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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血色秋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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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北京,天空像一块洗得发白、略显陈旧的蓝布,阳光有气无力地洒下,给皇城的琉璃瓦镀上一层缺乏温度的浅金。午门的钟声再次响起,沉重而缓慢,一声接一声,在稀薄微凉的空气里扩散,如同投入深不见底、波澜不惊的死水潭的石子,那沉闷的余音一圈圈荡开,最终消散在宫墙殿宇之间,未能激起半分预期的涟漪。皇城内外,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笼罩着一切,连平日里聒噪的麻雀似乎也噤了声,只偶尔在光秃的枝桠间跳跃,留下细微的爪痕。

自李岩、宋献策、李之藻等几位重量级朝臣被锦衣卫从府中带走,投入诏狱的消息传开后,往日里虽谈不上生机勃勃但至少还有几分人气的朝堂,如今已彻底噤若寒蝉。官员们往来于宫门与衙署之间,步履比往常更加匆忙,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

他们眼神低垂,紧紧盯着自己前方三尺之地,仿佛那地面上刻着保命的符咒。彼此相遇,也不过是视线微微一碰,随即迅速移开,连最寻常的“吃了么”、“天凉了”之类的寒暄都彻底省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每一个字,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音节,都可能被那些无处不在的耳朵捕捉了去,进而招来司礼监番役那冰冷如铁的目光,甚至是大牢的铁索加身。

紫禁城内,乾清宫。御座上的年轻皇帝李天淳,不过弱冠之年,眉宇间却终日笼罩着一层难以舒展的阴云。他身披明黄色的龙袍,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觉得那沉重的刺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望着丹陛下那些躬身垂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臣子,只觉得那一张张面孔在缭绕的檀香烟气中显得模糊而相似,如同戴上了统一制式的、毫无生气的面具。他努力想分辨出谁是谁,想从那些低垂的眼帘下看到一丝真切的忠忱或至少是担忧,但看到的只有顺从和恐惧。

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想开口询问辽东边镇的军饷是否足额发放,想了解漕运河道疏浚的工程进展如何,这些关乎国本的事情,他作为皇帝理应知晓。然而,话每每到了嘴边,还未成形,他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那道阴冷如蛇的目光。司礼监掌印太监司马门就侍立在一旁,他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脸上总是挂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但就是这道身影,像一道无形却坚韧的屏障,硬生生隔绝了他与他的臣子,他的天下。

“陛下,”司马门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平和、沉稳,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打磨的沧桑感,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治国如同烹小鲜,火候未到,急不得,躁不得。这些琐碎繁杂的政务,老奴与内阁诸位先生仔细商议着办,断不会出了纰漏。陛下您春秋鼎盛,来日方长,眼下还当以保重龙体为最最要紧之事。”他的话语滴水不漏,充满了为君分忧的恳切,却像柔软的丝线,一层层缠绕上来,束缚着年轻皇帝的手脚。

李天淳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最终,所有翻腾的念头只化作一个低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嗯”字。他想起自己刚刚登基之时,皇祖父留下的那几位辅政老臣。李岩的耿直敢言,宋献策的机变多谋,史可法的清正廉明……那时虽也艰难,但朝堂上至少还有不同的声音,还有人为国事争得面红耳赤。可如今呢?李岩等人已深陷囹圄,生死未卜;史可法等或缄默不言,或明哲保身。

一股深切的无力感从心底最深处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这九五至尊的龙椅,坐得并不安稳,四周朱红色的巨柱之后,蟠龙藻井的阴影之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揣度着。而其中最亮、最冷、最让他如芒在背的那一双,就来自身边这个总是自称“老奴”,实则已掌控了他一切的人。

冗长而压抑的早朝终于结束。退朝的钟鼓声响起,如同特赦的令箭。百官们如蒙大赦,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沉默而迅速地鱼贯退出大殿,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不祥。

司马门微微躬身,姿态恭谨地目送皇帝的銮驾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离去,直到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拐角,他才缓缓直起身。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漠然。

他缓步走下御阶,步伐沉稳,不疾不徐。秉笔太监、他的心腹干儿子段正华立刻趋步跟上,身体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弧度,低声道:“干爹,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司马门没有回头,目光悠远地扫过眼前空旷辽阔的广场,汉白玉的栏杆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的声音低沉,如同耳语,却又带着一种穿透力:“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水无定形,烟无常态,若任其流淌飘散,必成祸患。总要让他们知道,这水,该往哪里流,这烟,该往哪里散。规矩,立下了,才能安稳。”

段正华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混合着谄媚与残忍的笑意,他心领神会地应道:“儿子明白。李岩、宋献策他们的案子,证据‘确凿’,正好拿来做个榜样,让那些心里还存着别样心思的人都瞧瞧,顺者昌,逆者亡的道理。”

光禄大夫府内,气氛同样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戚睿涵负手立于书房的雕花木窗前,久久不语。窗外庭院中,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叶片已开始泛黄,边缘卷曲,偶尔有一两片承受不住秋风的力道,打着旋儿飘落下来,无声地躺在地上。他看着那些落叶,眼神深邃,仿佛要从中看出某种命运的隐喻。

白诗悦和袁薇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手里虽拿着绣绷,上面绷着未完成的并蒂莲图样,但针线半晌未动。白诗悦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丝线,目光却不时担忧地投向戚睿涵挺拔而略显僵硬的背影。袁薇则微微蹙着眉,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灵动跳脱,只剩下沉沉的忧虑,她腰侧那柄从不离身的唐横刀,冰冷的刀柄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另一侧,董小倩坐在一张矮凳上,正细细擦拭着她的马槊。那长槊的槊锋被打磨得寒光四射,映照出她锐利如鹰隼的眼神。她的动作缓慢而专注,用沾了油的软布,一遍遍擦拭过槊杆冰冷的铁质部位,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每一次擦拭,都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像是在积蓄着什么。

刁如苑则坐在书案旁,翻看着几本厚厚的账册。那是她凭借现代的商业头脑和手腕,在这个时代悄然建立起的产业网络的核心记录,是她在此世安身立命、并试图施加影响的根基之一。然而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却难以进入她的脑海。她翻动书页的手指有些烦躁,心绪不宁,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窗外,或是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交换着无声的沉重。

刘菲含从后院的小门匆匆进来,带进一丝微凉的秋风。她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眉宇间更凝聚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懑。她刚去查看了她秘密设立、用于改进这个时代火器的小工坊,那是她结合现代知识进行的尝试,也是她认为可能改变局面的关键之一。

“外面情形如何?”戚睿涵没有回头,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打破了室内维持了许久的寂静。

刘菲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还能如何?街市上倒是依旧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看似热闹。可你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不对劲。茶楼酒肆里,那些高谈阔论的读书人少了,连大声说笑的人都少了,一个个要么窃窃私语,要么就干脆闷头喝茶。巡城的兵丁比往日多了不少,而且看服色,多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五城兵马司那些熟悉的兵油子,反倒靠边站了,一个个缩在角落里,没什么精神。”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警惕,声音更低了,“我回来时,绕了几条巷子,总觉得身后有人不近不远地缀着,眼神鬼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钻了好几个小胡同,才把人甩掉。”

“司马门这是要赶尽杀绝,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听着,怕着。”袁薇放下手中的绣绷,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冷意,像窗外的秋风,“李阁老为国为民,宋先生足智多谋,李大人精通西学,于国于民皆有大用……他们为这大顺江山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当年跟着先帝东征西讨,何等艰难都闯过来了,如今天下初定,竟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白诗悦伸出手,轻轻握住袁薇冰凉的手指,试图传递一些暖意和力量,她柔声宽慰道:“薇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徒然气坏了身子,正中了那奸贼的下怀。司马门此举,意在立威,用几位大人的鲜血和性命,来震慑朝野上下所有可能反对他的声音。他越是如此肆无忌惮,越是如此急不可耐地铲除异己,恰恰说明他内心惶恐,根基并未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稳固。他在害怕。”

刁如苑合上手中那本看了半天也没翻几页的账册,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她的商业头脑让她习惯于在任何情况下都首先分析利害关系:“诗悦说得不错。司马门权势再盛,终究是阉人,名不正言不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弱点,无法改变。他如今能依仗的,无非是掌控内廷,挟制年幼的陛下,以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朝中大臣如史可法、钱谦益等,当日在大殿之上,迫于形势附和他,言柠檬为甜,不过是权宜之计,好汉不吃眼前亏,心里未必真正服气,恐怕更多是敢怒不敢言。军中呢?吴三桂、高一功、李定国这些随着先帝打天下的老将,虽然大多已交出兵权,归养在家,但他们在军中的旧部、门生故吏仍在,影响力犹存,那是一股沉默而强大的力量。司马门不敢轻易动他们,怕引起军队反弹,但他必然也日夜防着他们,如鲠在喉。”

“如苑姐分析得是。”戚睿涵终于转过身,脸上是少有的凝重,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位同伴,“司马门这是在试探水深水浅,也是在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他用李岩、宋献策、李大人的血,来划分顺逆,逼迫所有人站队。接下来,要么是更多的人在他的淫威面前选择屈服,苟且偷生,要么……就是仇恨的种子在沉默中发芽,暗流在地下汹涌奔腾,只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他走到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我们与李岩大人虽交往不深,仅止于朝堂上的几次照面和有限的几次交谈,但他为国为民的风骨,是条真正的汉子,令人敬佩。宋献策先生当年也曾与我们一同在江北抗清,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李之藻大人精通西学,致力于引进泰西技艺,于国有利。他们无罪而被戮,我们若只是冷眼旁观,坐视不理,岂非让天下忠臣义士之心尽数寒透?更何况,司马门如此揽权跋扈,闭塞言路,于我们探寻返回现代世界的归途、乃至在此世安稳立足、甚至求取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念,皆是巨大的阻碍。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董小倩将擦拭得锃亮的马槊轻轻顿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一响,她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睿涵说得对。这司马门,行事狠辣,掌控欲极强,比我们当年在明末见过的那些阉党还要可恶几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只是,该如何行事?直接刺杀,风险太大,且不说他身边护卫森严,就算侥幸得手,也未必能根除其遍布朝野的党羽,反而可能引起更大的混乱,给了外敌可乘之机。”

刘菲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属于理工科的缜密与决断:“硬碰硬自然不行,那是下下之策。我们需要谋划,需要策略。对内,我们要设法与宫中的陛下取得联系,陛下年幼,但并非昏聩无知之人,从往日言行看,他心中自有沟壑,他定然也不愿长久受制于阉宦,只是势单力薄,缺少外援。对外,我们要秘密联络那些致仕在家的开国元勋,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是拨乱反正的关键力量,必须争取。此外,我们之前几次海外航行,与南洋、西洋的一些商团乃至地方势力建立的人脉关系,或许在某些关键时刻也能用上,至少可以留一条后路。”

“菲含的思路很清晰。”刁如苑赞许地点点头,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此事千头万绪,需得分头进行,而且必须谨慎,再谨慎。我与宫中几位负责内廷采办的太监有些不算深的交情,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或可尝试通过这条线,迂回地、极其隐晦地传递些消息入宫,但机会渺茫,风险极大,一旦被察觉,就是灭顶之灾。联系那些勋旧将领,风险更大,他们府邸周围,恐怕早已布满了司马门的眼线,必须找到绝对可靠、且不引人注目的中间人。”

戚睿涵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扫过五位女子坚毅而美丽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并肩作战的温暖,也有将她们卷入险境的愧疚。“此事凶险异常,可谓步步杀机,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你们……”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出口。

“我们是一体的。”白诗悦打断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站起身,走到戚睿涵身边,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从现代学校相识,到舟山群岛旅行,从明末的烽火连天到大顺的看似承平,我们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什么艰难没闯过?难道到了如今,还会怕他一个司马门不成?”

袁薇也站起身,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那股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更加镇定:“不错。睿涵,别忘了,我们现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她的话语平静,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经过磨砺的英气。她的唐横刀,虽未出鞘,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内敛的锋芒。

董小倩和刘菲含没有说话,只是同时重重地点头,眼神中的决心说明了一切。

刁如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她特有的精明与从容:“我的生意网络,铺得还算广,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些接触,正好可以用来做掩护,传递消息,筹措必要的物资,甚至必要时,安排几条安全的退路。”

看着她们,感受着这份毫无保留的支持与信任,戚睿涵心中那股因时局而生的寒意被一股强大的暖流驱散。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顾虑都排出体外,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搏上一搏!首要之事,是确保我们自身的安全,府内要加强戒备,增加可靠的家丁护院,设置暗哨。菲含,你改进的那些小玩意儿,无论是预警机关还是防身火器,该用上的都用上,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其次,如苑姐,你设法通过你的商业渠道,不动声色地探听朝野动向,尤其是那些勋旧将领的近况、他们府上的出入人员,看看是否有缝隙可钻。诗悦、薇妹,你们文采好,心思细,多留意市井流言与士林风声,有时民间的声音、读书人的议论,更能反映真实的民心向背。小倩武艺最高,反应最快,负责府内核心区域的护卫和必要时与外界的秘密联络,确保信息传递的安全。我……”他略一思索,“我会想办法,看能否通过吴三桂伯伯旧部的关系,他虽已归养,但旧部中仍有念旧情之人,看能否搭上一条线,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屋内六人能听见:“切记,此事非一日之功,不可能一蹴而就。我们需要耐心,需要蛰伏,像猎人等待猎物一样,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司马门今日之势越盛,行事越猖狂,积累的怨恨便越多,他日摔下来,必然摔得越重,越惨。李岩大人、宋先生、李大人的血,绝不会白流。我们要让这血,成为点燃燎原之火的火种!”

菜市口,历来是京城行刑的法场。秋日的风在这里显得格外萧瑟,卷起地上的尘土、枯草和几片无人清扫的落叶,打着旋儿,将它们抛向灰蒙蒙的天空,又无力地落下。虽是午时三刻,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天色却黯淡得如同黄昏,阳光费力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洒下苍白而微弱的光线,给刑场上的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阴影。

刑场周围,早已被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和青衣小帽、眼神阴鸷的司礼监番役围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百姓们被远远地隔离开来,聚集在绳索拉起的界限之外,黑压压的一片,却异乎寻常地安静。没有往常看杀头时的喧哗议论,没有叫卖瓜子零食的小贩,甚至连孩子的哭闹声都听不见。只有无数双眼睛,沉默地、直勾勾地望着那座临时搭起、被鲜血浸染得发黑的木头刑台。

那台上,跪着十数人。为首的三人,正是曾经位高权重的李岩、宋献策、李之藻。他们身后,是李岩的妻子、那位曾行走江湖、性情刚烈的红娘子,以及他们的儿子李君嗣、李君传,还有管家李标等一众家眷仆从。所有人都穿着肮脏的囚服,头发散乱,脸上、身上带着明显的刑讯留下的伤痕。

李岩跪在最前面,囚服破损处露出纵横交错的鞭痕,但他的脊背依然努力挺得笔直,如同寒风中不肯弯曲的青松。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妻子红娘子脸上。这位昔日叱咤江湖、快意恩仇的女侠,此刻面容异常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无法抹去的、对丈夫和年幼孩子锥心刺骨的不舍与担忧。

“娘子,”李岩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关押和拷问而变得异常沙哑,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过后沉寂的海面,“这辈子,是我连累你了。跟着我,没让你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临了,还要受这般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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