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宋濂:上千年的儒家学子都断错了意?佩服!(1/2)
而在宋濂都如此急切的开口后,朱棡就知道他大哥和宋学士此刻都彻底被这话题吸引。
他是知道自己来对了,也清楚李魁这先生所说真是非同小可。
他连忙点头,语气急切地确认道:“此事千真万确!大哥,宋先生,李魁……李先生他是当场演示,就在泥地上用树枝写的!”
“他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儒家经典之言,若断句不同,意思便可能南辕北辙,事实上也是……”
朱标闻言直接眉头紧锁,他虽不像宋濂那般浸淫儒学一生,但也被李善长和对方教导瞪大熟读经典,深知此言若属实,这对读书人观念的冲击到底有多大?
他也不想听他三弟的客套话,忙打断的抬手道:“三弟,你别说那些了,赶紧将李学士他当时是如何演示的都细细道来,不可有遗漏。”
“是,大哥!”
朱棡忙应着,他也知道他大哥不想听他说废话……目光扫过这书房,见一旁书案上有纸笔,便快步走过去。
“大哥,宋学士,光说恐怕讲不清……我画给你们看吧!”
他也不拘礼节了,直接拿起笔,铺开一张纸。
他回忆着李魁的动作,努力模仿叶言用分身划句子,以及最关键的标点符号……虽然笔触略显笨拙,但还是依样画葫芦地写下了最初古文般没有间隔的原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此话在写完后,宋濂当时就眉头瞬间一跳,挑着这句话来说?
李魁,他怎么解读的这话呢?
刚写完,举着笔的朱棡就抬头,指着这行字对他们讲:“大哥,宋先生,请看,这便是他演示的原句,无有句读。”
宋濂也已然起身,走到书案旁,目光盯着这行字,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动。
他一生与儒家经书为伴,对《论语》倒背如流,对此话的理解早就深入的可怕……他看向对方。
朱标也在这一刻走了过来,站在宋濂身侧,同样在低头认真观看这段话,也等待他三弟的诉说。
那结果就是——
朱棡写罢,并未立刻下笔标注,而是转而先恭敬地面向宋濂,微微躬身问道:“宋先生,您是我大明学问大家,依您平日所授,此句当作何解?当如何断句呢?”
这一问是华夏人特有的谦卑,宋濂很受用,闻言也是略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惊疑,恢复了大儒的从容。
他捻须沉吟,声音就沉稳地答道:“回晋王殿下,此句出自《论语·泰伯》,历来注疏大家皆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为断。其意甚明,乃谓百姓可使循我所行之路,然不可使其尽知我所以行之之道也。”
“此乃圣人体察民情,言教化之序,非是愚民。”
他的解释清晰而权威,正是叶言此前所说,千百年来无数读书人奉行的标准答案,也是他宋濂毕生所信所授之道。
而老宋说完就看向朱棡,眼神中带着一丝考究,也有一丝期待,想看看那李魁到底是能玩出了什么花样。
朱棡认真听完,也点了点头:“对!先生所言,正是孤平日所学。”
此话让宋濂内心略感安稳,但朱棡话锋却一转,又拿起笔,语气变得慎重起来。
“然则,李先生今日言道,圣人之言,微言大义,或许另有解读之径。”
?
宋濂马上看向他,对方也不客气,朱棡是立刻在他照猫画虎的纸张上,还努力回忆着分身李魁当时的动作和神态,用笔尖先在可字后小心翼翼地顿了一下,画上了一个小小的蝌蚪符号,朱棡理解为是停顿的标记,接着在之字后又做一标记。
这一瞬间。
宋濂作为学问大家,他几乎马上判断出这蝌蚪一般的符号是何等意思。
也果然听到了和他猜想一样的解释。
“大哥,宋学士请看,李先生言,或可如此去断句——”朱棡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他刚做的标记,一字一顿地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念完,他抬头看向宋濂和朱标,解释道:“李先生解此句如此之断后,就意为百姓认可,则让其施行;若不认可,则需教化使其明白。”
朱标的瞳孔立刻微微收缩。
宋濂则是猛地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看懂了,身体马上前倾,几乎要贴到纸上,嘴唇翕动,无声地念着这新的断句方式,脸上的皱纹都仿佛深刻了几分。
朱棡也不等他们消化,又依着记忆,在使字后也做了标记,呈现出第三种可能——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大哥,宋学士,您再看这……”
还有第三种?!
说实话,最初的宋濂在震惊后就冷静下来了,他身为儒家的大家,最初是下意识认为李魁此说是绝对的危言耸听。
或者说,当他看到第二种断句的时候,他想的还是这可能只是另一派儒学理解的思想而已……
但当第三种出现时,意义就变了。
几乎都不用朱棡解释,他就忙抬手打断,恳请的道:“够了!殿下……先将、将此纸给老臣一观吧。”
朱棡完全没有被打断的不悦,而是连忙将纸张拿起,恭敬地递给宋濂这大家。
而宋濂接过这纸张,那就仿佛是捧着什么千斤重物。
他走到窗边光亮处,借着光线,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上面那几行字和简陋的蝌蚪,圆圈标记。
他的手指是沿着朱棡的笔迹,在跟随着滑动……
口中更念念有词,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血色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困惑,乃至惊恐的复杂神色!
“这……这到底是?”
他的言语已经充满了难以置信,又猛地抬头看向朱棡,那不像是简单的在看一个皇子,更像是要透过对方,去看到今日在其背后提出此论的李魁!
“晋王殿下,这此言,此论当真出自他李魁之口?他……他真是如此教你断句的?”
这一问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失态的样子又极为明显,这让朱标都吓了一跳,真从未见过沉稳如山岳的宋先生会如此激动。
朱棡当场被宋濂的目光慑住,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宋先生,李学士当场演示,还说……还说这只是其中一二,还有儒学的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他也演示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断法,每一种似乎...也说得通。”
“另一句话,也能有三种断法?!”
宋濂失声惊呼,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旁的书案边缘才稳住身形。
他不再看朱棡,而是猛地将目光重新投回手中的纸张,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纸面灼穿。
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飞速地,反复地去默念着现在看到的这几种断句方式。
这些话是李魁后面给四位皇子补充讲的,这种断句也确实是叶言说过的。
这位大家,此刻与其说难以置信,不如说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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