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鹰愁码头,精铁迷局(1/2)
【第一节:弃舟登岸,雾锁鹰愁】
乌篷船在鹰愁涧下游的芦苇荡里停下。陆清弦用断刀割断缆绳,船身随波漂向远处,很快隐入夜色。三人弃舟登岸,雪娘子背着沈清如(她腿伤未愈,不宜久站),陆清弦拄着孤鸿剑,一瘸一拐走在前面探路。
鹰愁涧码头就在前方三里处,此刻被浓雾笼罩,连江涛声都变得模糊。码头上零星亮着几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在雾气里晕开,像鬼火般飘忽。陆清弦蹲下身,捻起地上的泥沙——指腹间沾着细碎的铁屑,还带着股焦糊味。
“是精铁熔炼后的残渣。”他低声道,“赵渊说的‘北地精铁’,果然在这儿交易。”
雪娘子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撕下衣襟重新包扎,粗布上洇开暗红的血迹:“码头守备如何?”
“看这铁屑,至少有十座熔炉在运作。”陆清弦指着雾气中的轮廓,“神策军和北莽的人混在一起,不好硬闯。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天亮再探。”
三人摸到码头西侧的山坳,见有间废弃的渔寮,屋顶塌了半边,梁柱上还挂着破渔网。沈清如用软剑挑开蛛网,雪娘子从行囊里摸出火折子(用硫磺和硝石自制),点燃地上的枯枝取暖。火光映着三人疲惫的脸,陆清弦的腿肿得更厉害了,每动一下都抽着疼。
“弦哥,你的伤得换药。”沈清如从药囊里取出干净的布条和金疮药,“‘蛇信子’毒虽解了,但伤口进了寒气,得用热布敷。”她将布条浸在山泉里(用竹筒接的),在火上烤至温热,轻轻敷在陆清弦腿上。
雪娘子则磨着断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明天我去码头探路,你和清如留在这儿。我个子小,混在搬运工里不容易被发现。”
“不行。”陆清弦摇头,“你后背有伤,万一被识破……”
“总得有人去。”雪娘子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们俩守着,反而碍事。”她将断刀插在腰间,又往怀里塞了把蒺藜,“若日落前我没回来,你们就沿鹰愁涧往北走,去找‘铁掌帮’的老周——他欠我人情,会收留咱们。”
【第二节:码头昼探,熔炉疑云】
天刚蒙蒙亮,雪娘子便出发了。她换上从渔寮找的破蓑衣,脸上抹了锅底灰,扮成渔家女的模样,挎着个空鱼篓,混在挑夫队伍里走向码头。
鹰愁涧码头比想象中热闹。江边停着十几艘乌篷船,船工们正喊着号子卸货,盐袋、铁器、药材堆成小山。雪娘子注意到,卸货的挑夫分两种:一种穿粗布短打,是本地脚夫;另一种穿皮甲、戴狼头护腕,显然是北莽武士。他们搬运的货物格外沉重,每箱都用铁链捆着,箱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锈迹——正是精铁特有的颜色。
“让开!让开!”一个神策军小头目挥着马鞭驱赶人群,他身后跟着个戴斗笠的人,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莲心”的形状!
雪娘子心头一紧,悄悄跟了上去。那斗笠人走到码头东侧的熔炉区,这里有三座巨大的熔炉,炉火烧得正旺,映得四周一片血红。几个北莽武士正将精铁锭投入炉中,火星溅在皮甲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赵先生,”一个北莽武士用生硬的官话说道,“‘莲心’已验明正身,按约定,精铁明日全数交付。”
斗笠人(果然是赵先生)冷笑一声:“北莽人说话可算数?上次‘幽州马市’的定金,可是拖了三个月。”
“这次不同。”北莽武士拍了拍腰间的弯刀,“大汗说了,‘莲心’一到手,立刻送三十车精铁到雁回关,助你拿下江南盐税。”
雪娘子听得真切,躲在旁边的货箱后,用匕首在木箱上刻下记号——她认得这箱精铁的标记,是“永兴盐栈”的烙印,与鬼见愁盐船上的假“莲心”木箱一模一样!原来赵渊所谓的“调虎离山”,根本就是连环计:先用假“莲心”引他们截盐船,再用真“莲心”与北莽交易精铁,而交易的地点,正是鹰愁涧码头!
她正欲再听,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谁在那里?”一个神策军哨兵举着火把走来。雪娘子转身就跑,那哨兵在后追赶,边跑边喊:“抓奸细!”
码头顿时大乱,北莽武士和神策军纷纷拔刀,雪娘子被逼到熔炉边,后背紧贴着滚烫的炉壁。她摸出蒺藜撒向追兵,趁乱翻身跳进旁边的一条运煤船——船老大正打盹,被她一脚踹醒,还没反应过来,雪娘子已用断刀抵住他的喉咙:“别出声,送我出码头!”
【第三节:渔寮聚义,铁掌旧识】
雪娘子刚回到渔寮,便见陆清弦和沈清如正与一人对峙。那人五十岁上下,身材魁梧,手掌布满老茧,正是“铁掌帮”帮主周不平。他手持一对铜锤,挡在渔寮门口,见雪娘子回来,才收起兵器:“雪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我在山上采药,远远看见神策军往这边搜,怕你们有危险,就下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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