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一阶，是她用命铺的（2/2）

“噗！”

玄冥子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温热的液体溅在焦土上，腾起刺鼻的白烟。

他只觉得识海仿佛被万千雷霆同时引爆，无数被他强行镇压、扭曲、遗忘的记忆，如同挣脱囚笼的洪荒巨兽，咆哮着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

他终于看清了那段被掩埋的真相，看清了自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不是在维护天道，他只是在恐惧那个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的灵魂！

阴风骤起，三簇幽蓝火焰自虚空中缓缓凝聚，拼凑成一个孩童的轮廓。

鬼童子轻笑出声，声音尖锐而冰冷，如同冰锥刮过耳膜：“你说她是邪？可笑。你甚至连她陨落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不敢听完。”

玄冥子浑身剧颤，他颤抖着举起手中残破的仙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却发现手臂重如山岳，无论如何也无法斩下。

猩红阶梯的顶端，何初帆终于踏上了第九十九阶。

在他落足的刹那，整条由白骨与鲜血铸就的阶梯，自下而上，轰然燃烧！

那是湮灭之火，焚尽万物的终结之焰，自他脚底疯狂攀升，将他体内最后一丝属于“元素之神”的神性彻底焚为虚无。

他的身躯随之开始虚化，变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彻底融入这方宇宙的本源。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沦的瞬间，怀中紧抱的“残念之核”轻轻颤动了一下——那并非她的魂，却是她临终前以生命封存的最后一缕执念，是他曾在星河尽头亲手接住的那一声叹息。

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呢喃，穿透了灵魂的烈焰，传入他的心底：“阿帆……别丢下我。”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像指尖轻抚过心尖，又似春风吹过荒原。

何初帆即将涣散的瞳孔猛然一凝，刹那间，万千轮回的幻影在他眼中生灭，最终化作一对洞彻生死的赤金竖瞳。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低语道：“我不是丢下你……我是带你，走出这无尽的轮回。”

话音未落，他竟反手一掌，重重拍在自己心口！

精血如箭，喷薄而出，却未曾滴落，反而在虚空中瞬间凝成一道血色符印——【千城为名，修罗为誓】！

符印成的瞬间，他身后那柄元素修罗之刃的虚影骤然凝实，九条缠绕心脉的血链齐齐发出高亢的嗡鸣，仿佛在欢庆君王的诞生。

下一刻，那条燃烧的晋神之路竟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猩红洪流，不再支撑他的攀登，而是尽数倒灌入那柄初生的修罗之刃中！

虚空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悠远的轻叹，不知来自时间之初，还是万劫之后：“他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神，从不接受被赐予的命运。”

神刃吞噬了整条登神之路，其蕴含的力量已然超越了此界所能承载的极限。

刀锋轻颤，并非劈向任何敌人，而是撕开了身前的空间。

那不是一道裂缝，而是一个不断塌陷、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虚无。

何初帆的身影，连同那柄旷世神兵，被那片虚无一口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