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匈奴边患：北方的威胁（1/2）
魏国故都，大梁城，废墟之下。
那座尘封了数百年，凝聚了墨家先贤无尽智慧与心血的地下粮仓，在经历了白圭的阴谋背叛与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墨家后裔的手中。
然而，胜利的喜悦，却是如此的短暂和……沉重。
“中枢控制室”内，昏暗的晶石光芒，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悲伤的脸庞。独臂的墨翟，正带领着那些幸存的、身上大多带伤的墨家弟子，默默地清理着战场，将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同伴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收殓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与那古老城市特有的潮湿霉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悲凉。
季风静静地站在那座巨大而复杂的、如同星盘般的总控制台前，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卷由白圭留下的、字里行间充满了算计与诱惑的竹简。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白圭，这个看似只知唯利是图的商人，其心机之深沉，其手段之狠辣，其布局之长远，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看似输掉了一场战役，却……在更大的棋局之上，布下了一颗更加致命的棋子，将季风和墨家最后的这点力量，引向了一个……更加凶险，也更加……波澜壮阔的战场——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秦国的秘密基地……更为恐怖的实验……”季风喃喃自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他知道，他与白圭、苏代这些乱世棋手之间的博弈，远未结束。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墨家，早已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场……足以决定天下未来命运的，巨大而无形的漩涡之中。
“季公子，”素心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她将一件干净的、带着淡淡药香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他那因力竭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柔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当思将来之路。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季风转过头，看着素心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清澈如水、充满了理解与关切的眼眸，他那颗因连日的激战和沉重的思考而变得有些烦躁和疲惫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他伸出手，将素心那只微凉的柔荑，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掌心，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暖与力量。
“我们……必须去河西走廊。”季风的声音沙哑而坚定，“白圭虽然心怀叵测，但他……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欺骗我们。秦国在河西的图谋，必然与‘归墟’之秘，与始皇帝的‘长生’大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们……绝不能坐视其阴谋得逞。”
他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指挥着众人清理战场的独臂墨者墨翟，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只是……这里……”
墨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缓缓走了过来，对着季风郑重一揖，沉声道：“巨子不必为我等担忧。能从白圭那奸商手中夺回这座粮仓，能……为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我墨翟……虽死无憾！”
“此地，乃我墨家先贤耗费了数百年心血所建，是我墨家‘兴天下之利’的根本所在。我等……便是拼上这最后一口气，也定当……将其守护到底！”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与……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悲壮。
季风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虽然个个带伤，但眼神却同样坚定不移的墨家弟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敬佩与……感动。
他知道，这……便是墨者！一群……为了心中的信念，可以“赴火蹈刃，死不旋踵”的，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好！”季风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此地……便暂时拜托给墨翟师兄了。待我等从河西归来之日，便是……我墨家重现天下之时！”
“我等……恭候巨子佳音！”墨翟和所有幸存的墨家弟子，齐齐对着季风，行了一个最为庄重的墨家大礼！
……
在墨翟的帮助下，季风、素心、石头和阿蛮四人，第一次……踏上了那条传说中可以贯通天下的，神秘的……墨家地下轨道。
那是一条……完全超出了他们想象的，宏伟壮丽的地下长城！
宽阔的隧道，完全是用巨大的青石和熔化的铁水浇筑而成，坚不可摧。隧道的中央，铺设着两条……用不知名的、闪烁着淡淡金属光泽的奇异合金打造而成的，光滑无比的轨道。
而他们的座驾，则是一辆……造型奇特，呈流线型，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空气阻力的，由青铜和铁木打造而成的……机关车！
那机关车的动力，并非来自于人力或畜力，而是……来自于一种，季风只在《墨经拾遗》残卷之上见过的，利用地磁之力相互排斥的原理，所驱动的……“永动机关”！
当墨翟将一枚与“息壤之核”颇为相似的、蕴含着大地之力的黑色令牌，放入机关车的核心枢纽之后，整辆机关车，便在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中，缓缓地悬浮于轨道之上，然后……以一种，季风他们难以想象的，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着遥远的西北方向，呼啸而去！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耳边，只有机关车高速穿行时，带起的“呜呜”风声。
季风和素心坐在车厢之内，透过那由透明水晶打磨而成的车窗，看着外面那飞速倒退的、偶尔闪现的照明晶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
这……便是墨家先贤的智慧！这……才是墨家真正的力量所在！一种……足以改变世界，造福万民的，伟大的创造之力！
然而，这份自豪，很快便被……一种更加沉重的悲哀所取代。
他知道，如此宏伟的工程，如此超前的技艺，最终……却依旧没能阻止墨家的衰亡，没能……阻止天下苍生，陷入战乱与暴政的苦海。
“术”的强大，终究……敌不过“道”的沦丧与……人心的败坏。
……
也不知在黑暗的地下穿行了多久，当机关车终于在一处同样隐秘的地下中转站缓缓停下之时，他们……已然抵达了秦国的北方边陲，靠近河西走廊的，九原郡地界。
当他们顺着隐秘的出口，再次回到地面，呼吸到那带着几分干燥与寒意的空气之时，所有人都被眼前那……与中原和江南截然不同的，充满了苍凉与雄浑气息的景象，彻底震撼了。
这里，是另一片天地。
不再有沃野千里的平原，不再有烟雨朦胧的江南。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被凛冽的北风侵蚀得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以及……那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如同巨龙般，蜿蜒起伏的，巍峨的……长城！
天空，是那种……近乎透明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湛蓝，高远而……空旷。
大地，是那种……充满了历史沧桑感的，厚重的土黄。
一股……苍凉、雄浑、充满了金戈铁马杀伐之气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的心，在瞬间便不由自主地……变得开阔，也……变得沉重。
“这里……便是……长城吗？”石头抚摸着身边一块巨大的、被风沙侵蚀得斑驳陆离的城墙砖石，忍不住喃喃自语。
季风也默然颔首。他的目光，顺着那蜿蜒起伏的城墙，向着遥远的、一望无际的北方草原望去。他仿佛能看到，在那片广袤的草原之上，无数彪悍的匈奴骑士，正如同盘旋在天空的雄鹰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片……他们觊觎了数百年的，富饶的土地。
也仿佛能听到，从那城墙的背后，传来无数……为了修筑这座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防御工事，而客死异乡的，六国降卒与无辜百姓的，痛苦的呻吟与……不甘的哀嚎。
他们沿着长城脚下，那条同样由秦国修建的、可以容纳数辆战车并行，直通河西走廊的“直道”，一路向西。
他们看到，在这片广袤而贫瘠的土地上，秦国的统治，展现出了其……最为强大，也最为……残酷的一面。
数以十万计的，由大将蒙恬所统领的秦国精锐边防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驻扎在长城沿线的每一个重要关隘和要塞之中。他们的军容之严整，其装备之精良，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百战余生的铁血杀气，远非季风他们先前所遇到的任何一支秦军可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