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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粗布新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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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铺门口滚烫的青石板,像一块巨大的烙铁,贴着李青禾枯槁的脊背。掌心那团嵌着铜钱、混着粗盐、浸透脓血的深褐色糊状物,如同地狱岩浆,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神经。灭顶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意识在深渊的边缘疯狂沉浮,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喉咙撕裂的血腥味和盐粒灼伤的咸腥气。

“滚!晦气东西!别死在我门口!”杂货铺老头尖利变调的咒骂,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下来。

活下去。为了那点盐。为了……小树。

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刺穿了混沌的黑暗!她不能死在这里!盐!她刚刚用命换来的盐!

一股蛮荒的求生欲从残破的躯壳深处爆发!她蜷缩的身体猛地一挣,那只未被盐血糊住的、溃烂稍轻的手,如同濒死的兽爪,痉挛般地、死死地抠住了滚烫的青石板缝隙!指甲瞬间崩裂翻卷,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奇迹般地拽回了一丝游离的神志!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那只嵌着铜钱、盛着盐血混合物、如同被地狱之火反复炙烤的右手,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挪到了嘴边!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里那团深褐色的、散发着浓烈咸腥和金属锈蚀味的糊状物。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纯粹的吞噬本能!

她猛地低下头!干裂起皮、沾满血污尘土的嘴唇,狠狠地、决绝地贴上了掌心的溃烂创口!

吸!用力吸!

滚烫的、咸涩到发苦的、混合着脓血、铜锈、污垢和粗盐粒的液体,如同烧熔的铅汁,瞬间涌入口腔!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咸腥气直冲天灵盖!喉咙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胃袋猛烈地抽搐痉挛!

“呕——!”剧烈的恶心感让她本能地干呕,身体蜷缩得更紧!但求生的意志死死压住了呕吐的冲动!不能吐!这是盐!是活命的盐!

她死死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强迫自己吞咽!一口!又一口!那混合着自身血肉糜烂味道的、滚烫咸腥的液体,如同最残酷的刑罚,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掌心血肉被挤压、被撕裂的剧痛!铜钱的冰冷边缘狠狠刮擦着口腔内壁!脓血和溶解的盐分灼烧着食道!剧痛和恶心如同两条绞索,死死勒住了她的脖颈!

终于,当掌心里那深褐色的糊状物被吸吮掉大半,露出底下被盐粒和铜锈反复刺激、边缘发白肿胀、深可见骨的糜烂创面时,李青禾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盐腥气。

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因长久缺盐带来的虚弱和空洞感,似乎被这残酷的“药”强行压制住了一丝。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气,如同细小的电流,艰难地在她枯槁的四肢百骸里重新流动。

她挣扎着,用那只吸吮过盐血的嘴和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从滚烫的青石板上爬起。佝偻着背,如同被狂风摧折的枯树。那只嵌着铜钱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掌心的创口暴露在灼热的空气里,脓血混着盐粒缓慢地渗出,滴落在尘土里。

她不敢再看向粮店的方向。那飘着焦香的“米”字布幡,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嘲讽。三文钱……塞牙缝都不够……伙计刻薄的话语如同冰锥,反复刺穿着她的心。

该去哪里?破窑里只有饥饿和伤痛。小树……弟弟瘦小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晃动。那身补丁叠补丁、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短小得露出嶙峋脚踝的破褂子……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她麻木的心上。

布……新衣……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迟来的、锥心刺骨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她!她用血肉换来三文钱,不是为了买那遥不可及的米面,是为了……给弟弟换一身能蔽体、能御寒的衣裳!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扫过喧闹的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目光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街角一处相对冷清的铺面上——一块褪色的靛蓝布幡,上面用拙劣的笔法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布”字。

布店!那里有布!

这个认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驱散了绝望的迷雾!她不再犹豫,拖着那只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右手,踉跄着,朝着那抹靛蓝的布幡冲去!

布店门口相对清静。一个穿着半旧绸衫、戴着瓜皮帽、留着山羊胡的干瘦掌柜正靠在柜台后拨弄算盘。店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布料和樟脑混合的沉闷气味。高高的木架上,层层叠叠地堆放着各种颜色的布匹,在昏暗中像一片片凝固的彩云。

李青禾冲进店门,浓烈的血腥和恶臭瞬间打破了店里的沉闷。掌柜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瞥见门口这个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枯槁身影,尤其是她那只无力垂着、不断滴落污浊液体的右手,脸上瞬间堆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惊惧!

“出去!快出去!哪来的乞丐!别脏了我的铺子!”掌柜像被蝎子蜇了般跳起来,用力挥着袖子驱赶,声音尖利刺耳。

李青禾被这呵斥刺得浑身一颤,巨大的恐慌再次袭来。她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猛地将那只一直垂着的、嵌着铜钱的右手,再次高高地、颤抖地举了起来!那只手此刻的景象更加骇人:掌心的深褐色糊状物被她吸吮掉大半,露出底下被盐粒反复刺激、边缘肿胀发白、深可见骨的糜烂创口,三枚油腻的铜钱如同恶毒的诅咒,深深地嵌在烂肉中央,被脓血和组织液浸泡着,泛着诡异的暗黄光泽!

“钱……我有钱……买……买布……”她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掌柜的目光瞬间被那三枚嵌在血肉里的铜钱牢牢吸住!他脸上的厌恶惊惧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一种难以置信的审视取代!他捂着鼻子,踮着脚尖,隔着柜台远远地打量那只如同鬼爪般的手,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

“买布?”掌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买什么布?买多少?就这三文钱?”他的目光扫过李青禾褴褛不堪的衣衫和枯槁绝望的脸,语气刻薄,“三文钱?连块抹布都买不到!赶紧滚!”

买什么布?买多少?

又是这两个冰冷的问题!如同两盆冰水兜头浇下!巨大的茫然和无措再次攫住了李青禾!她呆呆地举着那只骇人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空白。她只见过婆婆和陈大柱穿过的细布绸缎,也见过村里人穿的土布麻衣,但三文钱能买什么?能买多大一块?她完全不知道!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布店角落里一堆随意堆放、颜色灰扑扑、质地异常粗粝的布匹。那布的颜色,像极了西坡贫瘠的泥土,又像她窑洞角落里那捆沉默的青黄芒草。

“那……那种……”她艰难地抬起左手,颤抖地指向角落那堆最廉价的粗布,嘶哑地挤出几个字,“给……给弟弟……做……做件褂子……”

掌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鄙夷。原来是买最下等的粗麻布。他撇撇嘴,又看了一眼李青禾那只嵌着铜钱的、不断滴血的手,脸上露出一种市侩的算计。

“粗麻布?哼!”掌柜冷哼一声,慢悠悠地踱到那堆灰扑扑的布匹前,极其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布匹一角,展示着上面粗糙的纹理和明显的结节,“最次等的麻脚料,织得跟渔网似的,也就糊窗户、当抹布!三文钱?”他拖长了音调,三角眼斜睨着李青禾,“顶多……扯半匹!”

半匹?李青禾完全不懂“半匹”是多少。她只看到掌柜捻起的那块布,灰扑扑的一大片,看起来……似乎……能够裹住小树瘦小的身体?巨大的希望瞬间压倒了茫然!

“好……好……”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掌柜反悔,那只高举的右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嵌着的铜钱边缘再次刮擦到糜烂的创口,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掌柜厌恶地皱了皱鼻子,显然不想触碰那只骇人的手。他转身从柜台底下摸索出一把细长的、带着锈迹的旧铁火钳。然后,他像夹取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极其小心地、远远地用火钳的尖端,去夹取李青禾掌心里那三枚深陷血肉的铜钱!

冰冷的铁钳尖端触碰到掌心血肉模糊的创面!

“呃啊——!”李青禾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身体猛地一颤!那感觉,如同烧红的烙铁直接捅进了伤口!

掌柜却不管不顾,皱着眉,屏住呼吸,用火钳尖端极其粗暴地撬动着粘连在血肉里的铜钱边缘!每一次撬动,都带起一小块糜烂的皮肉和涌出的脓血!

终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细微的皮肉撕裂声和脓血被挤压的“噗嗤”声中,三枚带着新鲜血肉和深绿色铜锈的、油腻的铜钱,被火钳硬生生从李青禾掌心的烂肉里撬了出来!

“叮当!”掌柜像丢开烫手山芋,飞快地将那三枚沾满脓血的铜钱丢进柜台上的钱匣里,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立刻拿起一块油腻的抹布,极其嫌恶地反复擦拭着火钳的尖端。

剧痛让李青禾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掌柜的动作。

掌柜擦完火钳,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那堆粗麻布前。他随手抽出一匹颜色最灰暗、质地最粗粝、甚至能看到明显破洞和粗大线结的布卷。没有用尺量。他只是极其随意地、用指甲在布匹上掐了一个印记,然后拿起柜台上一把沉重、锈蚀、刃口布满缺口的旧大剪刀。

“咔嚓!”

一声沉闷的布匹撕裂声!掌柜极其粗暴地沿着指甲印,用那把钝口剪刀,硬生生将一匹粗麻布撕扯下大约一半!边缘参差不齐,布丝外露,像被野兽啃过。

他将那半匹灰扑扑、散发着霉尘气的粗麻布,如同丢垃圾一样,隔着老远,猛地扔向李青禾脚边的地面!

“拿着!快滚!”掌柜的声音冰冷而厌烦,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玷污。

半匹粗麻布重重地砸落在布店门口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卷起一小片灰雾。那灰扑扑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片凝固的、毫无生气的死水。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布!新布!给小树做衣裳的布!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掌心的剧痛和身体的疲惫!她几乎是用扑的姿势,猛地扑跪在那半匹粗布前!伸出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极其小心地、近乎贪婪地,抚摸上粗麻布那冰冷、粗粝、带着毛刺和霉尘颗粒的表面!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属于“新”的质感!不再是破窑里那些沾满泥污血痂、一碰就碎的烂布条!这是完整的、结实的、能裁剪成衣裳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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