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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血泪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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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婚书滑入棺底缝隙的轻响,像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岌岌可危的冰面上。云知微僵立着,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那水晶棺椁散发出的寒气冻结了。她不是归来,她是被拖回了墓穴,一个早在三年前就已为她掘好、并完成了血腥仪式的墓穴。

亡妻。

这两个字在她空洞的胸腔里反复撞击,发出嗡嗡的回响,震得她耳膜生疼,几欲作呕。

她看着倚棺阖目的沈砚,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长睫在眼下投下深重的青影,嘴角那缕未干的血痕,是这死寂画面里唯一的、刺目的颜色。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濒临破碎,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这密室里的尘埃。可就是他,亲手编织了这张将她彻底笼罩的、名为“永恒”的绝望之网。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憎恶、恐惧与无边痛楚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最后的理智堤坝。她不想再看一眼这棺椁,不想再待在这令人窒息的囚笼里哪怕一瞬!

云知微猛地转身,发疯般冲向那扇沉重的金属门。指尖触碰到冰冷门壁,胡乱地抠抓着,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机关。指甲在坚硬的金属面上划出刺耳的“刺啦”声,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然后崩裂,指尖瞬间传来钻心的痛,渗出血珠。

“放我出去!沈砚!放我出去——!”她嘶吼着,声音因为喉间骨哨碎片的伤痛和极致的情绪而变得沙哑扭曲,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幼兽,发出绝望的哀鸣。她用肩膀去撞那扇门,单薄的身躯撞在纹丝不动的金属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反震的力道让她肩骨欲裂。

徒劳。一切都是徒劳。

这密室,这棺椁,包括门外那无尽的、黑暗的深海,都是他精心打造的囚笼。她逃不掉。

力气在疯狂的挣扎中迅速流逝,她顺着冰冷的门壁滑倒在地,蜷缩在角落里。兽皮地毯上的尘埃被激起,在她周围无声飞舞。她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叶子。

没有哭声。极致的悲恸扼住了她的喉咙,连呜咽都成了奢侈。只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裙衫。那不是单纯的泪,带着体温,却比海水更冰,一路灼烧着她的皮肤,留下看不见的焦痕。

沈砚被她绝望的撞击声和嘶吼惊醒。他睁开眼,看到她蜷缩在门边的身影,那么小,那么无助,仿佛随时会碎裂、会消散。他眼底翻涌起巨浪,是铺天盖地的痛楚和慌乱。他想上前,想触碰她,想将她拥入怀中,哪怕会被她撕咬、被她憎恨。

可他刚一动,心口那道旧伤,因着情绪剧烈的波动和先前海难中的损耗,猛地一阵剧痛,气血翻涌,喉头腥甜上涌。他闷哼一声,强行咽下那口血,脸色又白了几分,脚步虚浮地向前迈了一步,却险些栽倒,只得伸手死死按住身旁的水晶棺椁边缘,借力稳住身形。

“微微……”他唤她,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和恳求,“别怕……我……”

他想说什么?说他不会伤害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能失去她?可这些话,在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苍白与可笑。

云知微没有抬头,依旧维持着那个自我保护的姿势,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沈砚,没有阴婚,没有这该死的水晶棺椁的世界里去。

沈砚看着她颤抖的肩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反复揉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到她身边,沉重的脚步在寂静中拖出令人心颤的声响。他缓缓蹲下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想要触碰她散落的、被泪水和汗水濡湿的发丝。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刹那——

云知微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曾经清亮如星的眸子,此刻红肿不堪,里面盛满了破碎的光和滔天的恨意。泪水依旧不停地滚落,只是那泪水……不再是透明的。

一滴殷红的、带着惊心动魄色泽的血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划过她苍白的脸颊,像一道凄艳的伤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滴血泪,承载着她所有的绝望、愤怒与心碎,直直坠落。

不偏不倚,正落在沈砚因蹲姿而微微敞开的衣襟处,落在他心口那道狰狞的、曾经被她用珊瑚匕首剜出,如今尚未完全愈合的旧疤之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可闻的、仿佛灼烧般的声音响起。

沈砚心口那道暗红色的疤痕,在接触到那滴血泪的瞬间,竟像是活了过来!疤痕周围的皮肤骤然变得灼热,泛起一种诡异的、不祥的暗红色光泽。而那滴血泪,并未滑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渗入了那道疤痕之中。

“呃啊——!”

沈砚猛地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身体剧颤,按住心口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那感觉,不像是被泪水滴中,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凿进了他的心脏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蜷缩在地上的云知微也浑身一僵,一股完全不属于她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她心口炸开!那痛楚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熟悉——正是当初她亲手将珊瑚匕首刺入他心口时,感受到的、几乎让她晕厥的穿透之痛!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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