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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老朱:投献?来,全给我滚来上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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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武英殿。

朱元璋是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疏之中,朱笔飞快地批阅,眉头习惯性地紧锁。

北元的动向、漕运的损耗、各地刑名案件……千头万绪的国事压在他肩头,让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也是当时,经过了数天研究,收集地方情报的朱标,他终于是动了,也干脆的来到了此地。

“儿臣参见父皇。”

当时闻言的朱元璋,那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批示了更多的奏疏后,他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标儿来了?哼,一旁候着吧,待朕批完这些份。”

老朱说的干脆,可朱标这一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侍立一旁,而是上前一步,深深一揖:“父皇,儿臣来此是有要事禀奏,事关国本,恳请父皇暂息圣劳,容儿臣详陈。”

朱元璋手中的朱笔瞬间顿住了。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朱标脸上,见自己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眉宇间竟然凝着一股罕见决然?

完全不似他寻常请安或请教经义的谦卑……这让他思索后放下了笔,身体向后靠了靠,揉了揉眉心。

“哦?何事如此紧要,居然让你都这般模样?说吧。”

朱元璋当时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审视。

他最近是彻底被文书造假案弄得心烦意乱,地方查来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因为叶言的推动,他清楚造假是因为他的苛刻政考制度,所以他本人是既想杀光这些造假者,又难得知道错真不在他们。

那么这件事都如此重要的情况下,他朱标又要说什么要事?

面对老朱这个父皇的审视眼神,朱标却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本精心整理的册子,双手呈上:

“父皇,这是儿臣近日命东宫属官,并调阅了部分户部、刑部档案,汇总的关于江南东道、浙江布政使司下辖部分州县的田亩、户口变动情况,以及……近三年涉及田产纠纷、隐户瞒丁的刑案记录。”

朱元璋有些疑惑地接过册子,随手翻看。

起初,他的目光只是例行公事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地名,但很快,他的眼神凝固了,眉头越锁越紧。

他看到了极其矛盾的数据,也是明史中真实记录的情况——一些州县上报的垦田数目在稳步增长,甚至增幅喜人,然而同一时期,登记在册的户口数量却出现不正常的停滞,乃至小幅下滑。

更刺眼的是,册子后半部分罗列的数起田产纠纷案,原告多为势单力薄的平民,被告则往往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士绅或致仕官员,而案件的最终结果,大多是不了了之,或是判以平民多数为“自愿”献产,双方该以“和解”告终。

“嗯!?”

老朱当时就一愣,马上表情发生了变化……他这储君儿子给他看的东西,必然不是无缘无故。

他也很快察觉到了异常,这合理吗?

而且这种案子,是不是有些多了?

他抬起眼,直勾勾的看向朱标:“标儿,你给咱看这些……到底是何用意?这些数字别扭,案子也奇怪,更判得糊涂!莫非咱大明地方上出了什么朕不知道的幺蛾子?”

朱标心中凛然,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深吸一口气。

他这小子算是彻底被叶言影响了,由此其说话倒也不是很直接,也没有直接告诉老朱有投献一事,而是引导对方去自己‘格’出根源。

“回父皇,儿臣今日就在查看这些天下文书,那初看这些对方数据与案卷时,亦觉困惑不解,相互矛盾。便依父皇平日教诲,以及近来儿臣所学‘格物’之法,尝试探究其本源。”

格物?

老朱眼睛变了变,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是李魁所教的东西……

宋濂那厮,终究是儒学大家,他教也不会教什么格物为主题。

不过老朱没说出来,只是看着朱标又拿着策子靠近自己几步,还指着上面给自己讲些什么。

“父皇请看,此处,嘉兴府某县,去岁上报新垦田亩三百顷,然黄册所载入户却减少了十余户。按常理,田亩增则入户应随之增,为何反减?儿臣思之,莫非新垦之田,并非由新户开垦,而是……本就有人耕种,只是此前未曾计入册籍?亦或是……原有田主发生了变更,而官府未及详查?”

朱元璋当场冷哼一声:“自然是吏治昏聩,核查不清!或有奸民豪强,隐匿田产人口!”

这是正常的想法,朱元璋至此还没意识到有什么大事。

因此。

“父皇请明鉴!”朱标立刻接口,可话锋一转,“然则,儿臣再格这些田产纠纷案卷。发现多数案中,涉事平民并非状告他人强占,而是……自称因无力承担徭役杂派,自愿将田产‘托付’于有官身、可免徭役的乡绅或致仕官员名下,自身沦为佃户。后或因租息,或因其他缘由,方起争执。”

“自愿?”

朱元璋这会眉头挑得更高,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可语气带着更浓重的怀疑。

“天下岂有这等蠢人?自愿将祖产拱手让人?”

“儿臣起初亦觉不可思议!”

朱标再度接话,这会脸上也配合的出现惊奇表情。

“故儿臣也命人暗中查访,并翻阅地方志、税赋记录,尝试‘格’其利弊算计。儿臣发现,对于寻常小民而言,田赋虽有定额,尚可勉力支撑。然徭役之苦,实难承受。修河、筑城、转运,动辄数月,离家则田地荒芜,家人无依,且路途艰险,生死难料。”

朱标观察着朱元璋的神色,见其并未立刻反驳,而是若有所思,便继续讲:“而依我《大明律》及惯例,官员、士绅享有徭役优免之权。若平民将田产‘给于其名下,则此田对应之户便可从徭役册中划去。投献者虽需向主家缴纳一笔‘佃租’或‘好处’,但相较于服徭役或可……”

朱标的话还没说完,朱元璋表情骤然一变!

“停停停。”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上的朱笔都跳了起来,墨汁溅洒在奏疏上,洇开一团团刺眼的黑。

“停——!”

老朱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死死盯住朱标,里面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近乎凶戾的惊怒和难以置信!

他根本不等朱标说完,身体前倾,几乎要从这偏殿的龙椅上站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以及似乎突然明白什么而意识到自己被人触碰到底线,他在微微发颤呐!

“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徭役?托付?好处?!”

他每个词都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这些字眼嚼碎一般。

“标儿!你快给咱说清楚!这到底又是什么勾当?!你说的自愿托付田产,躲避徭役,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朕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不准有半个字的隐瞒和粉饰!”

朱元璋的直觉告诉他,朱标口中这个看似“自愿”的行为,其背后隐藏的,恐怕是一个比空印案、比文书造假更加触目惊心,乃至更加动摇国本的巨大黑洞!

他刚刚经历过“形式主义”和“文书造假”的冲击,深知底下人为了应付他的严苛考核,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

但那种造假,至少还是为了做出政绩,为了完成他要求的政绩活命而不得不做给他看的事……

可眼下朱标隐隐揭露的这东西,性质截然不同!

这根本不是在做政绩,这是在挖大明朝的根!是在蛀空他朱家的江山!

百姓自愿把田产送给官绅?

就为了逃避徭役?

荒唐!

那朝廷的税从哪里收?役从哪里派?

长此以往,天下的田、天下的人,到底是他朱元璋的,还是那些官绅豪强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朱元璋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

而面对自己父皇骤然爆发的巨大情绪,朱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想起叶言、李魁的叮嘱,想起格物所需的冷静,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知道此刻绝不能慌,更不能退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朱元璋那骇人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和清晰,开始以一种近乎剖白的方式,将他所“格”出的投献之弊,层层揭开——

“父皇息怒,儿臣绝非虚言,更不敢粉饰!此事千真万确,儿臣已多方查证。”

“此,即为民间所言‘投献’,这并非儿臣杜撰,乃是民间以及地方官场私下里的说法。”

朱标的声音沉痛起来:“其形便是,庶民或小地主,为逃避朝廷繁重徭役及胥吏层出不穷的摊派盘剥,自愿或半自愿地将自家田产地契,‘献’给拥有徭役优免特权的官绅、勋贵乃至皇亲宗室。”

“献出之后,田产在鱼鳞册上或许仍在,但在管理户籍、派发徭役的黄册上,其户主便变成了接受投献的官绅之家。而官绅之家享有优免,官府便不再向此田摊派徭役。”

“对于投献的百姓而言,他们名义上不再是田主,成了官绅家的佃户。每年只需向主家缴纳一笔远低于服徭役所带来的损失和风险的‘好处费’或‘地租’,便可买断自家男丁的自由身,使其能安心在家耕种,保全性命与收成。”

“而对于接受投献的官绅而言,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坐享其成,每年收取额外的好处,甚至……甚至久而久之,操作之下,那些田产便真成了他们的私产!”

朱标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坦然中带着悲凉,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朱元璋!

“父皇,这便是儿臣所‘格’出的‘投献’之实。表面看,似是两厢情愿的利益交换。然其根源,正如儿臣方才所言,实在于徭役酷烈,胥吏如虎,小民无力抗衡,只得以此法换取一线生机。”

“此法一行,朝廷岁入隐亏,税基空悬,豪强坐大,而寻常自耕农日益减少,破产者众……此风若长,前元末世之祸,恐不远矣!”

朱标最后一句,重重地敲在了朱元璋的心坎上!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不,准确来说,这种寂静,朱标认为是自己父皇这下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可实际上……

叶言教导朱标的事是成功的,但想那么多可能以其他法子提醒老朱,让老朱意识到是他的徭役制度太重导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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