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1/2）
第488章《古惑仔的终极一斩》
维多利亚港的海水，已不再是记忆中的蔚蓝。
它们翻滚着，沸腾着，泛着铁锈与机油混合的浑浊色泽，散发出刺鼻的、如同亿万金属零件同时腐蚀的腥臭。在这片沸腾的“锈海”中央，一个庞然大物正从海底缓缓升起，撕裂海床，撼动着整座香港的根基——锈蚀之主。
它并非纯粹的血肉之躯，也非冰冷的机械造物。那是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钢铁与生命的亵渎融合。
无数粗大的、覆盖着暗红色锈迹的金属触手，如同废弃造船厂里沉沦了数个世纪的巨型管道，在海面上狂乱地舞动，每一次拍击都掀起夹杂着齿轮和碎裂线路板的滔天巨浪。
它的主体部分，是一座不断蠕动的、由废弃工厂、扭曲反应堆和嘶嘶作响的蒸汽管道构成的“山峦”，核心处，一颗如同破损熔炉般的巨大心脏在沉重地搏动，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那声音不似生命的心跳，更像是整个星球核心的巨型锻锤在疯狂敲击，震得岸边的摩天大楼玻璃成片碎裂，仿佛香港正在哭泣，流下晶亮的泪滴。
这心跳，是毁灭的倒计时。
残存的、由警方、赛博道士、以及各路江湖人马组成的微弱抵抗力量，在岸边构筑的最后防线，在这心跳声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符咒的光芒在锈蚀的力场下迅速黯淡，枪炮的火舌只能在那些锈迹斑斑的触手上留下微不足道的白痕。
陈浩南站在一艘半沉没的货轮残骸上，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与粘稠的、散发着铁腥味的黑色油污。他曾经的飘逸长发早已被汗水、血水和机油黏在额前，那双曾映照过铜锣湾霓虹、也曾燃烧过兄弟义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野兽般的死寂与决绝。
他手中，紧握着那把**“血锈砍刀”**。
刀身原本是厚重的工业切割刀样式，此刻却布满了诡异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暗红色纹路，那是他用自己的血，混合了从锈蚀之主眷族身上提取的活性锈蚀剂，反复浸泡淬炼而成。刀刃不再反射任何光线，反而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吞噬着周围本就黯淡的光明，微微震颤着，发出近乎呜咽的低鸣。它能伤害到那个不可名状之物，这是赛博道士林正英以自身核心代码溃散为代价占卜出的唯一生机。
“南哥！！”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吼叫，穿透了机械触手的摩擦巨响和心脏的轰鸣。
是山鸡。
他倒在另一片漂浮的废墟上，左臂的机械义肢早已不知去向，断口处裸露的线路噼啪作响，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他的右臂，却死死缠绕着一根粗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赫然捆住了锈蚀之主一根正试图拍向陈浩南所在位置的巨型触手！
“去啊！南哥！我哋嘅江湖……唔可以畀呢啲齿轮同铁锈食晒啊！！！”
山鸡的脸因极致的用力而扭曲，嘴角不断溢出混着黑色油丝的鲜血。他用尽全身的重量和最后的气力，像一枚钉子，死死地锚定在原地。那根可怖的触手被他拖拽得稍稍一滞，上面的锈片在巨力下簌簌剥落，露出
陈浩南回头，深深地看了山鸡一眼。
那一眼，跨越了数十年。从筲箕湾的球场，到铜锣湾的霓虹，再到眼前的无边炼狱。没有言语，所有的嘱托、告别、以及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情义，都在这一眼中燃尽。
“轰——！！”
他双脚猛蹬甲板，货轮残骸彻底解体。身影如一道血色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蠕动的、由亵渎机械构成的“山峦”，冲向那颗搏动着的、散发着无尽绝望的熔炉心脏！
锈蚀之主似乎感知到了这渺小生物带来的威胁，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陈浩南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形，血锈砍刀狂舞，刀刃划过触手，不再是金铁交鸣之声，而是如同热刀切入油脂般的“嗤嗤”作响，伴随着触手被斩断处喷涌出的、高温的、带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蒸汽与黏稠机油。
他像一颗穿透风暴的子弹，眼中只有那颗越来越近的“心脏”。
距离在缩短，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那心脏的搏动声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齿轮在他自己的胸腔里啮合、转动。周围的空气灼热得能烫伤肺叶，视野因高温而扭曲。
就在他挥刀，即将斩落的前一刹那——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纯粹由信息构成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的意识堤坝，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认知”，来自锈蚀之主，来自这宇宙底层冰冷的真理。
走马灯，亮了。
但映入“眼帘”的，不是他记忆中那些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画面。
他看到，筲箕湾的球场边，他和山鸡第一次相遇，背景的天空深处，一个微不可查的、齿轮状的云团悄然旋涡。
他看到，b哥拍着他的肩膀，将洪兴的旗帜交到他手中，b哥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短暂的、非人的金属光泽。
他看到，他与小结巴在街头初次邂逅，那心动的瞬间，他体内某种激素的分泌曲线，被精准地绘制在一张巨大的、由光线构成的图表上，旁边标注着冰冷的参数——“‘羁绊’程序启动，情感锚点植入。”
他看到，每一次兄弟并肩血战，那沸腾的热血，那“同生共死”的誓言，其背后，是大脑中特定区域神经电流的剧烈波动，被标记为“‘义气’协议峰值响应”。
原来……所谓的热血，是预设的程序。
所谓的义气，是写好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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