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祖宅秘门，血脉终章（2/2）

月光从水晶穹顶倾泻而下，正好落在古镜镜面。

原本冷白的镜面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苏晚竹鬼使神差地将手按上去——掌心的血珠渗进镜纹，镜面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整座祖宅开始震动。

青石板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地道里的霉味被一股清甜的草木香取代——那是苏晚竹记忆里母亲梳妆匣的味道。

琉璃踉跄着扶住石案，晶灵赶紧拽住她的后领：稳住！

这是净魂之力在唤醒祖宅灵脉！

镜面的白光褪去，浮现出画面。

是座雕花阁楼。

红烛高烧，喜帕落在地上。

穿墨绿褙子的年轻女子跪在青砖上，正是周氏。

她鬓边的珍珠步摇乱颤，仰头望着上方的男子：求大人，只要能让苏晚竹变成灾星，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子背对着镜头，玄色广袖垂落，露出腰间半枚玉牌——纹路和苏晚竹在荒星黑市见过的幽冥商会令牌如出一辙。

周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您要苏家的丝绸生意，那背后是净魂师的净化术！

只要您帮我除掉苏晚竹，我就把《净魂录》双手奉上......

够了。男子开口，声音像浸在寒潭里。他缓缓转身——

祖宅震动突然加剧，镜面地裂开一道细纹。

画面定格在男子抬脸的瞬间，只来得及看清他眉骨轮廓，和眼尾那颗红痣。

苏晚竹的指尖抵在镜面上，能感觉到镜中传来的温度——和她从小到大做过的噩梦一模一样。

那些梦里总有个穿玄衣的男人，站在血雾里说：净魂师的血，该用来祭我的霸业。

晚竹？陆昭的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镜中定格的轮廓。

记忆突然涌上来：母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而是小心幽冥。

石案下传来细碎的响动。

影鸦不知何时挣开了铁链，他晶蓝色的瞳孔映着镜中画面，突然发出尖笑：原来当年是他......幽冥的主人，要拿净魂师的血养晶核矿脉！

陆昭的刀已经架在影鸦颈间，却被苏晚竹按住手腕。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净魂录》，封皮在月光下泛着金芒：让他说。

当年资源战争，幽冥商会为了垄断晶核生意，联合苏家老一辈家主......影鸦的笑声突然卡住，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晶核纹路正从指尖往心脏蔓延，不！

这不是晶化，是净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昭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抬头时眼底寒光更甚：辐射晶核被净魂之力反蚀了。

琉璃突然指着镜面：晚竹，画面又动了！

苏晚竹抬头的瞬间，镜面再次泛起白光。

这次映出的是母亲的脸——她穿着苏家家主夫人的翟衣，手里握着半块和苏晚竹一样的帕子。

母亲的唇在动，可地道里只有祖宅震动的轰鸣。

晚竹。陆昭突然拽着她往旁边一扑。

又是三支暗箭破空而来，钉在方才两人站的位置。

箭尾的紫线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这次箭头刻着字——周氏的私印。

苏晚竹被陆昭护在怀里，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她抬头望进他眼底，突然笑了：陆千户，你说这古镜，能照见多少人的秘密？

陆昭替她理了理乱发，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伤口：照见该照见的。

镜面的白光突然大盛。

苏晚竹看见母亲的口型——阿竹，跑。

可她没有动，反而扶着陆昭站起身，将《净魂录》按在古镜上。

既然他们想看，她望着镜中逐渐清晰的母亲身影，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

祖宅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家丁的惊呼。

陆昭的绣春刀在身侧划出银弧，将最后一支暗箭劈成两半。

他望着苏晚竹被白光笼罩的侧脸，突然明白母亲当年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光，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镜面的画面再次转换。

这次出现的是周氏跪在祠堂的身影，她手里攥着个青瓷瓶，往苏晚竹的脂粉盒里倒粉末——正是导致的辐射晶粉。

苏晚竹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那些未婚夫不是被她克死的，是被周氏用慢性辐射毒杀的。

她想起在荒星时，流民们说她的血能解毒，想起每次受伤都比常人好得快......原来不是灾星，是她的血，本就是用来净化辐射的。

晚竹姑娘！铁匠突然吼道，地道口有动静！

陆昭立刻挡在她身前，绣春刀出鞘三寸。

苏晚竹却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摇头：是苏怜月。她望着镜中周氏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来给母亲收尸了。

镜面突然发出嗡鸣。

苏晚竹看见画面里的周氏抬起头，脸上挂着和苏怜月如出一辙的笑。

而那个玄衣男子的身影，正从周氏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脸终于完全露在月光下，眼尾的红痣像一滴凝固的血。

苏晚竹的呼吸顿住。

那是幽冥商会现任会长的脸。

也是她从小到大，噩梦里那个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