰意冷的部分缘由，都是和自己一般丑陋的生物。
面前这个小孩儿，似乎就有这方面的潜质。
程东：“我还没说完。”
“最令我们小队感到生气的是，那个会放电的异能者，自己就是个被诡异末世折磨地变疯的精神病。”
地面上，陈旺的眼皮动了动，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的故事。
这确实在末世中发生过。
“他把所有比他年长的女性，叫做母亲，把所有比他年纪小的女性，叫做女儿，把所有同龄女性，叫做妻子。”
这个故事，突然有意思了起来。
福田博士拿着苹果，啃了一口，然后眼神放光，惊异于这苹果的无上美味，这让他再次感受到了某些美好，所以他攥紧了手中的瘟疫瓶子：“然后呢？”
程东，继续那个有些诡异的故事。
“很多人相信了他的那个道理，所以成了一群狂热的虔信徒，迅速杀掉了所有不相信他那电击神力的人们，‘净化’了那个小镇。这样，只剩下女人的镇子，没有人能够脱离这个弱小异能者的掌控了，但是这个异能者，他有个疾病。”
“什么病？”
福田博士问道，他开始好奇了。
“这个病就是，他每个月只愿意集中接见长辈以及子女三次。”
“每见一次，他们的皮肤都有焦糊味，集中行刑。”
“但是愿意每个月给自己的妻子们，见十次。”
就在这个地下工事，在那些实验室里最坚实的柜子里，存放着关于人性的秘密报告，福田博士这名自诩了解人类的疯狂日寇，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那最大的秘密。
“没有人一个月能够承受这种频率的刑罚！”
“这是实验数据告诉我的，这是真的！你不要想骗我！人就是这样！”
程东叹了一口气。
“是的，你说的没错，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疯狂的人们争相想要当他的妻子，所以比他大几岁或者小几岁的人，都谎报了年龄，成为了他的妻子。”
“但是随着那些女人被电的发麻、崩溃、大脑萎缩甚至死亡以后，那些已经成为妻子人，想办法逃走，新来的女人抢着变成他的母亲或者女儿，就变成了这个小镇的人最重要的需求。”
福田博士冷笑：“不，他们会先杀死这个疯子，就像是你们……这么想要杀死我一样……就算他们再愚昧，可他们死了，这个人就没有拥趸以及信徒了！”
程东继续说道。
“你错了。”
“他们依然虔诚。”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样，但是那些侥幸没有死亡的妻子们，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她们十月怀胎诞生的婴儿，有很多都继承了他们父亲身上的异能，也就是电力。”
福田博士看着程东，就像是看一个蹩脚的小说家：“不，那个异能者，早就该死了。”
“他没死，他还在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自己的电击事业，一小部分清醒的人，则是有意识地，让他苟且活着。”
“培养你说的那些发电人类？”
“对。你不知道在我们那边，只需要吃饭就能把生物能转化为电能的能力，究竟有多么珍贵，他的电流虽然没办法驱动工厂，没办法电解活泼金属，但是可以提供镇子的基础照明，可以催动电暖气、电热毯、空调热泵还有热水器，那些已经成砖头的电热水壶电饭锅电磁炉，也都能用了。”
“他们甚至都开始看电影了，因为他们找到了封存的一些电视机。”
福田博士这次终于相信，面前这个看着就是个普通华人的人，来头真的极其诡异，电能虽然在蓬勃发展，但是毕竟还没有应用到这些层面。
电灯、电话已经是电能民用化的极限，如果说电暖气和电热毯还能顾名思义，那电视机就完全不知道是何物品……难道是，那一场大梦中，日本家家户户都有的那个东西？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去了。”程东说道。
福田博士：“你们负责消灭他们？”
“我们负责消灭诡异。”
程东表示，“等我们去的时候，等我们到了那个偏僻的镇子上以后，那个发电的异能疯子，已经82岁了，虽然他的精子仍然有活性，这个小镇上已经没有适龄的女人了，都电死了，就算是有，也都子宫老化，没办法给他生孩子了。”
“镇子上，只剩下一大群他的女儿们，当然，男孩都被他杀死了。”
“可那名异能者老了，管不了这些能够发电的女儿了。这座小镇，就在那些能够发电的女儿的手上，繁荣了起来，附近的人甚至把这里称作是不夜城，因为这里竟然装着路灯和装饰用的广告彩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同样的价格，就能吃到一顿热饭。”
福田博士没有等这个故事说完：“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疯子？……我不相信。”
程东看着面前这名博士。
他的苹果，已经吃了一半儿。
香气开始四散。
浓郁的苹果香气，蔓延在了这地下工事之中，香甜地让所有人喉头大动，在这种美妙的果肉味道面前，人类真的很容易受到来自食物的诱惑，这也再次证明了为何这苹果只是蓝色道具了——因为太容易被目标之外的人误吃了。
小公爷，也啃了好几口。
他想听完这个故事。
福田博士：“你说完吧。”
“所以，当我们去了那个小镇以后，几乎所有人都拒绝我们杀掉那名异能者，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自己不知道哪里认识的一百岁的老娘，这是她最后一个娘，手心里蹦出一点点电火花，想要在离开之前，最后灌注自己的神力。”
“你们动手了吗？”
程东：“我们必须要带他离开，小镇上的繁荣确实建立在这个疯子的身上，但是他手里的人命必须要结算，这些罪恶没有消失。”
“懂。”
福田博士问道：“那么他的卵蛋一定被你们割下来了，你们绝对不会放过这重要的资源，如果现在你们没有一千个他的后代，那就是你们的失职。”
程东：“你想要见到那种世界吗？”
福田博士指了指陈旺，示意他卷入到的那场幻梦，那个未来的昭和末期以及平成时代，那个充满着日本动漫、无尽繁华的泡沫时代：“我看到了，这个人只让我看到了那些好看的东西，但我看到了更多。”
“不，”程东说道：“如果这个世界按照现在这种诡异频发的情况发展，只会变成我那种诡异末世。”
“……”
福田博士：“你现在让我确定了，我的一生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虽然违反了道德，虽然十恶不赦该死，但这些禁忌的知识对人类有些帮助，这是个好故事……可我还是觉得，没有意义。”
“ばか、お前らはみなばかだ！（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你！咳咳咳！你在骗我！你……没有说服我，这个故事很假。”
“我们是十恶不赦的侵略者！我们该死！你刚才承认了我们的行为，在人类绝境的时刻具有价值，可你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们！把责任都扔给我们！审判我们，然后心安理得地拿走我们的成果！你们会一边唾弃我们，一边享受这地下的所有成果！”
“你们太蠢了！”
福田博士突然疯狂了起来，他手里还有小半个苹果，但是现在浑身都在激动地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故事里面蕴含的可怕逻辑，人类只会摒弃他们那些必须被厌恶的个体，但是却可以享受那些该死人们创造出来的成果。
道德如此虚伪，底线如此灵活，思维如此愚蠢、欲望如此贪婪的生物，究竟有什么资格要求活在这个世界上？
刚才已经醒过来的陈旺，想到了一个过往的故事。
就在这个福田博士的后来者，在那个臭名昭著的731生化部队，他们在战败时，某个国家，用实验室研究成果的资源，换取了这些部队人员免受惩罚。
因为那些实验数据对细菌武器的实战效果，如何优化生化武器提供了极其珍贵的价值，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让路。
究竟谁才是疯子？
我没疯！
他们才疯了！
……
“不。”
程东继续补充：“当我们去了那个小镇以后，那个一百多岁的老娘，拖着挂着尿袋的身体，爬到了我的面前，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队长，你饿过吗？”
福田博士愣住了。
你……饿过吗？
他没有。
山本昭和山本和这俩兄弟也没有，他们成长于明治维新，一家人虽然是落魄武士家族，但比起那些田地里真正的泥巴种而言，也能吃饱饭，山本昭成为了高薪的医生，山本和则是这实验基地的实习研究员，自然也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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