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修真 > 赘婿,开局签到绝世兵法 > 第190章 锅底的光会走路

第190章 锅底的光会走路(2/2)

目录

“慢着!”柳如烟闪身拦住,她接过药碗,只见里面是黏稠的浆状物,散发着一股泥土和焦糊的怪味。

她以银针试探,并无剧毒,但如此粗陋之物,岂能救人?

“这是何物?”

那农妇满脸泪痕,却眼神坚定:“是……是灶心土、陈茶叶末,还有碾碎的瓦片粉。俺家男人以前打猎,见过被毒蛇咬伤的野猪,就是疯了一样去刨食这些东西,才活下来的。”

柳如烟心中一动,取过一点黑浆仔细查验。

她猛然想起,“影阁”一部尘封的卷宗里曾记载过一种极为偏门的古法——利用焦土、木炭等多孔隙物质的吸附性,来应对某些无药可解的重金属或生物碱中毒。

这不正是陈默当年破解“贡瓷铅毒案”时所阐述的原理吗?

以物理之法,行解毒之事!

她不再犹豫,亲自帮着妇人,将那碗黑浆喂猎户服下。

一个时辰后,奇迹发生,猎户竟悠悠转醒,吐出大量污秽之物后,脸色明显好转。

柳如烟追问妇人此法来源,妇人从床下摸索出一本被油烟熏得发黄的破旧小册子,递给了她。

册子封面,用歪歪扭扭的木炭写着五个字——《灶疗验方集》。

柳如烟翻开扉页,一行清秀却有力的题词映入眼帘:“献给不敢睡觉的妻子们。”

她心头猛地一颤,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赫然用最通俗的图画和文字,记载着“误食金石之毒急救法”,其原理,与她记忆中陈默的论述别无二致。

她默默地将这本小册子收入怀中,这等救命之书,足以列为“影阁秘藏”。

但她拿起笔,在影阁的录入条例上,加注了一条全新的规定:“凡救一人之术,即升为天下公器,当刻印万卷,遍传于民。”

当夜,柳如烟在灯下亲自抄录这本《灶疗验方集》,想要将其尽快推广出去。

当她写到“灶心土取法”时,握笔的手腕突然没来由地一颤。

那感觉极其轻微,却无比熟悉——仿佛在这一瞬间,有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带着一丝无需言说的赞许与欣慰。

她愕然回首,身后空无一人,唯有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悠长。

黄河岸边,浊浪滔天。

新任工部最年轻的匠师程砚,正对着被急流冲垮一半的浮桥桥基,双眼布满血丝。

这是他主持的第一个国家级工程,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所有工匠都束手无策,任何坚固的结构在黄河之怒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

他彻夜不眠,在咆哮的河岸边来回踱步。

凌晨时分,天色将明未明,他恍惚间看到下游不远处,有几艘渔船正在作业。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只见一群渔夫正将一张张破旧的渔网里装满石块,然后合力沉入水底。

数个“石网包”沉下后,那一片原本汹涌的激流,竟奇迹般地平稳了许多。

“老师傅,你们这是……”程砚不解地问。

领头的一名壮汉正哼着小调,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俺们这叫‘给龙王爷挠痒痒’。这水啊,脾气大,你硬顶着它,它就跟你玩命。你用这软网兜着石头,给它松松筋骨,它就舒坦了。松了咱就勒紧点,水胀了咱就放道缝,就像人吵架,总得留口气,不能憋死不是?”

松了要勒紧,胀了就放缝……留口气!

程砚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这不正是当年恩师陈默破解“江陵堤裂案”时,所提出的“弹性缓冲法”吗?

以柔克刚,疏导而非对抗!

他猛然醒悟,疯了似的跑回工地,大声嘶吼:“拆!把所有刚性铆钉全给我拆了!改用柔性榫接!所有桥基,用铁索连舟,外裹竹排石笼!”

三日后,一座全新的、能随波起伏的浮桥横跨黄河两岸。

程砚在工程的最终图纸上,将桥梁的名称,从“镇河大桥”改为《模式浮梁法·百姓版》,并在末页郑重注明:“灵感源于黄河渔歌,作者,佚名。”

边陲小镇,市集。

游侠李昭阳正喝着烈酒,看着人间烟火,突然,不远处的布庄燃起熊熊大火。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眼看就要吞噬整条街。

李昭阳刚要拔刀冲上去劈开房屋、制造隔离带,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停下了脚步。

没有惊慌奔逃,没有哭天抢地。

数十名摊贩在火光中,竟以一种惊人的效率,迅速搬动各自的货架、摊位,以一种看似杂乱却暗合阵法的方式,飞快地拼接成一条隔离带。

更有卖菜的妇人,扯着嗓子指挥一群半大孩子,用水桶、水盆,排成长队,有条不紊地传递着井水,浇在隔离带上方的湿布上。

整个过程,紧张,却秩序井然,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大火最终被成功阻断。

李昭阳心中震动,他拉住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问道:“谁在指挥?怎会如此默契?”

那汉子抹了把脸,指向街角一位正在慢悠悠收拾豆腐摊的老翁,笑道:“喏,就孙老头喊了一嗓子。”

“他喊了什么?”

“就一句——‘都照着《平水流规》办!轮流上,别挤着!’”

李昭阳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部治理水患的法典,竟成了百姓应对一切灾祸的本能准则!

当夜,他在客栈的油灯下,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给朝廷的《民防共济书》。

在信的结尾,他如此写道:“真正的秩序,不是靠森严的律令去压制人,而是让每一个普通人,在危难来临的那一刻,都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信写完,他推开窗,仰望漫天星斗,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喃喃自语:“老弟啊……你这家伙,到底还是做到了。你把规矩,变成了所有人的呼吸。”

春夜,山村,那间早已无人居住的铁匠铺。

那口焊接着铜片的老锅,静静地安放在冰冷的炉灶上。

锅底,那团微弱的光晕最后一次浮现、游走,如同一场漫长告别的最终回眸。

墙上,那个由光影勾勒出的扫地剪影,缓缓抬起了手臂,指向门外那条通往无尽远方的小径。

光芒,就此彻底敛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司天监内,程雪正对着那座巨大的“民智回响池”水晶,进行着最终的校验。

突然,整座水晶猛烈地震动起来!

那纯净的晶体之内,光影变幻,一幅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图景,缓缓浮现——那不再是任何具象的轨迹或符文,不再是村落的兴衰,也不是城池的脉络。

那是一幅由亿万个光点组成的浩瀚星河。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双正在劳作的手。

有的手在修补漏雨的屋顶,有的手在疏通堵塞的沟渠,有的手在田间插秧,有的手在灯下缝衣,有的手将一碗热饭,传递给另一双饥饿的手……

无数双手,无数个动作,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充满了生命脉动的光之海洋。

程雪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靠在冰冷的水晶壁上,感受着那股源于天地,归于万民的磅礴律动,轻声叹息:

“原来,你从未离开。”

“你只是……换了一种活法。”

窗外,晨曦初露。

铁匠铺的屋檐下,一只麻雀衔着半片被火燎过的焦黄符纸,振翅而起,径直飞向那朝霞漫天的远方,最终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

而在遥远的雪山之巅,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帮一位牧民缝补着被风雪撕裂的帐篷,他的针线穿梭,动作平凡而熟练。

初升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短,短得几乎与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与远处无数正在劳作的身影,再无分别。

京城,皇宫深处,那座尘封已久的观星台上,一直静默不语的钦天监监正,忽然睁开了他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眼睛。

他缓缓抬头,望向那片刚刚被朝霞染红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诡异微笑。

“找到了。”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