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卫国公府暗藏机锋（2/2）

他终于提到了朝局，提到了爆炸案，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暗示。

李默神色一肃，放下茶盏：“老将军明鉴。晚辈年少德薄，唯知尽心王事，以报天恩。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许正因‘震天雷’触及某些人之利益，才招致祸端。赵黑子等工匠冤死，默心中至今难安，必穷究真相，告慰亡魂。”他适时流露出悲愤与决心，却并未直接指责东宫，留有余地。

秦毅目光深邃地看着李默，缓缓道：“侯爷有此担当，老夫佩服。只是这朝中之水，深不见底啊。有时，退一步未必不是海阔天空；进一步，则可能万劫不复。侯爷年轻气盛，还需权衡利弊，谨慎行事。”这话看似劝诫，实为试探，看李默是知难而退，还是矢志不移。

李默迎上秦毅的目光，语气坚定却恭敬：“老将军金玉良言，晚辈谨记。然默尝闻，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若因惧惮艰险，便任由忠良蒙冤、国器蒙尘，默，愧对陛下信重，愧对家父教诲，更愧对己心。前路纵然荆棘遍布，默亦当砥砺前行，惟求问心无愧。”

一番话，既表达了不畏艰难的立场，又抬出了皇帝和亡父，显得有理有据，光明磊落。

秦毅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随即掩去，呵呵一笑：“好一个问心无愧！倒是老夫迂腐了。来，喝茶，喝茶。”他不再深谈朝局，转而聊起些边关风物、往年战例，其间不经意地提了几位如今仍在边军担任要职的旧部，以及军中器械老旧、亟待更新的窘况。

李默心领神会，这是老将军在隐晦地展示其军中影响力，并抛出合作的诱饵——他需要李默的技术来提升旧部实力、更新军备，而李默则需要军方的支持来站稳脚跟，乃至为父翻案。

约莫一个时辰后，李默起身告辞。秦毅亲自送至二门，临别前，状似随意地提点了一句：“侯爷，这京城里，眼睛多，耳朵也多。有些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陛下……终究是念旧，且看重大局的。”

李默躬身谢过：“多谢老将军提点，晚辈受教。”

回府的马车上，李默闭目沉思。秦老将军态度暧昧，既展示了肌肉，又给予了警告，最后抛出了合作的可能。这是一位典型的老派勋贵，忠于皇权，看重实利，厌恶清谈，对太子未必满意，但也不会轻易下注。今日一会，算是初步建立了联系，打开了军方的一条缝隙，但后续如何，还需步步为营。

刚回到积善堂，福伯便面色凝重地迎上来：“少爷，方才大理寺裴大人派人悄悄传信，说孙二在狱中……昨夜突发急症，没了。”

李默脚步一顿，眼中寒芒骤盛。太子的人，手脚真是快得很！刚断了一个采办，这又立刻除了孙二！这分明是掐断一切可能指向东宫的线索，死无对证！

“知道了。”李默声音冰冷，“让我们的人，都警醒些。特别是别院那边，进出核查再严三分。”

太子的反击，从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隐蔽和狠毒。而他自己，也必须加快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