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希望之光(1/2)
雷战与陈默在冰冷实验室中相视无言,多年的误会与隔阂在生死存亡前显得无比渺小。
陈默突然发现雷战带来的敌方核心芯片中,藏有连敌人自己都未察觉的后门程序。
这一发现让两人激动得双手颤抖,他们决定利用这个漏洞设下终极陷阱。
当雷战主动提出要当诱饵时,陈默时隔十年第一次喊出了“阿战”这个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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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唯一的光源,是中央操作台上那排幽幽闪烁的仪器指示灯,像一片沉在冰冷海底的磷火微生物,勾勒出雷战刚硬而疲惫的侧脸轮廓。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却液和电路板过热后特有的焦糊气息,还有一种更沉重的、几乎凝滞的寂静,横亘在他与陈默之间。
多年了?八年,还是九年?雷战没去细数,时间在永无休止的追击、潜伏、生死一线的任务里被拉扯得模糊不清。他只记得最后一次在正常世界里和陈默见面,是在老首长的退休宴上,那时他们还会因为一个战术分歧在席间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又碰杯和解。后来……后来就是“暗影”平台浮出水面,他奉命潜入,而陈默,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搭档、兄弟,却被卷入了那场导致任务失败、数名战友牺牲的泄密风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在缺乏阳光和雨露的猜忌中疯狂滋长,长成一道荆棘密布的墙。
直到今夜,直到这座位于地下的、与世隔绝的安全屋实验室,成为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暗影”的追猎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鲨群,正在外面漆黑的都市森林里巡弋。那道无形的墙,在共同的、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面前,似乎薄了一些,但依旧存在。他们可以为了同一个目标交换情报,进行最简洁的技术协作,但每一次目光接触,都迅速而刻意地避开,仿佛怕被对方眼中可能残留的旧日火星烫伤。
陈默坐在操作台的另一头,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旧的战术目镜,放大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锐利得像两枚钉子在芯片复杂的蚀刻线路间反复刮擦。他比雷战记忆中消瘦太多,曾经意气风发的技术天才,如今眉宇间只剩下被长期追捕和内心煎熬刻下的深刻痕迹。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细密如雨的嗒嗒声,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律动。
雷战靠在对面的金属舱壁上,双臂环抱,看似在闭目养神,但每一块肌肉都处于半紧绷状态,像一头假寐的豹子,耳朵捕捉着门外通风管道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流变化。他的作战服肩颈处,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硬,那是几小时前突破封锁线时留下的纪念。
“还是不行,”陈默的声音沙哑,带着长时间缺乏睡眠的干涩,他突然打破了沉默,手指重重敲下最后一个按键,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泄气地抹了把脸,“第三层、第五层加密壳勉强剥离了,但核心指令集的自毁协议是硬连接,物理层面触发。强行读取,里面的数据会在零点三秒内变成一团等离子体。我们拿到手的,还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华丽骨灰盒。”
雷战睁开眼,目光落在操作台中央那块仅有指甲盖大小、却承载着扭转战局希望的黑色芯片上。这是“暗影”高层通讯节点使用的核心加密芯片,代号“黑枢”,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得手。“一点缝隙都没有?”他的声音同样低沉,带着战场硝烟浸染过的粗粝。
“设计它的人是个偏执狂天才,”陈默摇头,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所有已知的漏洞模型都试过了,逻辑完美,结构……近乎残忍的美学。除非能找到设计者本人,撬开他的嘴。”
希望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实验室里的空气似乎更加粘稠、更令人窒息了。失败的阴影,以及失败后必然到来的终结,像冰冷的潮水慢慢上涨,淹没脚踝,膝盖,向着心脏逼近。
雷战沉默地走上前,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比“黑枢”芯片更小、颜色更深沉的存储单元,放在操作台上,推向陈默。“这是从‘毒牙’的备用紧急联络器里剥离出来的,”他解释道,“毒牙”,是“暗影”组织内一名以狡猾和残忍着称的高级行动指挥官,在数小时前的交锋中被雷战艰难击杀,“独立运行,不连接任何主网络。我检查过,里面大部分是加密的任务日志和几个一次性坐标,没有自毁装置。看看能不能从结构上提供点参考。”
陈默拿起那个微型存储单元,入手冰凉。他没有立刻处理,而是先拿起旁边一个杯口残留着咖啡渍的金属杯,抿了一口早已冷透的、苦涩的液体,试图刺激一下近乎麻木的神经。然后,他才熟练地将存储单元接入一个物理隔离的独立分析端口。
数据流在旁边的全息屏幕上快速滚动,大部分是经过多重乱码加密的无效信息,夹杂着一些意义不明的代码碎片。陈默的目光快速扫过,眉头紧锁。这种级别的加密,没有对应的密钥,短时间内破解的可能性为零。他有些烦躁地切换着数据视图,从逻辑结构到底层二进制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雷战重新靠回舱壁,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陈默和他面前的屏幕。
突然,陈默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战术目镜的放大倍率被调到最高,几乎要贴到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段极其冗长且看似完全随机的二进制序列,是存储单元底层驱动代码里一段被标记为“冗余校准参数”的注释字段。这种字段在硬件驱动里很常见,通常用于芯片初始化时的自我校正,枯燥且无人关注。
但陈默的呼吸,在那一刻明显地停滞了一瞬。
他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在那片由“0”和“1”组成的、浩瀚如沙漠的字符串深处,隐藏着一段极其微小的、结构异常规整的代码片段。它被巧妙地伪装成随机噪声,其编码风格,与“黑枢”芯片那严酷、高效、充满数学般冰冷优雅的主流设计风格,截然不同。这段代码更像是一个……随性的涂鸦,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戏谑,被某个程序员偷偷塞进了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坐直身体,双手因为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金属杯。杯子边缘残留的咖啡液晃动着,映出他骤然亮起的眼眸。
“雷…雷战!”他的声音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
雷战几乎是在陈默呼吸变化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他像一根被压紧的弹簧般瞬间掠至操作台前:“怎么?”
“你看这里……”陈默的手指因激动而有些不稳,在虚拟屏幕上快速划出一个区域,将那段微小的代码高亮、提取、进行初步的结构分析,“这段代码……它的结构……我的天……”他语无伦次,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词汇,“这不是设计缺陷,这不是!这是……一个后门!一个被人为植入的、极其隐蔽的硬件级后门!”
“后门?”雷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在情报和网络战领域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那是在坚固堡垒内部,悄然留下的一扇仅供自己通行的暗门。
“对!一个连‘暗影’自己都可能没有察觉的后门!”陈默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发抖,他飞快地调出“黑枢”芯片的架构图,将那段提取出的代码特征与“黑枢”的某个低频信号处理模块进行模拟比对,“你看它的触发条件,苛刻到变态,需要特定的、几乎不可能在正常通讯中出现的电磁脉冲序列,配合一个精确到纳秒级的时间戳……这绝不是官方预留的维护接口!这是……某个设计者,或者制造环节的内鬼,给自己留下的‘万能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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