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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干藏冬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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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地的风,裹挟着初春解冻的泥腥、碎瓷的粉尘,还有……一股崭新而霸道的、混合着浓烈卤水苦涩与豆类焦香的气息。这气息如同凝固的火焰,从破窑深处那块被粗麻布包裹、条石压榨出的灰褐色“石板”上蒸腾而出,霸道地盖过了脓血的腐臭、酱膏的绝望余味,成为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灼烫的生机。

窑洞内,冰冷的地上,那块尺许见方、寸许厚的“石干”——盐卤干,如同沉默的磐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深沉灰褐的光泽,质地坚硬粗糙,边缘棱角分明。它静静地躺在浸透浆水、颜色深暗的粗麻布上,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苦涩与焦香。小树蜷缩在冰冷的灶膛边,枯黄的小脸不再紧贴冰冷的酱缸,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巨大的饥饿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野兽嗅到血腥般的、混合着恐惧与巨大渴望的光芒取代。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块坚硬的“石板”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磨牙般的“咕噜”声。

存!

王婶的话如同烧红的烙印,烫在李青禾枯槁的脑海深处。

“耐存!顶饥!活命的金疙瘩!”

可如何存?这坚硬如石的疙瘩,难道就这般堆在冰冷的泥地上,任虫鼠啃噬、湿气侵蚀?

晒!

用最毒的日头!榨干最后一丝水气!让它硬如铁!坚如石!真正成为能扛过漫长春荒的……命!

这个念头带着卤水的灼烫气息,日夜鼓荡着她残破的胸腔。她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丝。枯槁的身影在窑洞内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目光扫过窑洞顶棚——那里,几根被烟熏火燎得黢黑、布满蛛网的粗大房梁,如同沉默的骨架,横亘在昏暗的光线中。

悬梁!

只有那里!才能避开地面的湿气与虫鼠!才能迎上窑洞破窗洞透进来的、吝啬却直接的……日头!

她不再犹豫。极其艰难地、极其小心地弯下早已佝偻的腰背。溃烂的左手不顾掌心糜烂创口传来的剧痛,极其粗暴地抓住那块沉重的灰褐色“石板”的一角!腰背弓起,肩膀耸动!溃烂的右肩如同被反复撕裂!脓血渗出!巨大的重量让她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但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稳住!

托起!

极其艰难地将这块凝聚着最后希望的“石干”,极其缓慢地……托离冰冷的地面!

穿孔!

她枯槁的手指因为巨大的力量和剧痛而剧烈颤抖着!溃烂的右手极其笨拙地、用那布满血痂和麻屑的食指指甲,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抠向“石干”边缘相对较薄的角落!

抠!用力抠!

指甲在坚硬粗糙的豆干表面疯狂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指甲瞬间翻卷崩裂!鲜血混着豆干的碎屑渗出!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神经!但她不管!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那个能穿过绳索的孔洞!

钻!用力钻!

用指甲!用指骨!用掌心的烂肉!如同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剧痛和豆干碎屑的飞溅!

终于!在付出了指尖几片翻卷的皮肉和淋漓的鲜血后,一个歪歪扭扭、边缘参差、仅容一根细麻绳穿过的……小孔,极其艰难地……在坚硬的豆干角落……钻了出来!

穿绳!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捻起那根由苎麻筋搓成、同样凝聚着血泪的灰白色细绳。溃烂的右手极其笨拙地、用那血淋淋的指尖,极其艰难地将绳头……捅进了那个鲜血淋漓的小孔!

拉!用力拉!

绳头穿过小孔!打结!死死系紧!

悬!

她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踩上冰冷摇晃的破木凳!溃烂的左手不顾一切地高高举起那块系着麻绳的灰褐色“石干”!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头顶那根黢黑的房梁!溃烂的右手极其艰难地、用那血淋淋的手指,极其笨拙地、试图将麻绳的另一端……抛过房梁!

抛!用力抛!

腰背弓起,肩膀耸动!溃烂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疯狂抽搐!脓血疯狂涌出!麻绳带着豆干沉重的分量,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又颓然落下!

再抛!用力抛!

枯槁的身影在摇晃的木凳上如同风中的残烛!每一次抛掷都耗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汗水混着脓血,在她枯槁的脸上肆意流淌!

终于!

在不知第几次绝望的抛掷后,那根沾着鲜血的灰白麻绳,极其侥幸地……搭上了黢黑的房梁!绳头垂落下来!

拉!用力拉!

溃烂的双手不顾一切地抓住垂落的绳头!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向后拖拽!腰背弓成一道更加绝望的弧线!溃烂的右肩如同被反复撕裂!

“嘎吱——!”

沉重的灰褐色“石干”,在麻绳的牵引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离开了她的手掌,离开了地面,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最终,悬停在了窑洞顶棚那几根黢黑房梁的下方,如同一块沉默的墓碑,悬挂在昏暗的光线中。

成了!

悬起来了!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彻底抽干,重重地从摇晃的木凳上摔落下来,瘫倒在冰冷的碎瓷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溃烂的双手掌心,那刚刚结痂的血痕再次崩裂,鲜血混着豆干的灰褐色碎屑,肆意流淌。

日子在极度的饥饿、巨大的忐忑和腹腔深处那持续不断的冰冷灼痛中流逝。惨白的日头透过破窗洞吝啬地洒下。悬在梁下的灰褐色“石干”,在日光的曝晒和窑洞内微弱气流的吹拂下,悄然发生着蜕变。

起初,它沉默如初,灰褐深沉,散发着浓烈的苦涩焦香。

渐渐地,那深沉的灰褐色仿佛被日光漂洗,褪去几分沉郁,透出一丝内敛的、如同陈年黄玉般的……温润光泽。粗糙坚硬的表面,在日复一日的曝晒下,水气被极其缓慢地、一丝一丝地……榨干、抽离!质地变得更加致密、更加坚硬!边缘的棱角仿佛被无形的砂轮打磨,透出一种历经磨砺后的圆钝感。

那浓烈刺鼻的卤水苦涩气息,在日光的曝晒和微风的吹拂下,也极其缓慢地……沉淀、转化。苦涩的底调依旧顽固,却奇异地糅合进一丝更加醇厚、更加悠长的豆类焦香,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如同坚果被阳光烘烤后的……独特微甘。这股复杂而霸道的香气,如同无形的藤蔓,在窑洞内无声地弥漫、缠绕,霸道地宣告着自身的蜕变。

悬梁七日。

惨白的日头悬在灰蒙蒙的天空,吝啬地洒下冰冷却明亮的光线,透过破窗洞,笔直地投射在悬垂于梁下的那块“石干”上。

此刻,它已彻底褪去了初时的灰褐与沉郁。

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而温润的、如同上品陈年黄玉般的……澄澈金黄!

质地坚硬致密,光滑如缎,在日光的照射下,边缘甚至折射出微弱的、琥珀般的光晕!粗糙的颗粒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与烈火淬炼后的内敛光华。边缘的棱角被时光和气流磨平,圆润流畅。整块豆干,如同一块被无形匠人精心雕琢、又在天地炉火中反复煅烧的……天然黄玉璧!

它悬垂在梁下,在破窗洞射入的光柱中微微晃动。如同凝固的阳光,如同垂落的金帘。那股霸道的气息也完成了最终的蜕变——浓烈的卤水苦涩彻底沉入底蕴,化作一种深沉的回甘;豆类的焦香被阳光烘焙得更加醇厚悠长,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松木熏烤后的干香;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阳光本身的微甘气息,如同点睛之笔,萦绕其上。

黄玉垂帘。

金魄悬梁。

这景象,在这污秽、绝望、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破窑里,形成了一种震撼灵魂的、近乎神迹般的……反差!

李青禾枯槁的身影佝偻在梁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在光柱中微微晃动的金黄“玉璧”。深陷的眼窝里,那死寂的灰白仿佛被这金黄狠狠烫穿!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巨大震撼的暖流,极其艰难地……在她枯槁的胸腔深处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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