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台风压境 港城博弈(1/2)
港城启德机场的舷梯刚放下,一股裹挟着咸腥味的狂风就扑面而来,瞬间掀乱了钟清清额前的碎发。
钟清清下意识地按住肩头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沪市专柜的产品图册和港城鉴定证书,手指触到包角磨出的毛边,心里刚升起的踏实感又被狂风搅散。
“嫂子!这边!”
停机坪边缘,周伟举着一把被风吹得变形的黑伞,雨衣下摆全是泥点,看见钟清清立刻大步跑过来。
他身后停着一辆半旧的蓝色面包车,车身上印着“港城货运”的字样,车窗玻璃上满是雨痕。
“情况怎么样?”
钟清清踩着积水快步上前,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仓库的货……”
“别提了!”
周伟把伞往她头顶倾,自己半边身子暴露在雨里,声音被风吹得发颤,“新界仓库地势低,早上开始下雨就积水了,现在水都没过脚脖子!
排水沟被树枝堵了,我带了五个工人搬货,人手根本不够,原石箱子都泡湿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焦急地补充:“陈老板那边又催了,说你再不到,他就带同行去尖沙咀另一家翡翠行谈!
还有,天文台刚播报,台风‘海燕’风力升到十级了,下午三点准时登陆,码头现在已经封了!”
钟清清的心猛地一沉,视线扫过面包车的仪表盘——
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距离台风登陆只剩三个小时。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雨水顺着裤脚滴在脚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先去仓库,谈判推迟一小时。
你现在就给劳务市场打电话,说清璞阁招临时工,搬完货给双倍工资,管晚饭,让他们越多越好,半小时内到仓库集合。”
“双倍工资?”
周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我这就打!”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大哥大,按键时手指都在抖,“我早就联系了高地的临时仓库,就是太远,搬过去得费功夫。”
面包车在狂风中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象越来越混乱。
路边的广告牌被吹得摇摇欲坠,一家报刊亭的铁皮顶被掀飞,报纸和杂志在雨里打着旋儿。
收音机里反复播报着台风预警,夹杂着粤语和普通话的提醒:“低洼地区居民请尽快转移,远离海边和河道……”
钟清清从帆布包里翻出仓库货物清单,借着昏暗的车灯快速浏览。
老坑玻璃种原石两块、紫罗兰原石五块、已经加工好的翡翠成品二十八件,还有从港城采购的真丝、织锦原料——
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近两百万,是清璞阁开拓东南亚市场的全部家底,绝不能有闪失。
“周伟,”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老坑玻璃种”几个字,“到仓库后,优先搬原石,用防潮棉裹紧,再套一层油纸。
成品翡翠放在木架上,别直接接触地面。
排水沟必须立刻打通,你带两个人去清,我带剩下的人搬货。”
“可是你……”
周伟转头看她,见她一身米白色羊毛衫已经被雨水打湿大半,
“你一个女同志,怎么能搬货?我找工人来……”
“没时间等了!”
钟清清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现在不是分男女的时候,货保住了,谈判才有底气。
陈老板想趁火打劫,我偏要让他看看,清璞阁的货,稳得很。”
面包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新界仓库的铁皮门出现在眼前。
门被狂风撞得“哐哐”响,门缝里渗出浑浊的积水,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正费力地把木箱往手推车上搬,每个人的裤腿都沾满了泥。
“钟小姐来了!”
仓库管理员老李看见她,立刻迎上来,脸上满是愧疚,“是我没提前检查排水沟,昨天还好好的,今早一睁眼水就漫进来了……”
“先干活!”
钟清清没工夫追责,一把抓过墙角的铁锹,“排水沟在哪?带我去!”
仓库后面的排水沟果然被几根碗口粗的树枝堵得严严实实,雨水顺着沟沿漫溢,在地面汇成一片浑浊的水洼。
钟清清脱下湿透的羊毛衫,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短袖,抓起铁锹就往沟里铲。
树枝被水泡得发胀,铁锹下去只留下一道白痕,她咬着牙使劲儿,手心很快被磨得发烫。
“钟小姐,我来!”一个年轻工人跑过来,抢过她手里的铁锹,
“您是老板,哪能让您干这个?”
“别废话,赶紧清!”
钟清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拿起另一把铁锹,“大家加把劲,搬完货我请大家去尖沙咀吃海鲜!”
说话间,周伟带着十个临时工赶来了。
这些人大多是码头的搬运工,穿得单薄却个个有力气,一听有双倍工资,立刻挽起袖子加入搬货队伍。
“都听钟小姐的!先搬原石箱,轻拿轻放!”
周伟站在仓库门口指挥,“把防潮棉和油纸都拿过来,每搬一件就包好!”
仓库里顿时热闹起来,搬箱子的号子声、铁锹铲土的碰撞声、狂风暴雨的呼啸声混在一起,却透着一股齐心协力的劲儿。
钟清清蹲在地上,和工人一起用防潮棉包裹原石箱,指尖触到冰凉的木箱,忽然想起姜国栋在京城打来的电报话——
“京城订单稳,我守着,你安心。”
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姜国栋在京城,她在港城,他们就像清璞阁的两条腿,一条扎根内地,一条迈向海外,少了谁都不行。
下午一点半,最后一箱紫罗兰原石被搬上卡车。
钟清清站在高地仓库的门口,看着工人把货物整齐地堆放在干燥的地面上,才松了口气。
风更紧了,雨丝像针一样扎在脸上,她低头看了看手心,磨出了几道红印,渗着血丝。
“钟小姐,都清点好了!”
老李拿着清单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原石、成品、原料,一件都没少!
排水沟也通了,原仓库的水已经开始退了。”
周伟递过来一条干毛巾和一件蓝色工装:“快换上吧,陈老板又打电话来了,说两点必须到酒店,不然就不等了。”
钟清清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接过工装套在湿透的短袖外面,工装很大,套在她身上晃荡着,却透着一股利落劲儿。
“走,去尖沙咀。”
她钻进面包车,看着窗外被狂风折弯的树枝,从帆布包里拿出港城鉴定证书和工艺照片,一张张理整齐,“让陈老板看看,他要的货,我不仅保住了,还完好无损。”
尖沙咀的高档酒店里,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风雨的寒意。
陈老板坐在红木圆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面前的功夫茶已经凉了。
他身边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分别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珠宝商,此刻都有些不耐烦。
“陈老板,这钟小姐也太架子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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