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鬼聘礼(1/2)
榆树岭的夏天来得晚,别处已是暑气蒸腾,这山沟里却还留着几分清爽。
山道两旁的榆树郁郁葱葱。李大山扛着锄头,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家走,裤腿上沾满了泥土,脸上却带着笑意。今年雨水足,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看来是个丰收年。
他的媳妇王丽正在院里喂鸡,见男人回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打了一盆清水让他洗脸。王丽虽已是三十五六的年纪,眉眼间却仍留着几分年轻时的秀气,只是常年劳作,双手粗糙了许多。
“今儿个咋回来这么晚?”王丽递过毛巾,问道。
大山一边擦脸,一边说:“东山坡那块地收拾完了,顺道去看了下老坟坡那片林子。”
王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去那地方干啥?怪瘆人的。”
“村主任说那片林子要重新划分,咱家可能能多分几棵榆树。”大山放下毛巾,凑近王丽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粗话,“等卖了钱,给你买那件你瞅了好久的漏逼装,晚上玩起来爽。”
王丽脸一红,啐了一口:“没正经的!老坟坡那地方邪性,少去为妙。”
大山不以为意,伸手在王丽屁股沟上抠了一把:“怕个球!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个神神鬼鬼的。”
王丽闪身躲开,眉头却蹙着:“村里老人都说那地方不干净。记得小时候,王老五就是在老坟坡撞了邪,回来没几天就疯了,整天嚷嚷着有个穿红衣裳的女人跟着他。”
“那是他自个儿心里有鬼。”大山笑道,接着又压低声音,“我倒要看看,是鬼厉害,还是我厉害。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汉子。”
王丽作势要打,大山笑着躲开了。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几只鸡在院子里踱步,偶尔低头啄食。这山村的傍晚,本该是宁静祥和的。
然而王丽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她望向远处老坟坡的方向,山峦在暮色中显得阴沉沉的,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吃过晚饭,夫妻俩早早歇下了。大山白天劳累,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王丽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窗外月色朦胧,树影摇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
后半夜,王丽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不是脚步声,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院子里轻轻拖沓。她推了推身边的大山,大山咕哝一声,又翻身睡去。
王丽屏息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了。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多心时,忽然看见窗外隐约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心头一紧,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棵老榆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床时,眼角余光瞥见井台边似乎有个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银镯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王丽心里咯噔一下。这银镯子像是老物件,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首饰。她想起白天大山去了老坟坡,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第二天一早,王丽就把发现银镯的事告诉了大山。大山拿着那镯子端详了半天,镯子是老式的,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掂着分量不轻,像是真银的。
“许是谁家丢的吧,我拿去村委会问问。”大山说着就要往外走。
王丽拉住他:“我总觉得这镯子邪性,要不扔回老坟坡去?”
大山笑她迷信,但还是答应先去村委会问问,若没人认领再作打算。
这一天,王丽心神不宁,做活时总出错,不是打翻了米缸,就是切菜差点切到手。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每次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傍晚大山回来,说村里没人认领这镯子。王丽劝他扔了,大山却舍不得:“好歹是银子打的,能值几个钱。你要是怕,我明天拿去镇上卖了。”
王丽还要再劝,大山却岔开话题,又说起浑话来:“咋的,怕这镯子是女鬼的不成?就算是,我也能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她知道咱李家的汉子,连鬼都怕三分。”
王丽被他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未减。
当夜,王丽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个穿红衣裳的女人,背对着她,一遍遍地梳着长发。那女人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那只银镯子。王丽想看清她的脸,却怎么也绕不到前面去。
突然,那女人停止了梳头,缓缓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王丽顺着看去,竟是自家院子的那口井。
王丽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窗外月光惨白,院子里静得出奇。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大山睡得正沉。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井台方向传来细微的水声,像是有人在水边轻轻搅动。
她推了推大山,可大山睡得死沉,怎么也叫不醒。水声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轻的拖沓声,由远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井边向屋子走来。
王丽吓得缩进被子里,大气不敢出。那声音到了窗前就停了,接着是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指甲在木头上划过。王丽紧闭双眼,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消失了。
第二天,王丽死活不让大山去上工,非要他在家陪她。大山见她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只得答应。王丽把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大山起初不信,觉得她是做了噩梦,但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免心生疑虑。
“要不,我去请马婆婆来看看?”大山提议道。马婆婆是村里的神婆,专治这些邪门事。
王丽连连点头,请神婆来看看,总比把镯子随便拿去丢了要好。大山正要出门,村委会的人却来找他,说林地划分的事要紧急商议。大山为难地看了看王丽,王丽强作镇定:“你去吧,大白天的,应该没事。”
大山走后,王丽一个人在家,心里直打鼓。她拿出那只银镯子,阳光下,镯子上的花纹更加清晰了,像是某种符咒,又像是文字。她越看越觉得邪门,决定先把镯子藏起来。
就在她放下镯子时,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里有个红影一闪而过。王丽心里一紧,猛地回头,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可当她转回头时,却惊骇地发现,那只银镯子不见了。她明明拿在手里的!
王丽顿时汗毛倒竖,慌忙在周围寻找,可哪里还有镯子的影子。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榆钱香,又夹杂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香味越来越浓,王丽感到头晕目眩,扶着衣柜才勉强站稳。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个女人在耳边轻轻叹息,那声音缥缈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她的耳朵。
王丽跌跌撞撞地冲出屋子,坐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下,大口喘着气。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可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时,她注意到榆树根部的泥土有些异样,像是被什么东西翻动过。王丽找来铁锹,小心翼翼地挖开那片土。挖了不到一尺深,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她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竟挖出了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
王丽心中骇然,她家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颤抖着手拿起铜镜,镜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照出个人影。就在她想要看清镜中的自己时,突然发现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面色惨白、穿着红衣的女人!
王丽惊叫一声,扔掉了铜镜。铜镜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有破碎。她再定睛看时,镜子里只有她自己惊恐的脸。
王丽不敢在院子里待了,慌忙跑出家门,直奔村委会找大山。一路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可每次回头,都只见空荡荡的山路和摇曳的树影。
大山见王丽慌慌张张地跑来,忙问出了什么事。王丽语无伦次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大山脸色凝重起来。村委会的其他人听了,也都面面相觑,有人建议赶紧请马婆婆来看看。
马婆婆年过七旬,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据说有些通灵的本事。她听了王丽的讲述,又看了看那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银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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