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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火柴人之间的波浪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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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那张照片上方,迟迟没有放大。

黄昏的光斜斜铺在江予安转发的图里,阳台上那个佝偻的身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一帧旧影像。

林国栋坐着,手里握着那根钓鱼竿,竿身被打磨得发亮,竿头缠了一圈红棉线——粗拙、突兀,却固执地打着结,像某种无法言说的誓言。

她的心口忽然一热。

不是刺痛,也不是溃烂前的灼烧,而是一种近乎陌生的暖意,从荆棘纹身的深处缓缓漾开,像冰层下终于有了流动的水声。

她的感知系统向来只擅长接收痛苦:母亲周慧敏的焦虑是金属摩擦的尖啸,同学怜悯的眼神是钝刀割肉,连江予安最初靠近时的理性克制,都曾让她觉得像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干净,却冷。

可这一次,她“听”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种迟来的、笨拙的靠近,像冬夜里远处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微弱,却固执地亮着。

她闭上眼,记忆翻涌。

五岁那年,父亲带她去江边看船。

风很大,她差点被吹倒,林国栋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老茧和机油味。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的围巾重新系了一遍,打了三个结,说:“这样不会掉。”那是她童年唯一一次被父亲主动触碰。

第二天,周慧敏发现围巾上有油渍,当场剪断扔进垃圾桶,骂她“脏”。

后来,再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生日?

没有礼物。

成绩单?

要交到母亲手里。

生病住院?

林国栋坐在走廊抽烟,烟灰落满裤腿也不掸。

他像一道影子,沉默地存在于家的角落,逃避一切冲突,也逃避一切表达。

可现在,这根钓鱼竿……为什么偏偏是它?

她睁开眼,调出《歪读》群里的原始图片。

那幅火柴人画依旧静静躺在对话框里:举教鞭的周慧敏,抱纸船的林野,中间一条波浪线。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象征性的分隔,是情绪的震荡,是沟通失败的痕迹。

但现在她懂了。

那条线,是弯的——像钓鱼竿受力时的弧度。

林国栋看见了。他不仅看见了,他还记得。

林野猛地站起身,走向书房。

她翻出素描本,开始画。

不是文字,不是小说,而是符号。

一根晾衣绳,上面打了个死结;一个酱油瓶,永远摆在餐桌左下角;父亲修车时哼的小曲,走调得离谱,却是她入睡的背景音……

她把这些画成简单的图示,贴在墙上,一张接一张。

每贴一张,心口的荆棘就轻一分。

这些符号曾是她童年里最隐秘的安全感来源——在母亲高压的缝隙中,它们是微小的锚点,证明这个家并非全然冰冷。

江予安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踮脚将最后一张图钉上墙。

是一双布鞋,鞋尖磨破,但针脚细密,是林野外婆的手艺。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工作室。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块陶片——宋代青瓷残片,边缘锋利,背面已被刻上几个小字:“林野2005”。

那是她第一次写日记的年份。

也是周慧敏开始翻她书包、检查她铅笔盒夹层的那一年。

林野怔住。她转头看他,声音很轻:“你怎么知道?”

“你写过。”江予安把陶片轻轻放在书桌边缘,“你说,那年你把第一篇日记藏在铅笔盒底层,用胶带封住。结果第二天,胶带被人撕开了,日记不见了。”

她没说过是谁撕的,但他知道。

就像他知道,这块陶片不该放进展柜,而该留在她的生活里——作为见证,而非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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