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病得正好,我们动得要巧(1/2)
夜风穿窗,吹得烛火一晃三摇。
苏锦黎坐在灯下,指尖捏着那封刚拆的密信,纸面墨字未干,却已如冰刺骨。
萧澈在信中只写了一句:“御药房三日前调出‘沉香断魂散’底方,配量足可毙命三次。”
她瞳孔微缩,心沉如坠井底。
这不是试探,是杀局。
太子终于动手了——借御药之名,行鸩杀之实。
若明日萧澈真“病亡”,天下只会说七皇子久病不治,谁会去查一剂“温补肺气”的药里,藏着能蚀尽心脉的毒?
可若她此刻冲进宫去揭发,皇帝震怒之下必先疑她构陷储君。
太子背后站着礼部、大理寺、东宫詹事府,更有一群老臣视其为国本。
而她,不过是个出身寒微的庶女,嫁的是个“将死之人”。
一句话不对,便是诛心之罪。
她不能赌。
但也不能等。
窗外雨声渐歇,檐角滴水声清晰入耳,像倒计时的鼓点。
她抬眸,唤来赵九龄。
“查近三个月御药房出入太监名单,尤其是常往东宫送药的。我要知道每一味药的去向,每一个时辰的脚程。”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另外,调宫中用药记录副本,走暗渠,不留痕。”
赵九龄抱拳领命,身影隐入夜色。
她转身走向书案,提笔蘸墨,开始写《七王养病札记》。
第一日:肺疾骤作,咳血盈盏,医正断为“寒邪入络,伤及肺腑”,嘱静养三月,禁见风日。
第二日:神志昏沉,夜半惊厥,手颤难持杯盏,药汁泼洒床褥……
第三日:声微气促,语不成句,唯以眼神示意医正续方……
每一页都由王府医正誊抄后,于清晨张贴于东宫侧门,专供那些爱打听消息的内侍传话。
字迹歪斜,墨痕晕染,连纸角都被刻意揉皱,仿佛真是病中颤抖的手所书。
她甚至让人在札记边缘留下几点暗红斑迹——那是掺了朱砂的药汁,真实到足以骗过最苛刻的眼。
当夜,萧澈依计行事。
他在密室中咳出一碗鲜红药汁,唇边血渍未干,便命人抬来卧榻,由四名侍从缓缓送往王府偏院“听雪斋”。
沿途他闭目不动,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如游丝。
门外探子回报:太子府连夜遣人打探,得知七王已移居避风,恐撑不过半月。
消息传开,朝中风云暗涌。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暗自悲戚,更多人开始盘算站队。
可没人知道,就在那夜更深人静之时,听雪斋暖阁内烛火未熄。
萧澈披衣坐起,面色红润,气息平稳。
他翻开一卷密报,提笔批阅,字迹锋利如刀。
《审计使职权细则》在他手中成型:设独立稽查司,有权调阅六部账册、州县黄册;百姓可匿名举证,官吏不得阻拦;凡涉贪腐案,三日内必须立案核查……
他冷笑一声,将笔搁下:“他们以为我快死了,才敢跳出来。可人越怕死,越看得清谁真想你活。”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衙署选址,须避权宦之地。”
随即密封文书,命暗卫连夜送往刑部郎中韩敬之府邸。
与此同时,李崇义在返京途中突改行程。
马车驶入驿站,他佯称风寒发作,需留宿三日。
随从立刻对外散播消息,称京兆尹染疾,恐难履职。
当夜,破庙荒祠,六县县令冒雨齐聚。
无茶无座,泥地湿冷,唯有火把噼啪作响。
李崇义端坐中央,不问政绩,不开训话,只冷冷道:“每人背本县‘鬼户’数目,再报复籍进度。错一字,摘顶戴。”
堂下众人皆惊。
一人支吾:“下官……近日忙于春耕……”
“那你可知你县去年报荒田三千亩,实耕两千?你管这叫忙于春耕?”李崇义猛地拍案,“鬼户八百十七户,你竟说不清?革职!”
那人当场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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