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当你妹的土匪，这要是打赢汤和，老朱必炸！（2/2）
但有人反应快，那思想让监视这边的叶言本体，当场气笑了。
“对，蒙山，我懂你意思了！韩大哥，韩将军！那边山高林密，官军大队人马展不开，咱们跟他绕圈子，只要当上山大王，好歹能活命啊！”
山大王？
“对！就进山！当土匪去……不，当响马也比硬拼强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进山”的提议那是立刻得到了一些人的附和，尤其是那些最初只为活命而加入的农民，他们对和朝廷正规军野战有着本能的恐惧。
所以前面说的话，知道不针对其他百姓，转过头就要进山当土匪？
当土匪啊！
分身当时表情都怪异起来了。
就你们这样的，还没打就准备躲山里了，怪不得洪武时期的百姓起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轻松镇压。
这帮人真怕死啊……
但这恰恰是真实情况，朱元璋的军队是能打败贯穿欧亚大陆的元军军队，普通百姓只要活在这个时候的，他们多少听过那蒙人打穿了多少华夏之外国家的消息。
而能打败这样军队的人，那最高级将领来打他们，这谁敢打？
所以这怂的出现，恰恰是合理的。
这更导致，一时间军心瞬间浮动，什么义师理念，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生存压力面前，显得相当苍白无力。
乃至有人都开始偷偷收拾细软，眼神游移，准备随时开溜……
分身端坐马上，当下也是捂脸了。
正如叶言此刻的想法——进山当土匪？那和历史上那些旋起旋灭的流寇有何区别？
他叶言费尽心机引导这场叛乱，可不是为了当个山大王，在地方作乱几天就能改变老朱思想的。
所以分身突然扬起马鞭，指向刚才提议进山的那个猎户头目，厉声喝道：“赵老四！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老四被吓了一跳，嗫嚅着：“俺……俺说进山啊……”
“进山？当响马？”
韩铁鹰突然翻身下马，抓起他的衣领。
“然后呢？你杀了官，抢了官府粮仓，杀了那么多帮他们助纣为虐的官兵……你现在被抓就是死！”
“你进了山里，第一场仗都不打，以后做什么？”
他突然推开对方，看向周围所有人！
“以后！我们这支队伍就抢几个过路商旅，去祸害山下村庄过活？等着被官军围困在山里饿死？或者被哪个寨主未来卖了脑袋去领赏？这就是你赵老四跟着我韩铁鹰造反的出息！？”
赵老四脸色涨红，低下头不敢吭声。
这话是真理。
当土匪有个屁未来，那就真从所谓的义军，变成他妈的真畜生了。
韩铁鹰也是无语下，更大声的说：“你们特么想都别想，老子宁愿死在叛乱的路上，老子也绝不落个土匪的名……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咱们现在是什么？是叛军！是朝廷钦点的‘元孽余党’！朱元璋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汤和把咱们赶尽杀绝！你们以为钻进山里就能活？纯粹做梦！”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来时路过的那些荒芜村庄。
“看看这一路！为什么十室九空？不仅仅是咱们造反，更是因为那条鞭法！是因为活不下去！咱们要是散了，钻进山里各自逃命，下场只会比那些村民更惨！”
“官军会像梳头发一样把山梳一遍，咱们要么饿死，要么被抓住枭首示众！咱们的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想起可能被牵连的亲人，队伍中的骚动稍微平息了一些，但恐惧更写在每个人脸上。
说实话，叶言这下也明白什么叫叛军，什么叫古代百姓起义军。
这特么转变太快了。
他也适当的让分身做出另一个决策。
韩铁鹰当时又话锋一转，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也不废话了。
“我也知道你们怕什么，那汤和是厉害，京军是精锐，这都没错！但你们别忘了，咱们现在在哪里？在山东！这里刚闹过灾，百姓对朝廷怨气冲天！”
“他汤和八万人马，人吃马嚼，粮草从哪来？还不是要从本地征调？这又是盘剥！”
盘剥？
唉，对了！
老朱整个军屯制度说是自给自足，但朱元璋是变了个花样压榨。
出兵时，部队只带一次他们算好时间内的的口粮，一旦超出这个时间……他们不征收地方百姓田粮，但第一时间征收的是地方卫所军队的粮食。
如果当地军粮不够，依旧会去找百姓要……虽然这已经是尽可能减轻百姓负担了，但盘剥依旧存在。
“而且，咱们为什么非要跟他在峄县硬拼？他汤和是来救峄县的，咱们就偏不打峄县了！”
“啊？不打峄县了？”
众人一愣。
“对！传令下去，改变计划！绕过峄县，做出向南直隶方向流窜的架势！”
韩铁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直接笑道：“他汤和必然要分兵阻拦，或者紧追不舍。他的大军行动迟缓，咱们都是轻装，熟悉地形，跟他绕圈子！拖垮他！”
“咱们不打硬仗，专挑他的软肋打！打他的粮道！打他分散的小股部队！就像狼咬牛，一口一口放血！让这八万京军在这山东地界，变成没头苍蝇！”
这个思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认知，他们习惯了要么攻城，要么守寨，要么流窜，这种主动放弃目标，变成与强大敌人周旋的运动战理念，让他们一时难以理解，但又隐隐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而同样和分身一起当军队高层的地方军官，此刻却表情骤变……
古代的军官和考学当文官的情况是不同的。
文人当文官要的知识，是在考之前就要想办法去花钱从世家、豪强哪里弄到，属于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但古代军官不同，是主动入伍，有军功就会升官成为军官，接着古代的朝廷官方会主动给你发兵书，让你学习。
所以古代的军官恰恰是成规模的有文化，他们一瞬间就领悟了分身的意思。
然后一个个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眼中却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原先官军出身的队正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高啊！韩将军！实在是高！《孙子兵法》有云，‘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咱们先前只想着攻城略地，或是钻山躲藏，却是落了下乘！将军此法，正是兵法精髓！”
另一个脸上带疤的哨官兴奋地接口，他努力用最直白的话向周围懵懂的士兵解释：
“弟兄们！这么想！汤和的京军是厉害，是头壮实的大牯牛！咱们硬拼，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但咱们要是变成一群马蜂，不跟他正面顶牛，专叮他的屁股，咬他的眼睛，让他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还整天被咱们骚扰，吃不好睡不安生……时间一长，再壮的牛也得被拖垮的累趴下！”
“对对对！”一个机灵的小旗官也恍然大悟，抢着补充，“咱们熟悉地形，腿脚快！他京军人多、车多、辎重多，在咱们这山沟沟里就是个大累赘！咱们不打峄峂县了，直接往南窜，汤和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去捅南直隶？”
“他肯定得追！这一追，他的队伍就得拉长，辎重队就会落后，就会露出破绽！”
先前提议进山的猎户头目赵老四，此刻也琢磨过味来了，他挠着头憨憨地问：“韩大哥，我好像懂了！就像在山里猎大牲口，不能硬上，得下套子、设陷阱，把它引到不利的地形，消耗它的力气，等它乏了，再找机会下手？”
韩铁鹰赞许地看了赵老四一眼，重重一拍他肩膀：“没错！你可算懂了……就是这么个理！咱们现在就是猎人，汤和就是那头被咱们引入山林的猛兽！咱们不跟他拼蛮力，就跟他拼耐心，拼谁更能耗！”
那赵老四此刻都一脸震撼，好家伙，打猎的思维，用到战争上了？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嘶，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样的叛军，百姓组建的乌合之众，能打过汤和大将军的军队呢？”
“真假？”
“好像按照韩将军的逻辑，确实可以啊……”
“别怀疑！”
韩铁鹰当时就打断他们，然后一挥手！
“立刻传令各队！即刻改变方向，丢弃不必要的辎重，轻装疾进，做出大举南下的姿态！”
“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官军动向！一旦发现其粮队或落单的小股部队，就像狼群一样，给我狠狠地咬一口！打了就走，绝不纠缠！”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打下多少城池，而是要让这八万京军在这山东地界寸步难行，疲于奔命！”
“我们要用他们的疲惫和沮丧，来告诉朱元璋，告诉全天下！咱们这支为求活路而战的队伍，不是他能轻易碾死的蚂蚁！咱们是能让他的王牌大军也头疼不已的硬骨头！”
军官们因为懂军事，这一下直接被这清晰而大胆的战略点燃了，纷纷抱拳领命：“得令！”
“妈的，拼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点！万一赢了呢？”
“对！听韩将军的！跟狗日的官军绕！”
“不就是跑路吗？咱庄稼人别的不会，走路还不会？”
军心，居然再次凝聚了！
除了少数真没文化，就算叶言……不，哪怕是胡惟庸来估计都讲不明白的，但凡聪明点的百姓，他都想到了。
我们这逼样的，这套路下，该不会真能打过人家吧？
这要是赢了，朱元璋得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