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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冰河求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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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水花在冰窟窿口溅起!

冷!

灭顶的冷!

如同瞬间坠入了九幽冰狱!刺骨的冰寒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每一根骨头!单薄的破衣如同纸片,瞬间被冰水浸透,紧紧裹住她枯槁的身体,如同裹尸布!腹腔深处那团冰冷的钝痛被这极致的寒冷彻底点燃,化为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她的内脏!

窒息!

浑浊冰寒的河水带着浓重的水腥气和腐烂水草的气息,猛地灌入她的口鼻!呛进了她的气管!巨大的窒息感和灼痛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喉咙和胸腔!她想挣扎,想呼喊,可四肢早已被冻得僵硬麻木!身体如同沉重的石块,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

黑暗!

冰层下的世界,是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浑浊的河水遮挡了所有光线,只有无尽的、冰冷的、墨汁般的黑暗包裹着她!绝望如同冰冷的水草,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要死了……

就这样……沉下去……

小树……

巨大的不甘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悲愤,如同最后的火焰,在她即将熄灭的意识深处猛烈燃烧!她枯槁的手指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徒劳地、痉挛般地抓挠着!试图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救命的水草!

就在这时——

一只粗糙、冰冷、却带着惊人力量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她那只在水中徒劳抓挠的、溃烂流脓的右手手腕!

巨大的力道传来!

那大手猛地向上一拽!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李青禾枯槁的身体从冰冷的黑暗深渊中狠狠拉出!

“哗啦——!!!”

李青禾的头颅猛地冲破水面!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雪沫,如同无数把冰刀,狠狠灌入她灼痛的肺腑!她剧烈地呛咳起来,冰水和胃里的酸水混合着喷涌而出!意识在剧痛、寒冷和巨大的冲击下时断时续!

她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被寒风刻满沟壑、如同老树皮般粗糙的脸庞。花白的胡须上挂着冰碴,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

是张伯。

村里最沉默寡言、也最让人捉摸不透的老鳏夫。传说他年轻时走南闯北,是个有故事的人。此刻,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打满补丁的羊皮袄,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末端带着铁钩的长竹竿——刚才就是这竹竿上的铁钩,钩住了李青禾的手腕!

张伯没说话。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冰冷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手臂肌肉虬结,猛地发力,如同拖拽一截枯木般,将浑身湿透、剧烈颤抖、几乎失去意识的李青禾,极其粗暴地从冰窟窿里拖上了尚且完好的冰面!

“咳咳……呃……嗬嗬……”李青禾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剧烈地喘息、呛咳着。冰冷的河水从她口鼻、头发、衣服里不断涌出,瞬间在冰面上凝结成冰。刺骨的寒冷如同无数把钝刀,疯狂地切割着她的神经。腹腔深处的剧痛和肩头溃烂的伤口在冰水的刺激下,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带来灭顶的灼痛!她枯槁的身体在冰面上剧烈地痉挛、抽搐,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带着血丝的冰水混合物。

张伯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在寒风中如同沉默的礁石。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李青禾那枯槁抽搐的身体,扫过旁边那个豁了口的旧锄头,扫过冰面上那碗口大小、兀自冒着寒气的冰窟窿,最后,落在了冰窟窿浑浊的水面上——那里,似乎有几点微弱的银光一闪而过。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极其缓慢地蹲下身,伸出那粗糙的大手,极其麻利地解开自己身上那件破旧却厚实的羊皮袄。然后,在刺骨的寒风中,将还带着他体温的羊皮袄,极其粗暴地、如同裹尸布般,兜头盖在了李青禾那湿透、痉挛的身体上!

带着汗味、烟草味和浓重体味的、残存的一丝暖意,瞬间包裹了李青禾冻僵的身体!如同黑暗中点燃的一根火柴,微弱却真实!巨大的反差让她痉挛的身体猛地一僵!

张伯做完这一切,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站起身,浑浊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浑浊的冰窟窿水面。几尾不大的、银白色的小鱼,似乎被刚才的动静惊扰,正在冰窟窿口附近惊慌地游弋。

他极其缓慢地从怀里摸索着什么。最终,掏出了一小团……揉搓得发黑的、带着浓重腥气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碎屑?他用那粗糙的手指,极其精准地将那点腥饵,挂在了长竹竿顶端的铁钩上。

然后,他站定。浑浊的眼睛如同最老练的猎人,死死盯着冰窟窿口浑浊的水面。手臂稳如磐石。长竹竿带着铁钩和腥饵,如同毒蛇吐信,极其缓慢、无声无息地……探入了幽暗冰冷的河水深处。

时间在刺骨的寒冷和死寂中流逝。

李青禾蜷缩在冰冷的羊皮袄下,身体依旧在剧烈的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冰寒的刺痛。可那残存的一丝暖意,如同黑暗中的烛火,顽强地支撑着她残存的意识。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羊皮袄粗糙的缝隙,失焦地望着张伯那沉默如山、专注如石的背影。

突然!

张伯那稳如磐石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抖!

长竹竿瞬间绷紧!

浑浊的水面猛地翻起一团激烈的水花!

张伯手臂肌肉贲张,动作快如闪电!长竹竿带着破空之声猛地扬起!

一尾巴掌大小、银鳞闪烁、犹自疯狂扭动挣扎的河鱼,被那锋利的铁钩贯穿了鱼鳃,带着淋漓的水珠,被狠狠地甩上了冰面!

“啪嗒!”

鱼儿在冰冷的冰面上徒劳地弹跳着,银鳞在惨淡的天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张伯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极其麻利地摘下犹自挣扎的鱼,丢在脚边。长竹竿再次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探入冰窟窿。

“啪嗒!”

又一尾!

“啪嗒!”

再一尾!

动作精准、迅捷、冷酷。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捕猎机器。不过片刻功夫,五六尾大小不一的银白色河鱼,便在张伯脚边的冰面上堆积起来,徒劳地弹跳着,鱼尾拍打着冰面,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啪啪”声。

张伯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收起长竹竿,将上面残留的腥饵在冰面上蹭掉。然后,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秤砣,落在蜷缩在羊皮袄下、如同风中残烛的李青禾身上,又扫过冰面上那堆徒劳挣扎的河鱼。

他弯下腰,伸出那粗糙的大手,极其随意地从鱼堆里抓起最大、最肥硕的两尾银鱼。鱼尾在他手中疯狂拍打,溅起冰冷的水珠。

然后,他走到李青禾身边,将那两尾犹自带着冰水和生命余温的、沉甸甸的银鱼,极其粗暴地……丢在了她裹着的羊皮袄上!

“噗!噗!”

冰冷的鱼身带着浓重的腥气,重重砸在李青禾枯槁的胸口!那滑腻冰冷的触感和强烈的腥气,让她痉挛的身体猛地一颤!

张伯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如同看着一块冰,一根木头。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伸出那粗糙的、带着鱼腥和冰碴的手指,指向冰窟窿旁边浑浊的冰面,又指了指冰面上那堆稍小的鱼。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寒气:

“冰……薄。”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如同钉子般钉在李青禾深陷的眼窝里。

“藤……编网。”

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对着冰窟窿口浑浊的水面,做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势——五指张开,如同鸟爪般向下虚抓,然后又极其缓慢地、如同收拢口袋般向上提起。

“下饵……沉底……等……”

他最后吐出一个字,如同石头落地:

“收。”

说完,张伯不再看她一眼。他极其麻利地捡起地上自己那根长竹竿,又将脚边那堆稍小的鱼用一根草绳串起,扛在肩上。然后,如同他来时一样沉默,高大的身影在凛冽的寒风中,一步步,踏着积雪,消失在西坡荒原灰蒙蒙的雾气里。

冰原上,只剩下刺骨的寒风呜咽。

李青禾蜷缩在冰冷的羊皮袄下,身体因为寒冷和巨大的震撼而剧烈地颤抖着。胸前,那两尾沉甸甸的、犹自带着冰水和生命余温的银鱼,冰冷滑腻的触感透过单薄的破衣,紧贴着她枯槁的皮肤。

鱼……

给小树的……荤腥……

巨大的酸涩和一种被施舍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上鼻腔!可更巨大的……是张伯临走前那沙哑的话语和古怪的手势,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冻僵的脑海里!

冰薄……

藤……编网……

下饵……沉底……等……收……

藤网?

用藤蔓……编织成网?

沉到冰层下的河底……等着鱼……自己钻进去?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震撼和一种拨云见日的狂喜,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屈辱和寒冷!张伯那沉默如山、精准如猎手的背影,那沙哑干涩却字字如金的指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一条全新的、充满智慧的生路!

藤!河滩地边缘的灌木丛里!有的是坚韧的老藤!

她枯槁的手指因为巨大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死死抓住了胸前那两尾冰冷的银鱼!鱼鳞的冰冷和鱼身沉甸甸的质感,如同最真实的希望!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将自己枯槁的身体从冰冷的冰面上撑了起来!佝偻的脊背在寒风中弯成一道更加绝望却也更加决绝的弧线!怀里紧紧抱着那两尾冰冷的鱼,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圣物!一步!一挪!朝着破窑的方向……踉跄着……却带着一种被点亮的、近乎狂热的专注……挪了回去!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

冰面上,那堆稍小的鱼徒劳地弹跳着。

旁边,那个碗口大小的冰窟窿,兀自冒着森森的寒气。

窟窿口浑浊的水面下,幽暗的河水中,似乎有无形的藤网正在无声地张开……等待着下一次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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