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朝野非议（1/2）

景和六年的春天，朝堂之上的暗流终于冲破了平静的水面。

几年来，云琼公主频繁出入上书房、甚至偶尔在太后垂帘听政时于帘后旁听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起初，朝臣们只当是太后宠爱幼女，加之公主年幼，并未过多在意。但随着云琼年岁渐长，已至及笄之年（十五岁），她非但没有回归深闺，反而在太后接见重臣、商讨国是时，提出过几次连老成谋国之臣都暗自惊讶的见解，关于漕运效率、关于边市管理、关于情报搜集……虽未直接干政，但其展现出的视野与能力，已远超一个公主应有的范畴，更隐隐触及了权力的边缘。

这无疑触动了许多人敏感的神经。

这一日大朝会，气氛格外凝重。当常规政务奏报完毕，一位以耿直（或者说迂腐）着称的御史大夫，手持玉笏，大步出列，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穆：

“臣，御史台大夫周振，冒死启奏！”

他面向珠帘，也是面向珠帘后那个隐约的少女身影，朗声道：

“臣等联名弹劾！云琼公主年已及笄，不守闺训，屡屡涉足外朝，听闻政事，此乃干政之嫌！‘女主内，男主外’，‘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宗家法，朝堂铁律！公主殿下此举，已违礼制，混淆内外，长此以往，臣恐牝鸡司晨之祸重现，动摇国本！恳请太后娘娘、陛下，明察秋毫，勒令公主恪守本分，退居内宫，以正视听！”

他身后，又有数名御史和几位思想守旧的翰林官出列，齐声附和：“臣等附议！恳请太后娘娘、陛下明鉴！”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带着一股道德制高点的压迫感。珠帘之后，云珏紧张地攥紧了龙袍，不安地看向身旁的母后，又担忧地望了一眼帘后妹妹模糊的身影。

苏璃端坐不动，面容隐在珠玉摇曳之后，看不真切。她没有立即开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周振等人以为太后理亏默许，心中暗自得意之时，一个清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特有锐气的声音，从珠帘后清晰地传了出来，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周御史。”

是云琼！

她竟然直接开口了！没有畏惧，没有慌乱，声音平稳得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周御史及诸位大人。”云琼的声音透过珠帘，字字清晰，“诸位口口声声‘祖宗家法’，‘牝鸡司晨’，言必称女子不得干政。那么，诸位可知，前朝平阳昭公主之事迹？”

平阳昭公主？

不少官员，尤其是那些熟读史书的文官，心中都是一动。那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公主，乱世之中，曾散尽家财，招募流民，组建“娘子军”，助其父兄征战，攻城略地，威震一方，为其王朝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乃是青史留名的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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