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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带刺的剑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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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城外,废弃沟渠的污水裹挟着腐烂的草根气息,冰冷刺骨地钻进单薄的衣衫。我和阿婆像两只被暴雨打湿翅膀的雏鸟,蜷缩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瑟瑟发抖。每一次夜风呜咽掠过荒野,都像极了灰袍执事那索命的冰冷气息在逼近。阿婆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失焦地望着黑暗深处,嘴唇无声地翕动,反复念叨着那个被军牌重新撕开的血淋淋的名字:“阿勇…阿勇…”

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也烫在阿婆破碎的灵魂里。

“阿婆…”我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那军牌…”

阿婆猛地一震,像是从梦魇中被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我,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无边的绝望。“是他!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害了我的阿勇!连块骨头…连块骨头都没给我剩下啊!”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压抑了十几年的悲恸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化作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呜咽,在死寂的荒野里显得格外凄厉。那哭声,像钝刀子割着我的心。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热感,再次从我紧握着铜符的掌心传来。不是错觉。它像一颗被深埋的火种,在阿婆绝望的哭泣和那枚冰冷铜符的共同刺激下,正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复苏,一丝微弱的暖流,笨拙地试图沿着我的手臂脉络向上游走。这感觉让我既惊惧又莫名地有了一丝对抗命运的底气。

“追魂符的气息…在那边!快!”一个冰冷短促的命令声,如同淬毒的冰针,毫无征兆地从远处城墙方向刺破夜空!

我浑身汗毛瞬间倒竖!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几乎窒息。他们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走!”阿婆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求生光芒,她猛地止住哭泣,一把拉起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推向更深的黑暗。“往西!去…去老宅!快!”她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推着我踉跄前行。

身后,几道灰影如同夜色中滑翔的鬼魅,带着浓烈的硫磺与铁锈混合的肃杀气息,以惊人的速度破开荒野的沉寂,直扑而来!尖锐的破空声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

“哪里逃!”为首那道灰影,正是地窖里那个兜帽遮面的执事!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来。一道刺目的寒光骤然撕裂黑暗,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劈我的后心!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阿竹——!”阿婆发出凄厉的尖叫,瘦小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竟猛地将我撞开,张开双臂,决绝地用她佝偻的脊背迎向那道夺命的寒光!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只有对死亡的漠然和对我的最后守护。

时间在那一瞬仿佛凝固。

眼睁睁看着那道寒光即将吞噬阿婆枯瘦的身影,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恐惧、愤怒、绝望以及对阿婆无限眷恋的狂暴情绪,如同火山般在我胸腔里轰然爆炸!那股在掌心缓慢复苏的微弱热流,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瞬间被点燃、引爆!

“不——!”

我目眦欲裂,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反应——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动作的,只是凭着本能,猛地抓起了身边废墟里斜插着的一截东西!它冰冷、粗糙、沉重,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泥土气息。

那是半截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锈蚀铁剑!剑身布满暗红色的铁锈,刃口崩坏卷曲,几乎看不出剑的形状,更像一根扭曲的废铁棍。

就在我抓住这截废铁的同时,那股在我体内爆炸般奔涌的灼热洪流,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疯狂地、不受控制地顺着我的手臂,狠狠灌入了那截冰冷的废铁之中!

嗡——!

一声低沉怪异的嗡鸣骤然响起!

那截废铁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敲击,猛地一震!覆盖其上的厚厚铁锈竟瞬间簌簌剥落了大片,露出底下黯淡却锐利了几分的刃口!一道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气流,裹挟着刺鼻的、令人窒息的辛辣气息,如同一条无形的鞭子,顺着我挥动的轨迹,猛地从锈剑前端甩了出去!

而这股辛辣气流的源头,正是我们刚刚藏身的断壁角落里,一个被执事剑气余波震裂的破瓦罐里泼洒出来的——红彤彤、呛死人的干辣椒面!

噗嗤!

那道裹挟着浓烈辣椒面的微弱剑气,不偏不倚,正正地糊在了兜帽执事那张冷硬的下半张脸上!

“呃啊——!”一声短促、压抑、却充满了猝不及防的痛苦闷哼从兜帽下传出!执事那疾如闪电的致命一剑,硬生生被这意外打断!他前冲的身形猛地一个趔趄,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了面门!那只枯爪般握剑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剑柄,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咳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兜帽下爆发出来!辛辣的粉末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眼睛、鼻腔和喉咙!他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眼泪如同决堤般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强大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不堪。这狼狈不堪的模样,与之前那冰冷肃杀的夺命姿态形成了荒诞而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跑!”阿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她反应极快,再次抓住我的手臂,拖着我发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向不远处一座被荒草半埋的破败门洞——那是她口中的老宅,一栋早已废弃、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我们一头撞开腐朽的木门,冲了进去。屋内蛛网密布,灰尘呛人,角落里堆着些早已腐朽的农具和几个布满灰尘的箩筐。阿婆立刻用尽全力,将旁边一个倾倒的巨大破旧酱缸推倒,死死堵住了摇摇欲坠的屋门。

“咳咳…该死的小杂役!”门外,执事那混合着剧咳和滔天怒火的咆哮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带着浓重的鼻音,“给我…咳咳…轰开它!”

紧接着,是重物猛烈撞击腐朽木门的巨响!轰!轰!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破屋簌簌发抖,灰尘如同瀑布般落下,堵门的酱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道道缝隙。

“阿竹…那…那是什么?”阿婆惊魂未定,喘息着,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那截仍在微微嗡鸣、散发着微弱热意和呛人铁锈味的断剑。

我也完全懵了。刚才那一下,完全是绝境下的本能爆发。我看着手中这截其貌不扬的废铁,它此刻在我掌心的温热感更清晰了,仿佛有了微弱的脉搏。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睡意和极度不耐烦的细小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般,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吵死了…还让不让剑睡了…刚才是…咳咳…什么玩意儿这么辣眼睛…差点呛死本剑灵…”

剑…剑灵?!我浑身一僵,差点把这截废铁扔出去!

“谁?谁在说话?”我下意识地低呼出声,惊恐地环顾四周布满蛛网的黑暗角落。

“还能是谁!拎着你剑爷爷的那个小丫头片子!”那细小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吵醒的暴躁,“就是你!手里!这截!破铁!呸呸呸…刚才那口辣椒面…够劲…差点把本剑灵呛得魂飞魄散…”

我低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这截锈迹斑斑的废铁,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是这把剑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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