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九十九刀，我砍向了天道（2/2）

玄冥子心神剧震，眼前瞬间浮现出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三名瘦弱的孩童跪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而他，为了铸就这所谓的“秩序”根基，为了这九山灵脉的“纯净”，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一剑斩下……

“那声音……竟与当年雨夜中最后那一声如出一辙！”他瞳孔骤缩，冷汗自额角滑落，指尖微微颤抖。

“啊——！”玄冥子抱头嘶吼，道心彻底崩溃。

轰！轰！轰……

随着他心神失守，九山灵脉尽数崩裂，九极诛神大阵轰然瓦解！

何初帆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向失魂落魄的玄冥子，手中修罗之刃的刀尖直指他的眉心，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铁：“你说我是邪？可谁来审判你为了铸就灵脉，焚烧三百童子之骨的罪孽？谁来裁决你以‘秩序’之名，行屠杀之实的伪善？”

“我……我是为了苍生！”玄冥子色厉内荏地怒吼。

话音未落，何初帆的刀动了。

刀光一闪，快到极致！

但这一刀，并非斩向玄冥子的性命，而是斩向他头顶那顶象征着“天道裁决”的白玉法冠！

“铛！”

玉冠应声粉碎！

一缕微弱却无比精纯的金色光芒从中逸出，那竟是暮千城被强行剥离、用以维持法冠“神性”的一缕本源灵识！

何初帆伸手，稳稳接住那缕灵识，而后轻轻将其按入阵心处伪魂的眉心。

刹那间，伪魂与灵识完美融合，他脚下的修罗祭坛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轰然炸裂！

轰然巨响之后，天地陷入死寂。

连风都忘了呼吸。

血光凝滞，碎石悬停，连哀嚎都冻结在半空。

然后，第一枚神格碎片缓缓升起，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辰。

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九十九点金光，如同被召唤的灵魂，逆流而上，刺破血云。

当最后一枚碎片升空，苍穹裂开一道缝隙——亿万虚影自深渊浮现，齐齐跪下，头抵虚空，无声叩首。

它们没有声音，却让整个宇宙都听见了那无声的礼赞。

一条由亿万亡魂虚影跪拜而成的猩红阶梯，自血海之底铺展而上，通往未知的神域——晋神之路，于此刻洞开！

他弯腰，再次抱起那具已经拥有了完整灵魂的“暮千城”，转身，一步步踏上那条猩红的阶梯。

每踏上一步，他的神体便在亿万亡魂的叩拜中重塑一分。

原本纯粹的元素之力与狂暴的修罗神力开始交融、碰撞、最终完美合一！

一种全新的、凌驾于两者之上的神权，在他体内诞生！

第二神职：【元素修罗】！

一柄全新的神刃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刃身晶莹剔透，仿佛由万千元素凝结而成，却又被九重血色锁链死死缠绕。

刃尖之上，滴落的不是鲜血，而是触之即万物湮灭的虚无之火。

身后，玄冥子彻底瘫跪在地，望着那道踏上神阶的背影，终于用尽全身力气，低语出两个字：“我……错了。”

何初帆头也未回，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崩塌的宗门上空回荡：“你说要斩尽天下邪修……可真正的邪，是那些连直视自己罪孽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自太古以来，唯有七位生灵曾踏上晋神之路，却皆在最后一阶化为飞灰。

而今，第八道阶梯亮起——这消息，惊动了沉眠于宇宙尽头的存在。

血族始祖该隐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那条猩红的阶梯之上，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叹：“九十九刀，刀刀斩向的不是仇敌，而是这虚伪的天道……孩子，你终于……走到了‘弑神’的门前。”

何初帆抱着怀中的身影，终于踏上了晋神之路的第一阶。

就在他脚掌落下的瞬间，阶梯之下，那由亿万亡魂组成的无边血海，齐齐叩首，动作整齐划一，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