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关于太后老佛爷的诡异照片(2/2)
人们只听说,她疯了。
却不知,这个成熟的权力动物,心里在想什么。
她下令禁止传播关于“镜中仙”的一切谣言传闻,把照片上出现冤魂厉鬼一事当成是西洋奇技淫巧的某种技术错误,这名皇太后内心坚称这一切都是光绪势力的绝望反扑,拒绝和任何超自然现象结合在一起。
哪怕她早就知道世界各国都出现了异常现象,哪怕她的朱笔也曾在“臣恭请制造铸铁僵尸”的奏折上批红。
都和自己无关,哪里有什么镜中仙、黄衣王,至于那无生老母娘娘更是无稽之谈,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从两个月前开始,太后便下令在城外寻找懂得西洋摄影之人,那些做拍照生意的商贾皆人心惶惶,唯恐自己入了那太后的眼,现在,宫廷拍出了鬼的风言风语传的满京城都是。
你如果给太后的圣像里又拍出了鬼,这当然性命不保,但是最可怕的是,你的照片里如果一切正常,那这座城市接下来要面临的风雨,以及自己未来的命运,恐怕更加可怕。
鬼神,人心,谁也不想卷入这场暗流涌动里面。
回到今日。
那照相的老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个老实本分做生意的普通人,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会看到一个已经疯了的贵不可言的太后。
“传,裕泰照相馆的掌柜刘树青,入园觐见!”
太监响亮的嗓音喊道。
刘树清是谁?
还在擦玻璃的老板听了半天,突然之间,可能是半秒钟,可能是五六秒,他脑袋里某个神经传递了最可怕的警告,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我,我是刘树清。
啊,想起来了,我就是刘树清,这个名字我从小到大用了几十年了,我爹给我取的名字,希望家族能够像大树一样茂盛青翠。
刘树清,是我。
要开始了。
要来了。
从昨晚一直都没有合眼的照相馆老板,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考验,他把手里的玻璃盖板安装好,跟着一群太监走向那通往幽园的长廊。
那快门机关上了油,测试了上百次,务必保证按下时顺滑无声——他听说老佛爷最厌烦尖锐突兀的声响。三脚架的关节处紧紧了又紧,生怕在御前松散倒塌,那便是“惊驾”的大罪。
他唯恐太后询问关于“镜中仙”的可怕传闻,在京城的一些乡党会馆中,听说有民夫信仰一群方士供奉的“无生老母”,那些会馆中也出现了某种可怕的肥痴女人的黑色塑像。
一些邪门离奇信徒越来越多,除了那个和血肉牲畜有关的血腥老母,这“镜中仙”,则是在城镇之中的怪谈邪说,传说这世界上的镜面,不管是铜镜水银镜,或者是光可鉴人的河面湖面,甚至是这照相机中的取像口,都勾连着“镜中仙”的世界。
在那个和现实世界对称的地方,有不可名状之物在涌动。
刘树清当然不相信,他现在也不能相信,只能期盼自己手中的照相机,能够拍出来合适的内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有荷叶香气传来。
天已经渐寒,昆明湖那荷花盛开的季节马上要过去了,前些日子荷叶田田的场景已经消散,只剩下一些蔫巴巴的叶子耷拉在湖面上,湖边停靠的龙舟也不知多久没有出游过了。
再往远处,万寿山苍翠的山里,佛香阁等建筑金碧辉煌,不知是今日点起了佛香还是如何,只见山上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样。
现在这老板走的路,就是太后所在的颐和园乐寿堂西侧延伸出来的长廊,这道长廊可以说是华夏园林设计的典范,一步一景,令人置身于心旷神怡的画面之中。
走到这里,照相馆老板再也不敢抬头,传闻说太后老佛爷修园子把北洋水师的军费修了进去,如果没有此山此水,水师的大炮里面也不至于掺了那么多的沙子,装备也不会那么落后……
多想无益。
多想无益。
老板走在这长廊中,前方便是那乐寿堂,隔着这苍凉的湖泊,湖对岸就是光绪帝被软禁的玉澜堂,那个被太后镇压的皇上就住在那里,当今有不少人都期待着太后殡天之日,等待着皇帝为万民再做一些实事。
越往前走,这身旁绕侧的荷叶香气,就变成了宫廷里面日常焚烧的名贵香料。
不知道多少银子的沉水香、檀香、麝香以及龙涎香们,制作成了香饼、香丸,被放置在了香炉里缓缓燃烧,甜润醇雅的香气背后,每一秒都是国帑。
深宫。
刘树清被领到了乐寿堂前方的一处小亭中,看样子稍后便是在这里给那名皇太后拍摄照片。
在老板准备的时候,也就是等待太后銮驾降临之时,一名老迈的官员,拖着身体在疾步行走,就是这几步路的工夫,他的脸就从眼观鼻鼻观心,变成了一种职业化的笑容。
这种笑容洋溢地让人离不开眼,也不知道这名官员在家里联系了多少年,作用都快比得上红绿灯了,有这种笑容的脸色,嘴里根本说不出什么坏消息。
“大喜!”
“大喜!”
“为大清贺!为天下贺!”
官员在经过了侍卫盘查以后,匆匆入园,紧接着就是一阵开怀大笑的声音,然后,那名可怜兮兮的老板就听到,在那深宫重帘之中,一名妇人说着什么“前日电报发来,天津卫的租界尽数焚毁,昨晚那旅顺的倭寇营寨也被连根拔除。”
“好、好、好!”
这个年头,太后听到好消息很容易,可是听到真的好消息太少太少了。
老板听着太后高兴的声音,想着今天自己的脑袋很可能保住了,但是紧接着,殿内的声音就愈发低沉,他只听到“旅顺损失严重需要银两”“葫芦娃娃逃走”、“蛇蝎二妖并无消息”、“那洋人乔治号客船被未知海寇侵占”。
空气都变凉了。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老板就听到了几声磕头的声音,再然后,就是那名官员擦拭着额头汗水,像是逃亡一样赶紧离开。
“砰!”
听到这个声响后,老板急的马上就站了起来,然后才在太监的抚慰下,战战兢兢地坐下。
是果盘被打翻,果子滚落一地的声音。
“银子!”
“就知道找哀家来要银子!辽东要银两,云南要银两,现在你们这些人也来要银两!”
“那些银两,有,有一成能落到实处吗?”
沉默许久之后,太后疲惫地说道:“你现在去找袁项城,宣他过来见我,我看看他这个直隶总督,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后。”
“莲英,你怎么看前日天津之事?”
“没错,烧干净后,当然要把租界还给洋人,这件事……谁来做合适?袁项城断然不肯做,他本就在山东镇压过义和拳,拳民若是知道项城把天津租地还给了洋人,一定骂他独夫民贼,窃国大盗,恐怕也要像哀家一样,躲着那些个明里暗里的刺杀。”
“民心可用,但也是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砍到自己的脖子。”
“那倭寇的兵寨,还剩下什么东西?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明代宝船……哀家不相信死掉的人还能回来。”
“那些个阴寒秽物,做的怎么样了?比之那西洋鬼物,孰强孰弱?”
“前一阵子调拨北方忠心有能的县令去广东履职,想办法和那些乱党抢民心,这件事要做好,他们全都上任后,让那些人列个名录单子,乱党该杀就杀。”
“龙兴之地的沙俄人……现在在干什么?派去海参崴的人有消息了吗?”
“这个折子,什么叫藏地来了很多英国人?云南边境英吉利、法兰西两国虎视眈眈,那些洋人又去西边做什么?”
“这本折子谁送上来的!胆大包天的逆贼!现在都敢在里面写君主立宪!”
又是沉默。
“季高!季高在哪里?!把渐甫也给我叫过来!把李中堂叫过来!不,去请来!”
“哦……哀家已经忘记了,他们都走了。”
“怎么都,都这么多年了。”
沉默。
“马关条约和辛丑条约今年要给付的银子,先拨出一些来……”
“那些抗议美国迫害华工的人们,让他们去闹吧,我没时间管,找美国大使拟个认错的布告先贴出去,别让这里乱了。”
“孝达在湖广练习的新军怎么样了?他也快七十了,让他回来,不,让他先在那里。不,还是回来……”
“不,让他在湖北再待一阵子,铁厂和纱厂让他再管一阵子。”
沉默。
“……四郎啊,这次,臣妾是真的、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了……你留给臣妾的这个家,让臣妾怎么守……”
“哀家累了……去照相吧。”
刘树清布置好了那块、用金线写着“万寿无疆”篆文的全新黑丝绒背景布,同时用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以及职业精神,让那些宫女,以及那名不怒自威的太后,观看自己手中铜镜倒映出来光斑。
这名照相馆老板对准角度,让镜面反射窗外的一点天光,在背景布上形成一个微小的、游移的光点。
“请圣母老佛爷和诸位,自然地看此光斑。”
看着他熟练的程度,不知道这名老板私下联系了多少次了。
刘树清抓住时机,把自己的头埋在了照相机后的布帘中。
“砰!”
银光四溢。
照片,拍摄好了。
无人注意到,那个他擦拭很久的玻璃盖板上,似乎有些人为摸出来的指纹和其他污渍。
轻微的声响之后,世界仿佛静止。这个小老板迅速覆盖镜头,跪下,将头深深埋下,等待着最终的裁决。他完成了所能做的一切,像一场豪赌,押上了自己的技艺、机变,乃至性命。
“不算毛手毛脚,去洗吧。”
不是让老板去洗手,而是让他就在这颐和园里把照片洗出来,太后要第一时间看看,照片上,还会不会出现什么鬼东西。
两名太监将他刚才拍摄的两张玻璃底版,用铺着明黄绸缎的托盘小心翼翼地捧入内间。
接下来,便是要在临时设置的暗房里进行显影、定影。
当太监接过那两张玻璃底版的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这老板来做了,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当老板取下底版的时候,他就像是后世那些扑克魔术大师一样,瞬间就从自己那张底版上,撕下了一张薄膜,藏在了袖子里。
太后离开了。
刘树清坐在室内,现在已经不紧张了,仿佛能听到暗房里细微的器皿碰撞声,想象着那影像在药水中逐渐浮现的过程。
又过了许久,他看到那些负责显影的太监在殿外请求觐见。
屋子内,幕帘后,那威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劳什子乔治洋船,派一些得力的人去看看,这件事你来管……呈上来。”
最后那句“呈上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
照片被送了进去。
又是……沉默。
极大的沉默。
极深的沉默。
“……让那掌柜的走吧,看着赏一些东西。”
一名太监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到刘树青面前,盘子里是一小匹色彩鲜艳的宫缎,还有几锭雪花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诱人而冰冷的光。
“谢太后恩典!”
刘树清终于逃离那园子里的亭台楼阁,慢慢爬上了马车,都快要虚脱了,他虽然不知道照片的具体结果,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赢了,全家老小的性命保住了,那张照片,恐怕也能帮这个国家,起到一定效果。
他看着远去的红墙。
十分感慨。
他一边看着在颐和园围墙上散步的端庄猫,一边从袖口拽出那张透明膜,这张膜现在都一团糟乱了,但仍然能看到膜上绘着人和物。
老板一口,就把这张膜纸给吃了。
死无对证。
哪里有什么“镜中仙”,有的只是一群地下联合的仁人志士,就算是照相,也能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
这名老板想起了自己在宫廷的遭遇,想起了那些似笑非笑的人们,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大清,真的气数已尽。
宫里。
太后老佛爷捻着那张还有些发粘的照片,看着画里的自己和宫女,然后,她又看了看,照片里新出现的诡异东西。
就在这园子里,就在画幅中,慈禧太后在照片中自己的身畔,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就在已经年迈的她的身边。
一个天真烂漫,一个鹤发鸡皮。
只不过,这个年轻的自己脸上,有人似乎用刀子,剜出了渗人的两个字。
“共和!”
太后只觉得一阵恍惚,她看了许久,都快把这俩字看得不认识了,她站起来,看了看自己那些不懂得摄像基本原理的侍卫太监宫女,又看了看那些具备不俗本领的僧侣道士。
如果有人搞鬼,这些有神奇力量的道人僧人,没理由看不出来。
可如果他们看出来了,但是不说,恐怕这让自己安详的颐和园,也像是那年年日日都丢东西的皇家宝库一样,早就成了一个破烂的筛子。
就像是,这个快死的大清一样。
“呃……呃……”
杀那个照相馆老板没意义了,她看着各怀鬼胎的身边人们,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救驾!救驾!”
“传太医!”
“太后醒了,醒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奴才恭请皇太后圣安!皇太后您凤体安详,您为了国家呕心沥血,自然是人人敬爱的万民之母!恭祝皇太后万寿无疆、圣体康泰、福寿安康!”
当家三年狗都嫌的恐怖后娘,和这群表面恭敬的不孝子们,相看两厌。
不过世界是很巧妙的,那刘树清老板,和慈禧太后,这辈子也不会去核对双方知道的信息。
太后看到的照片,和那张科学技术透明膜能做到的、最终想要呈现的效果,是否一致呢?
两个很难再有交集的人,阴差阳错,避免了直面那令人窒息的大恐怖。
……
……
“妈?”
陈旺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有些怪异,眼神也变了,在这个络绎不绝的港口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人,人头涌动之际,这个疯子,开始见到女性的疯子,觉得脑袋有点痒。
很痒。
“小朋友,你妈妈去哪儿了?哦,就是你娘。”
陈旺问一个正在练枪的小孩儿,他是自己家里唯一的男丁,正在兴奋开枪的时候,陈旺蹦出来这么一句,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娘在船下,怎么了?”
程东看到步枪发得差不多了,又看到陈旺如此表现,大感不妙,于是马上拉拽着他离开,唯恐他认了这个兄弟,紧接着就把他娘,当成自己的亲娘。
“我没事儿。”
“真没事。”
他不敢拜托妖怪文彦带着陈旺离开,如果文彦把陈旺扔在远离船只的陆地,陈旺被系统抹杀,那可没地方说理去。
他只能拜托葫芦娃。
大娃看着陈旺,确定这个疯子对自己手里这颗闹心的玉玺不感兴趣,所以暂时放下心来,大娃不擅长处理人心,但对于善恶还是很敏锐地,陈旺在没有恢复力量的时候很疯,却疯的很像样。
他是,朋友。
于是,大娃把那颗可怕的肉玉玺绑在身上,在陈旺看偶像的眼神中,接受了自己的拥抱。
然后在陈旺的大吼中,在那一声声“老子抱了葫芦娃,哈哈哈哈,你们谁抱过葫芦娃”的疯言疯语中,从这日军铁舰上大跳,跳到了那艘他们离开时间不长,但仿佛很久的木船上。
就这么一跳的工夫,大娃这个看着比陈旺年轻多了的孩子,在自己的手臂之中熟睡,看着就像是个孩子。
都是成年人了,老爹老娘早就抱不动这些愈发沉默的大孩子了,陈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脸的,如果让那些大孩子也被葫芦娃黑猫警长哪吒大圣拥抱,他们也会好好睡一觉的。
大娃,并不知道陈旺所受之苦和心中所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巨大影响力。
不过,他还是愿意让这个不聪明,甚至不像是那些聪明人的疯子,在自己这里睡一会儿。
“娘……”
……
令人奇怪的是,郑伯这名极有身份的大人物,竟然主动邀请一些人乘船。
并且许诺自己这条船会在江浙、两广甚至更远的港口停靠。
船费并不昂贵,只需要在白日做工修补船只,兑换船券,如果做工细致,甚至可以拿到很多好东西,品尝到人间美味。
每个人这辈子可能都要选择一条船,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船。
当他们发现这艘船的好坏之时,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去哪里?”
你一路朝南,我一路向北。
港口的人们大多都选择了前往辽东大地的小船,因为他们还是决定闯关东闯一条生路,他们现在有枪了,而且,那里也有自己的社会关系。
各种山东会馆、直鲁会馆都在辽东开了起来,那些同乡能够给自己提供重要的帮助,无论是提供临时食宿,还是介绍靠谱安全的工作,或者在和他人闹矛盾时,可以找权威人士“吃讲茶”,处理纠纷,都非常方便。
这些人们,还是喜欢去一个生病有人简单照顾的地方,那里甚至会给客死异乡的人提供一方棺木。
这大木船要去的地方是南方,那里虽然也有乡亲会社会馆,可自己身无长物,只懂得种地,即便自己登上这艘船以后,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他们曾听说福建等地有人去南洋西洋。
对于北方人来说,还是去辽东更好,山神爷老把头会保佑自己入山平安,收获丰盈,海神娘娘也会让自己海路平安。
不过,也有当地人游移不定,这个穿着蟒袍的人给自己提供了新的选择,一些听过山东快书鼓书的人,甚至隐隐确定了郑伯的身份。
他们要在简短的时间内,进行艰难的选择。
那名金发老板尤尔根,则是毫不犹豫地登上了这艘船,因为他早就看到了爵士的女儿埃莉诺,能够接纳洋人的地方很多,能够让一名金发小孩儿独自自由行走的船,可是少之又少。
他可不傻。
尤其是,当大腹便便的他,看到船甲板上,那个在娃娃怀抱里熟睡的男人以后,看到他胸口衣兜里露出来的那根羽毛后,更是感叹,自己真的是来对了。
吉普赛女人奥莉娜也登上了船,她紧紧握着那个神奇的东方铃铛。
这个特殊的三清铃一上船,就被也登船的小天师看在了眼里,他瞠目结舌,感慨多少好东西都被洋人拿走了,此物是道家灵宝,现在却在一个洋女人的手中。
奥莉娜并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三清铃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有些焦急,也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登上那艘船,那乔治号已经变得非常恐怖了,但是自己前一晚,给那个人拍摄的照片,已经洗好了放在自己的衣衫中。
她总觉得,这张照片里面拍到的内容,对那个女扮男装的人,对那个掌控乔治号的女人,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