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狠狠的谏言,黄子澄之流就不配甲等!(2/2)
“陛下!若他年新君登基,若某位手握重兵且雄踞一方的藩王叛乱,图谋裂土裂国,兵凶战危之际!陛下以为黄子澄这等‘甲等大才’,会如何献策于御前?!”
叶言都不废话,我就只是陈述历史事实,你信不信在你。
“他会立刻匍匐在地,声嘶力竭地高呼!‘陛下!祸事已至!藩王拥兵自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乃动摇国本之滔天大祸!”
李魁就是模仿,模仿着一种刻板、偏激,乃至于充满恐慌与煽动性的腔调,仿佛那个未来的黄子澄就站在老朱眼前。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必须即刻削藩!绝不可有半分迟疑!藩王坐大,皆因陛下宽仁过甚!迟一日削,则其势增一分!迟一月削,则其爪牙遍布!迟一年削,则其羽翼丰满,祸不可制矣!’”
李魁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激昂!
“‘至于如何削?快!要快!要狠!要斩草除根!什么宗室情谊?什么骨肉之情?在社稷江山面前,统统都是虚妄!陛下当效雷霆手段,先削其护卫,再夺其封地!若其稍有不满,稍有怨言,稍有……甚至只是稍有异动迹象,便立刻锁拿进京!废为庶人!圈禁高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万不能给彼等枭雄喘息之机!’”
李魁猛地停下模仿,眼中寒光四射,直视着脸色剧变的朱元璋。
“陛下!这就是黄子澄!这就是您口中‘知进退、明本分’的甲等大才!在真正涉及皇权倾轧的滔天巨祸面前,他答卷中那点看似稳妥周全的思维,会被他那颗精于揣摩上意,急于推卸更大责任、恐惧承担失败后果的心,彻底撕碎!”
“他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遇敌则访才求援的怯懦退缩,变成遇藩王之患则高喊‘快削、狠削、宁错杀不放过’的极端激进!为何?”
他猛地也一牌桌,直面老朱道:“因为削藩失败,他黄子澄不过是献策之臣,错在新君未能明断或执行不力!但若削藩稍有迟疑导致藩王坐大,甚至酿成大祸,他作为主张稳妥访才的谋臣,则可能背负贻误战机、纵虎为患的滔天骂名,甚至抄家灭族!”
李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看透未来的冰冷彻骨和深沉的悲悯!
“陛下!他怕!他骨子里最怕承担真正关乎身家性命的失败责任!所以面对藩王这等心腹大患,他必会以最极端、最不留余地、最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去‘解决’!!!”
朱标也眉宇多变,嘶,有道理啊?
这试卷能看那么远?
而这一刻。
老朱却猛拍桌子回怼:“荒唐!咱的标儿身为新君,怎么会管不住他那些弟弟,尔此言不过是妖言惑众,咱且问你,只是一张卷纸,只是四个考题,也不过就是让士子们写出自己的想法罢了,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李魁毫不避讳的和朱元璋对视,眼神中是有恼火的,“姑且当臣是危言耸听,但陛下你敢断定这区区试卷之答,在未来若出了这事时,不会是提前断言?”
他直接回头拿起还要考的其他试卷,硬邦邦的对朱元璋道:“陛下!革新科举,革的是什么?革的就是这千百年积弊!革的就是黄子澄之流这等不敢担责,只会空写文章的腐儒之气!”
叶言也不客气的用分身说出最后一点建议。
“若陛下认为他是甲等,臣……则认为落等四级,此辈当榜末之流!”
“你……你大胆!”朱元璋脸色立刻铁青,指着李魁的手指都在颤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放肆!李魁!你这是在教朕如何选官?!在诅咒我大明国运?!”
“来人!”
分身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朱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叶言本体也微微握紧了拳,他其实并不觉得这谏言多狠……虽然话语锋利,但实质只是改变老朱这可笑的取材思维。
因此……
朱元璋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一愣。
“把这个……这个……”他指着李魁,似乎想下令处置,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把这个……不知所谓的狂徒李魁!给朕……给朕轰出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他!滚!立刻滚出贡院!让他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府门半步!”
轰出去?闭门思过?这惩罚……轻得简直不像朱元璋的作风!
叶言内心不由嗤笑,李魁这分身面上却做出悲愤状,昂首道。
“臣遵旨!臣告退!但万望陛下……三思!三思啊!”
说罢,他深深看了朱元璋一眼,又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试卷,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跟着侍卫走了出去,背影决绝。
这静室内,朱元璋已经气喘吁吁,却烦躁的来回踱步。
他应该能听进去吧?
听进去了!
“哼!”
朱元璋突然说:“标儿,传朕口谕!此次乡试,凡遇实务策问,考官阅卷,当以实务之能、临机之断,以及担当之勇与血性之烈为首要!那些漂亮空话的,一概视为庸碌!落等!”
说完,老朱甚至不等朱标回应,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静室,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惶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