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枪会说话,是因为有人听呢(2/2)
他有点发懵地往四周看,结果发现眼前的世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居然能“瞅见”空气里那些看不见、还流动着的战意轨迹,这些轨迹一会儿激昂,一会儿沉静,就像一条条金色的小河流似的,从各个地方汇聚过来,缠在每个老人的胳膊上,还绕在每杆枪的枪口前面呢。
这时候,耳边听到的不再是风声了,而是有成千上万个低沉又坚定的声音在一块儿唱一首没词儿的战歌——这就是灵魂产生共鸣了呀。
“我……我听到了。”他小声嘀咕着,那神情就跟在梦里似的,“好多叔叔……在唱歌呢。”
这可是“战感永燃”觉醒的头一个例子。
不需要长时间的苦苦修行,也不需要有啥惊人的天赋,只要心里有那份特别纯粹、绝不容别人侵犯的守护土地的志向,就能直接感受到这片土地上那战旗永远跳动的脉搏。
在高高的天上呢,柳青萝好不容易从妹妹的警告里回过神儿来,结果她看到林澈背对着自己,在凡人住的村子里“装神弄鬼”呢。
一下子,一股被人无视的火气就冒了出来,再加上她作为修行者的那种傲慢劲儿也上来了。
她也不再迟疑了,扯着嗓子喊道:“死脑筋!诛邪大阵,给我绞杀!”
一下子,七十二把灵剑马上就有了反应,剑的光亮交织在一块儿,就像一张大网似的,剑的气息变成了阴森森的磨盘,带着能把所有生机都碾碎的那种吓人的劲头,朝着
那风的压力就像山一样,吹得村民们的衣服呼呼作响,连地面都开始裂口子了。可就在那剑刃快要接近林澈周围三尺远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些原本悬停在空中的灵剑,连柳青萝的本命飞剑也不例外,一下子就开始疯狂地、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还发出了一连串像是在承受极大痛苦的哀叫声。这声音可不是那种金属相互摩擦的动静,倒像是灵魂在悲戚地呜咽。
柳青萝惊恐地察觉到,她和自己飞剑之间的灵力联系,正被一种极其蛮横的意志给硬生生地切断了。这股力量不是从哪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从脚下的大地冒出来的,那感觉就像是浩瀚的大海,又沉重得如同大山一样。
更让她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的是,在山脚的村子里,那些被激活的老式枪械,不管是铁铃拿着的重机枪,还是其他老人怀里抱着的步枪,这个时候竟然都把枪口转了过来。那黑洞洞的枪口,隔着老远的距离,却无比精准地对准了执法堂的每一个人。这枪口看起来可不像冰冷的金属,倒像是一双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但这还不算完呢。就在这一瞬间,从东边的海边到西边的雪山,从北方的哨站到南海的岛礁,在这万里长的防线上,数不清的老兵,不管他们是还在服役的、已经退役的、生病躺在床上的,还是安享晚年的,都在同一个时刻,做出了同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北境哨所那儿,有个值夜的班长,正守着呢,突然就“唰”地一下挺身立正了,那右手五指并得紧紧的,快得像闪电似的就抬到眉梢那儿了。
南海有个海岛雷达站,里面有个刚做完透析的老兵呢。他呀,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手指还止不住地抽搐着,就指向天空了。
还有啊,在城市的公寓里,有个坐在轮椅上的抗战老兵。本来他的背是佝偻着的,突然就挺直了,嘴唇动啊动的,也没出声,就好像在回应老远老远地方传来的召唤似的。
他们手里不管是现役的那种特别精良的枪,还是放在家里当纪念的枪,哪怕手里啥都没有,就那么空着,全都齐刷刷地指向天空了。
这时候啊,就有一股特别大的、肉眼都看不见的意志,从这片老大老大的土地的各个角落冒出来了,然后汇聚到一块儿,就像一股能把天地都贯穿的大水似的。
然后就听到一声低吼,这声音就像是从好多好多灵魂最深处发出来的,还穿过了不知道多少风雨和时间呢,一下子就在天上响起来了。
就听喊着:“旗在,人在!”
这股充满战意的大水“轰”地一下就撞到了悬在葬兵岭上空的诛邪大阵上了。
奇怪的是,没有那种特别惊天动地的爆炸。那个剑阵啊,是由七十二道灵剑组成的,厉害得很,能把仙啊魔啊都灭掉的。可这时候呢,就像被大太阳一照的冰雪似的,一下子就散架了,碎成一片片的。
那些碎片就像下雨似的往下掉,掉到泥土里,发出“叮咚”的声音,就跟送别的钟声似的。
柳青萝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那种特别纯粹、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守护意志,对她这种一门心思追求自我超脱的修行者来说,就跟最要命的毒药一样。
她的心一下子就乱了,道心一下子就崩开了,“噗”地一大口血就喷出来了,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空中直往下掉。“扑通”一下,她就特别狼狈地摔进泥地里了,整个人脏得不行。
雨水就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还和血水混在一块了,在脸上弄出一道道红红的印子。
柳小蝉晃晃悠悠地跑到她跟前,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她把头抬起来,那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朝着天空“看”着,嘴角呢,慢慢地就泛起了一丝笑,这笑里有怜悯,还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就听她说道:“姐啊,你现在明白了不?他们为啥不怕死呢?那是因为在他们身后啊,有那些值得他们拼了命去守护的人和土地。可你们呢,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啊,心里头就光想着自己往哪儿跑,才能往更高的地方飞升呢。”
柳青萝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瞅着妹妹脸上那种很奇怪的笑,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就剩下的那把本命长剑。
就听见“咔嚓”一声,剑身上就裂了一道小缝,紧接着,这剑就一点一点地断开了,最后全变成了地上的废铁。
雨水滴在那断了的剑刃上,发出那种清冷的声音。
远处呢,雷云变得越来越黑沉沉的了,林澈的背影在那闪电一亮一亮的时候,越走越远了,一步一步地就走进了那片又有毁灭又有新生的雷暴深处。
他的声音就好像被风带着似的,在天地之间飘着:
“我不怕把自己都烧光了,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在燃烧啊。”
雨开始下的时候,就那么星星点点的几滴,没一会儿就变成倾盆大雨了。
雨水冲着地上那些碎了的剑片,那锈红色的水流弯弯曲曲的,就像大地流出来的血一样。就在这大雨倾盆的时候啊,有一股看不见的震波就这么静悄悄地扩散开了。它穿过了山川啊,越过了湖海,还扫过城市和乡村呢,就这么渗进了每一寸曾经被热血浸染过的土地。
在东海边上的一个特护疗养院,就在那顶层的病房里,林清雪正特别紧张地瞅着窗外的天空。那天空啊,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天象变得特别奇怪。
她手里拿着一个特别精密的生命特征检测仪,这时候啊,那检测仪正发出特别刺耳、特别疯狂的警报声。
再看那屏幕上,代表林澈生命信号的曲线,正以特别吓人的速度往下掉呢,就像那快要烧完的蜡烛似的。
可是呢,就在这条曲线的,还不知道是啥呢,它就以和那曲线下降完全一样的速度,一个劲儿地往上疯涨。那涨的幅度啊,都已经超过仪器能检测的最大范围了。
这可不是生命力啊,这是好多好多颗不肯屈服的心一起跳动形成的一股强大的洪流。
这时候啊,感觉整个世界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住了,就等着一个关键的时刻到来。
是彻底就这么没了呢,
还是……在破晓之前那种最深沉的悸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