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身世揭破（2/2）

上月袭击药圃的吐蕃马匪。段无咎踢了踢最上层那颗头颅，商行镖师追到澜沧江源头才斩草除根——钟夫人觉得这份诚意值多少诰命？

甘宝宝的鞭子软了下来。她蹲下身细看头颅耳后的刺青，那是吐蕃骑兵营独有的狼头标记：段正淳舍得把边军当镖师使？

是商行的私兵。段无咎将地契塞进甘宝宝染血的袖袋，王府出钱，商行出力，万劫谷出人——三百药奴改编为王府亲卫，年饷比谷里多三成。

钟灵突然拽住段无咎的腰带，腕间银铃哗啦作响：那些药奴多是孤儿，你要把他们送上战场？

是战场救他们。段无咎解下腰间算盘，檀木珠滚落在地，吐蕃人上月屠了三个苗寨，寨子里幸存的孩童——他指向远处正在清理废墟的灰衣人，都在那里搬砖砌墙。

甘宝宝突然撕开诰命文书的金线封套，扫过年供断肠草千斤的条款冷笑：段掌柜打得好算盘，既要我们娘俩当招牌，又要抽血挖肉！

是给万劫谷续命。段无咎从废墟里捡起半截密宗铜符，慕容复的人上月混进谷里，在蚀骨晶矿脉埋了三百斤火药——他将铜符按在甘宝宝掌心，没有王府亲卫驻防，下次炸的就是洗剑池。

晨雾中忽然传来马蹄声，二十名黑甲骑士押着三辆囚车驶入药圃。囚笼里的吐蕃人嘶吼着听不懂的咒骂，手腕脚踝全戴着万劫谷特制的蚀骨晶镣铐。

昨夜在蛇王山截获的。领头骑士抛下个染血的布包，滚出的眼珠子还粘着云中鹤标志性的绿头巾，四通商行悬红十年，今日总算摘了这对招子。

钟灵蹲下身，用蛇信哨戳了戳那颗眼球：说好的三百两呢？

折成醉玲珑抵给甘夫人了。段无咎踢开企图啃噬囚车的食铁螅，地窖还剩五十坛，够泡三十车断肠草——钟监运使首趟差事，押毒草去吐蕃换战马。

甘宝宝突然扯断诰命文书上的流苏：让灵儿去吐蕃送死？

是让吐蕃人求死。段无咎展开茶马古道密图，朱砂标记的路线避开所有关隘，商队明面运草料，底层夹带硫磺雷火弹——慕容复的人会在鹰嘴崖劫镖，正好借他们的手炸吐蕃粮仓。

钟灵将委任状团成纸球砸向段无咎：你怎知慕容复一定上钩？

因为商队里有他要的人。段无咎展开纸球，背面赫然画着钟灵的肖像，吐蕃大王子悬赏万金求娶万劫毒姬——这画像现在贴满逻些城的酒馆。

段誉突然插话，耳根红得滴血：父王说和亲之事纯属谣言......

是谣言才好钓鱼。段无咎将画像塞进段誉手中，太子殿下若想破局，不妨在《易经》里添一卦——就叫螳螂捕蝉如何？

甘宝宝的金蛇鞭终于彻底垂落。她望向正在修补篱笆的药奴，有个跛脚少年正将雄黄粉撒进新砌的墙基——那是她七年前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弃婴。

明日午时，让王府的裁缝来量诰命服。甘宝宝撕下染血的袖口缠住算盘，再加个条件——万劫谷的老弱妇孺，一个都不许编入军籍。

再加三条。段无咎突然按住算盘，一、每月初一开谷市，允百姓以药换粮；二、重建五毒教义学，商行供《千草方》典籍；三、钟谷主的碑——他踢了踢脚边啃剩的石块，由钟姑娘亲手重刻。

钟灵腕间的银铃突然静了下来。她蹲下身抚摸石碑残片，食铁螅在她指尖徘徊不去：刻什么？

刻你娘七年前就该得的封号。段无咎将鎏金腰牌按在残碑上，烈霜夫人甘宝宝，救滇南疫民三千——那年你爹锁了谷门，是你娘拆了祠堂梁木熬药。

甘宝宝的眼泪砸在腰牌上，将慕容复的徽记冲成模糊的金渍。她忽然扯断颈间银链，链坠里藏着的翡翠耳环滚落在地——那是段正淳二十年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告诉段正淳，她将耳环碾成粉末撒入洗剑池，烈霜夫人的诰命服，要滚黑边镶银线。

暮色降临时，第一批王府亲卫进驻谷口。钟灵蹲在重刻的石碑前，食铁螅啃噬碎石的声响盖过了段誉结结巴巴的《易经》讲解。新碑上镇南别苑四个字还沾着朱砂，底下却多出一行小篆——此地葬剑三百柄，不葬无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