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起长安(1/2)
第十章风起长安
郑魁被投入大牢的消息如同巨石入水,在冯翊县激起层层涟漪。
赵五深知,这并非胜利的终点,而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郑氏的报复、州府的压力、百姓的期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向他笼罩而来。
郑魁及其心腹管家被革去衣冠,锒铛入狱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冯翊县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拍手称快,往日受郑家欺压的商户农户,更是暗自松了口气,望向县衙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街头巷尾,新任赵县尉“明镜高悬”、“断案如神”的名声不胫而走。
然而,县衙之内,气氛却远非外界那般乐观。赵五坐于廨舍之中,面前是郑氏一案的详细卷宗。人证(工匠口供)、物证(血迹、补丁)、初步勘验记录一应俱全,逻辑链条清晰。但他眉头微蹙,心中并无丝毫轻松。他深知,扳倒一个郑魁容易,但要撼动其背后盘根错节的郑氏家族,却难如登天。
果然,不过两日,压力便接踵而至。
先是州府来了公文,对冯翊县迅速破获人命案表示“嘉许”,但笔锋一转,强调“郑氏乃州郡望族,于漕运、税赋多有贡献,处理此案须得证据确凿,程序周全,以免影响地方安定”。字里行间,提醒与施压的意味不言而喻。
紧接着,县丞和主簿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他们依旧客气,但言谈中多了几分谨慎与疏离。县丞甚至在一次商议公务时,“无意”间提起郑家一位在京兆府任户曹参军的子弟近日即将省亲归来。主簿则委婉提醒赵五,冯翊县今岁上缴的漕粮份额,尚有部分需倚仗郑家协调督促。
就连衙内的胥吏,如刑房孙福之流,表面更加恭顺,眼神却愈发闪烁,办事也似乎不如以往利索。赵五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正在悄然形成。这是一种官场上惯用的“软刀子”,不直接对抗,却让你处处掣肘,举步维艰。
(唐代地方豪族与官府关系错综复杂,常通过联姻、荐官等方式渗透权力体系,形成利益共同体,令正直官员难以施展。)
这日傍晚,赵五正在灯下梳理案卷细节,忽闻亲随来报,有一老者求见,自称姓柳。赵五心中一动,立刻命人引入。
来者是柳别驾府上的老仆,风尘仆仆,呈上一封密信。此乃柳别驾亲笔,语气凝重。信中证实了赵五的担忧:郑家正在州府乃至京中积极活动,一方面试图将郑魁的行为定性为“个人失察,奴仆妄为”,与家族切割;另一方面则暗中搜集赵五的“问题”,诸如“年轻气盛、操切行事、不谙民情”等,准备弹劾。柳别驾叮嘱赵五,务必稳住阵脚,案卷文书需滴水不漏,同时暂缓对郑家其他事务的深究,避免授人以柄。信末提及,柳小姐因牵挂冯翊局势,已说服母亲,不日将借探望远亲之名,前来小住。
读完信,赵五心情复杂。柳别驾的支持至关重要,但信中的告诫也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而柳小姐即将到来的消息,则像一缕春风,吹散了些许阴霾,却也带来了另一份沉甸甸的牵挂。他不能让柳小姐卷入过深的风险中。
正当他沉思之际,衙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弓手急匆匆跑来禀报:“明府,不好了!城西张老五家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给围了,扬言要烧房子!”
赵五霍然起身,眼中寒光一闪。郑家的报复,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而且直接指向了此案的关键苦主!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意在试探他的底线,甚至逼他出手,以便寻找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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