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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带着朱标审阅卷纸,张石头的答案与众不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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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亦有部分考生审题后,思索再三,最终选择了截然不同的答案——即刻回京。

而这,正是朱标在翻阅试卷时,惊愕的发现。

他一份份看过去,还发现选择参战与选择回京者,几乎各占一半。

叶言在一旁整理着已批阅的算学卷,看到太子殿下对着一堆策论卷冥思苦想,几乎要哑然失笑。

“殿下,至于如此费神吗?”

“很至于。”朱标抬头,对叶言无奈一笑。

经过方才那番经济之论的冲击,他已知叶言思维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低头继续翻阅,语气带着探究,“这数百考生,答案竟如此泾渭分明…参战与回京,几乎对半而分...”

朱标陷入了沉思。

他是储君,不能总依赖叶言直接给出答案,他必须自己思考,锻炼这洞察辨析之力。

所以这也就导致,叶言那边卷子都批示结束了,朱标拿着的那一叠都到夜深了,他是一张也不批示。

就在那里思考,思考到本就批示了大量试卷而相当劳累的叶言都支撑不住,此时正住着下巴,在不远处坐着都忍不住打起了细小的鼾声。

然后……

“孤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是不知过了多久,朱标忽然眼眸一亮,甚至猛拍桌案的低呼着。

“啊!”叶言被突然吓醒,一个激灵,抚着胸口,“殿下,您这是要吓死微臣不成?”

“哈哈哈,孤一时忘形,叶言……不,先生莫怪。”朱标笑着致歉,随即迫不及待地求证,“叶卿,尔的此题,难道并非是在考量他们能否两全其美,而是在拷问为官者之本分?这参战还是回京,实则是忠奸之辨,初心之验?是看士子们是否将朝廷法度,君王之令置于个人前程之上?!”

叶言揉了揉眼睛,心下有些无奈,他觉得这题在现代不过是基本的职业操守测试题,也就是看看分析能力而已。

在现代人看来,能考这种人生前途题那必然都是陷阱,要写什么不言而喻。

因此叶言点点头,也伸手接过朱标手中递来的试卷,打眼一看竟然是熟悉人的卷子,那位军户子弟的张石头。

“叶言,孤还是看他的试卷……突然间醒悟的。”

张石头的卷子里,熟悉的是那两道题,不熟悉的是这位中两道题中写下的与之不同的答案。

所谓第一题,张石头的答案就极其简短,字迹虽显朴拙,却一笔一划,透着股倔强。

“俺是属官,只管听命办事。郎中大人咋做,俺不敢问,也不敢说。俺爹说过,当差听喝,多嘴惹祸。俺就当好俺的差,别的事,俺看不见,也管不着。”

朱标在一旁看着,他还是忍不住轻声道:“这…这岂不是装聋作哑?叶卿,这……”

叶言却微微点头,笑着拍手。

“殿下,你初看可能觉得愚昧……然此是乃小民最朴实的生存智慧,他深知自己位卑言轻,贸然介入上官之争,轻则丢差,重则惹祸上身,选择‘看不见’、‘管不着’,非是麻木,而是深知界限,恪守本分。”

“一个属官的本分就是做好分内事,不越俎代庖。这‘不敢问,不敢说’,正是他对自己身份最清醒的认知,也是一种无奈的自保。比起那些高谈阔论‘调和’或‘密报’的虚言,此答更显真实。”

朱标若有所思,再看下一题。

张石头的答案依旧简单直接——

“朝廷叫俺回京,俺就得立马动身!上官提拔俺,俺心里感激。但朝廷的命令是铁令!俺爹在卫所当兵时,上官也说时间够,结果路上遇大雨,误了军期,挨了鞭子还罚了饷!俺们军户本就不一定能吃饱饭,俺可不敢赌!俺就跟上官磕头谢恩,说:‘大人,朝廷急召,小的不敢违令!大人的恩情,小的记在心里,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然后俺就赶紧收拾包袱,连夜上路回京!”

朱标看着这朴实无华甚至带着点土气的回答,一时语塞啊。

这答案里没有权衡利弊,没有两全其美的算计,只有对朝廷铁令近乎本能的敬畏和对万一误期后果的深刻恐惧。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面对上官提拔的诱惑和朝廷严令的威慑时,那惶恐又坚定的选择直接磕头谢恩,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京城。

叶言指着这答案,更是笑着对朱标道:“殿下请看啊,这在张石头眼中,朝廷的命令就是天条,是铁令!上官的恩情再重,提拔的诱惑再大,也比不上不敢违令四个字。”

“他爹或许有什么经历让他完全对‘万一’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恐惧。他或许不懂什么是‘时间充裕’的算计,他是只知道‘命令就是命令’,迟了就可能挨鞭子、罚饷,甚至掉脑袋!所以他选择最稳妥、最笨的办法,立刻执行命令,不敢有丝毫侥幸。”

叶言也按下了卷子在桌上,脸上还是在笑着,可是却有种敬佩。

“张石头这士子,他这份对朝廷法度近乎愚直的敬畏和服从,其实才正是殿下您方才所言的本分之心,在他朴素的认知里,为官的本分,就是‘当兵吃粮,听令而行’,上官提拔是情分,朝廷命令是本分,情分再大,不能压过本分!”

朱标听完叶言的解释,再看向张石头那份字迹朴拙的卷子,眼神已完全不同。

这张石头用最简单的答案,说明了最简单的道理啊。

因此……

“叶言,你还能说说你对于此题,这些士子们不同答案的想法吗?”

“当然没问题。”叶言笑着看向朱标道:“臣以为是举报也好,还是两全之法也罢,这选择写下如此答案的士子,其实是心中可见其进取,是亦或机巧的,是其心已将个人晋升置于朝廷敕令之先,虽未必是大恶,然终非至纯。”

“哈哈哈,是也,是也,所以……”朱标笑了起来,手指点向那些选择即刻回京,例如张石头的那张答卷,“这些士子虽非至纯,但例如张石头所代表的人,他们的答案才是叶卿尔心中的佳卷吧?”

“是啊。”叶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表情却难得肃然,“殿下可以说他们愚蠢,但这些人是明白最根本的一点,所谓食君之禄,当行忠君之事,朝廷敕令,乃重于泰山,文官也更需恪守朝廷法度章程。”

“毕竟选择回京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功劳,但这所彰显的才正是一种对朝廷,对职分本身的绝对忠诚。”

“而视而不见不举报上官的阳奉阴违,或许在一些人眼里是不忠贞爱国,不当清流好官,但这也证明了他们不会多事,不多事有时候就是不会犯错,不犯错就已经是个好官了,执行职责就已经比很多人好了。”

“当然,或许这士子中有人就是才华平庸,才下意识写了这种答案,但这份初心...”

叶言停住了,他看到朱标眼中已满是了然的光芒。

“但正是这份初心,无关其才华大小,而在于以此问终是筛选出了真正将朝廷,将职责放在首位的忠贞之士?是有至纯之心啊!”

朱标的声音都是带着发现真理般的喜悦:“这才是我大明的国之基石!叶卿,你此举乃是为大明遴选真心之臣!孤今日是知你深意了!”

“殿下谬赞了。”

叶言听得连连拱手,内心却犯嘀咕,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吗?

你看看未来那些考公的独木桥勇士们,谁敢不审题,谁敢将个人前途放到首位,在试卷上直接写有利自己的答案?

也就古代人敢这样写,古代人也还是单纯啊。

尤其这些士子们,用那通篇华丽的辞藻,好像是把自己两全之下的拿命去打仗的忠贞爱国形容的多么多么美好。

可实际上就是在乎利益,就是忍不住写出这种答案,想让他的逻辑让考官感到正确、合理。

这可能还真会让古代的那些腐儒们感到很好,但叶言考此题的目的却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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